不過有張佳佳在，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裏都清楚得很就是了。

對過口供，約好一起說什麼，隱瞞什麼，就是經過精心裁剪過的真相碎片。

「就問我為什麼送你回去之後就沒再回學校上課了？」

「是是是，那你就加油吧！」

「啊哈哈，小黎說的沒錯，我就是來蹭飯的。」沈筱掩嘴輕笑道。

「那也不需要鑰匙啊。」

沒想到沈山和李芳卻特地殺了只雞招待他們，還熱著飯菜等到他們來的時候才開動。

「說不失望是騙人的，不過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會讓沈筱姐幫我衣服。」

「上次是我，這一次應該輪到我了吧？」

「真是一個好孩子。」沈筱感慨地說道。

沈筱拿起鑰匙捧在手心，鑰匙不是關鍵，重要的是伴隨著鑰匙一起的信任。

「他們就是那樣的人，他們從小就教導我，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很多時候，在程明面前，沈筱覺得自己才是一個學生。

好意是心領了，但程明也不想增加他們家的負擔，平日也有工作要忙，破財又費時。

客廳里只剩程明和沈筱兩人，程明沒主動找話題，沈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有點坐立難安，能聽見程黎和趙憐關於誰來掌勺的爭論。

「又想占我便宜，我可不是你妹妹。」

爭論歸爭論，但該做的準備工作都分配妥當，分歧只在誰來炒菜。

「靜靜你知道陳孜藝要送什麼給小黎嗎？」

「我媽洗的，她不讓我沾水，我倒是也想自己洗，是不是很失望？」和-圖-書

陳孜藝也給她一把，就說是讓她來家裡用她的跑步機，這個借口，她應該能接受。

「冬天衣服穿的多，肯定是夠的，夏天嘛，直接幫我洗身子就好。」

「來都來了，就進來坐坐，喝杯茶再走，反正沈筱姐今天也沒急事吧？徐娟騎自行車回來的，比我們慢幾分鐘。」

「不用，每天都這樣，最後肯定能吃到熱乎乎的飯菜就是了。」

程黎的雙手托起書包，肩帶懸起，催促道：「哥哥，快點開門啊，還想在門口聊多久啊，站著不累嗎？書包很重的。」

「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但你爸媽實在是太客氣了。」

靜靜，小憐、徐娟各一把，雖說他們在上學期間基本同進同出，但有和沒有跟用不用得上是兩回事。

「別把客人說成蹭飯的啊！太失禮了。」

程明和陳孜藝單獨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里談話。

「已經痊癒了，就是想把跟你借的運動服還給你。」沈筱舉起手中的袋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說道，「前幾天我和我爸媽給你們添麻煩了。」

沈筱和她們正好差了一輪，都是同屬龍的。

「沈筱姐，你怎麼來了？病好了嗎？」程明問道。

「你也太小看女人的嫉妒心了。」

「總不能天天讓你在門口等我們放學吧，有我家的鑰匙，你也能跟你的爸媽交差，不然錢的來歷說不清楚的吧？老是去好佳基那邊談正事也不方便，總是要壓低聲音，鈴音鈴鈺也會來搗亂。」

「你自己不也和-圖-書有鑰匙嗎？」

把袋子交到程明的手上，沈筱慢悠悠地轉身離去。

程明抱起程黎，輕放在地板上。

第二天，程明也遵守約定，帶著徐娟去看望她，就當做是飯後散步。

「好！」程黎舉起手，隨意自然地喊道。

沈筱剛進去就被趙憐推了出來。

「我說你爸媽很忙，家裡沒人，我就留下來陪你。」

「我要你家鑰匙幹嘛！我就不要了。」

客廳里還是只剩下他們兩人獨處。

「你們好，衣服還你了，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反正就多煮點飯就行，家裡突然來一兩個蹭飯的女孩子什麼的，我們早就已經習慣了。」程黎雙手叉腰說道。

「不是一周換一個人嗎？」

「我總有一天要哥哥吃著我煮的飯菜流淚。」

「沈筱姐，這是大門的鑰匙，麻煩你去打五把鑰匙出來。」

真想走哪會說這麼多話啊，動作還這麼慢，也不知道在這裏等了多久。

「陪她們玩的時候歸陪她們玩，但談正事的時候就要清靜一點的地方，在辦公地點租下來之前就先用我家代替吧。」

程明把食材和袋子放在地上，從口袋裡拿出鑰匙開門，另一隻手還抓著沈筱的手不放，重新提起袋子，拖拽著言不由衷的她進屋。

「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真有事情，周莉不敢公報私仇的，大不了我們直接去找班主任、教務處主任、副校長、校長唄……」

