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他們打開了三個黑色行李箱,裏面竟然是三具面色白森森的屍體。
當過兵的退伍軍人的品德,我還是十分了解的。單小兵同志,你可以開始了!」
我把他送回去之後,一直睡不著覺,我在琢磨他那幾句話的意思。
單小兵突然抬起頭,眼神閃爍不安。他心裏一直裝著那件事情,十年來夜不能寐。
單小兵哭過之後,情緒慢慢恢復。
我看見他們一路將三個黑色的箱子,裝進了一輛沒有牌照的麵包車。
如果你表現突出,能夠交代出重要的信息,我們可以和上面爭取,讓你轉為人事代理性質的員工。
你也知道,現在企業人事轉成事業編製,這幾乎不可能。
他當年已經患有很嚴重的高血壓,需要按時吃藥。
他抬頭看著梁斌主任,一臉正氣地說道:「梁主任,我單小兵不要您為我爭取什麼人事代理。
單小兵捂著心口,有點不願意接著說下去。
有一天晚上,我又在等庄局長下班,一直等到很晚,他上車后一直在打電話。
剛才那名給他遞水的女紀委拍了桌子怒道:「你不要說話說一部分,留一部分。繼續說!」
當時我沒聽明白,他已經掛斷了電話。hetubook.com•com
除非你有重大的立功表現,我們可以給你向上面爭取。」
他們走進一家破舊的招待所,一看就是那種不需要身份證就能開房的黑店。
那個女人叫張萍,是她將電話打到了泰州警局,進行了報案。
我之所以接下來如實告知你們,是因為我想讓自己的良心過得去。」
拍桌子這一招對他還挺管用的,他張開嘴繼續說道:「當時的事情卷宗上面應該都寫了,冷俊峰帶著錢去和兇手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兇手讓他不要報警,只允許一個人來。
一群紀委成員聽得正在興頭上,單小兵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當時外面月黑風高,風一吹,我能夠聞見屍體的血腥味。
不過單小兵這傢伙貌似怕女人,尤其是有點暴力的女人,估計他在家裡的地位也不咋