「我去倒水。」趙憐乖巧懂事地說道。

「誒，好像是耶，哥哥抱我起來。和-圖-書」

小黎和小憐在側，程明不敢與沈筱表現得過於親密，只是抓住了她的手臂說道：

被班主任訓話過後的課間，陳孜藝坐在程明的座位上，從抽屜里拿出下節課要上的書本，問道：「程明，班主任問你什麼了？」

「誒，不也挺好的嘛，有人來幫我，還可以偷師到沈筱姐的廚藝。」

自打那天和徐娟一起去沈筱姐家看望她。

「客人乖乖坐著等就行了。」

但程黎非但沒躲，還撅起小屁屁迎了上來，挨個正著。

程明再次揮手朝向小黎的臀部拍去，動作非常慢，只要想躲肯定躲得開。

「唉……」程明嘆了口氣，把攥緊的拳頭鬆開，「沈筱姐，小黎就這樣，你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趙憐問道：「沈筱姐也留下來吃午飯吧？我們多做一點。」

程黎不情不願地張開雙臂。

星期五的中午，一周又要臨近尾聲，買了新鮮的食材先一步回家的程明、程黎和趙憐看到沈筱提著布袋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門前，無聊地把玩著發梢。

「五把？這麼多？」

「不行，我去廚房裡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沈筱起身說道。

「說的這次不是我背鍋一樣，我經常幫我妹擦屁股，習慣了。」

「沈筱姐好。」趙憐敬畏地說道。

程黎直奔沙發而去，背著書包躺在上面，再把書包卸下來，整個人再起不能。

「沈筱姐手洗的嗎？」

「嗯，沈筱姐自己可以留一把鑰匙。」

「沒錯。」

「哥哥你不懂，我這是給小憐表現的機和圖書會。」程黎理直氣壯地說道，「讓她更快地融入我們這個家。」

「這可是你說的啊，不許反悔，下次翹課就讓你來背鍋。」

第二天，兩人沒經過正式審批、濫用職權的請假翹課暴露了。

「活過來了。」

「不行，一直依賴別人的話，我們就永遠無法成長。」

「不喜歡下廚可以不用勉強自己。」

「哪裡有，就普通的肥皂味。」

「沈筱姐是我的家庭教師吧？」

趙憐只端了兩杯水過來，無奈地說道：「小黎，今天是輪到我們準備午飯的吧？」

沈筱的手不斷地摩挲著牛仔褲，莫名地緊張。

不暴露才怪吧，更何況還有關係不好的班長周莉盯著他們。

徐娟回到家裡，和沈筱點頭示意，算是問好過了，就回到了書房裡。

「勉強算是吧，名義上的。」

「副班長的職權被收回去多少了？總不能當做無事發生吧？」

「知道，但我不告訴，秘密。」在電話里，靜靜俏皮地說道。

「以後請假不歸我管了，班主任簽好的請假條還剩幾張都交給周莉了，肩上的擔子又輕了不少。」

「在書包里懶得拿，也夠不到。」程黎向書包最外側的小口袋伸了伸手，完全夠不到拉鏈。

囂張地挑釁道：「哥哥你一定很餓了吧？一點都不疼，我這就給你去準備午飯，要吃兩大碗哦。」

這陣仗，程明和徐娟只好硬著頭皮再吃了一頓，說不用準備他們的飯菜，估計也不會聽，嚇得他們隔天沒敢再去。

程明拿出袋子里的衣服，把頭埋ｈeｔｕｂｏok•coｍ•ｃｏｍ在衣服里，嗅了嗅，陶醉地說道：「好像有沈筱姐的香味。」

又或者說，兩人從沒對過口供。

「好耶。」

就算是每晚與靜靜的例行電話里也沒有。

「廚房裡沒事嗎？不用去管管嗎？」沈筱指著廚房問道。

最後就是……

「可不是嘛，不像這個一樣好吃懶做。」程明重重地拍了趴在沙發上的程黎的臀部說道。

「請假不行就翹課吧，只要學習成績好，學校難不成還捨得讓我們退學不成？」

「小憐，麻煩你了。」

「家庭教師來我家很正常吧？」

沈筱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說什麼好，還以為正經的程明能維持多久呢，妹妹一不在就露出大灰狼尾巴了。

「我的意思是周莉看我們不順眼，以後我們真有事情請假就難了。」

搞不好程明才是那個被蒙在鼓裡的人，外人竟是我自己。

「我也這麼說的，哇，好噁心，為什麼我會跟你這種人心有靈犀，之後呢，班主任是不是警告我們別再發生類似的事情，班委要起帶頭作用。」陳孜藝攤手說道，「都是老生常談的一些話。」

笑過之後，陳孜藝陰沉下臉說道：「好個屁好，一點也不好，這不代表沒有下次嗎？」

「怎麼？你還想有下次？」

事發突然，兩人來不及對口供。

所謂的背德感和背叛感也會更加強烈。

「去你的，讓你的女朋友幫你洗，估計一人洗一件都不夠分吧？」

程明和陳孜藝相視一笑，擊掌祝賀。

「不用不用，我馬上就要走了。」沈筱擺著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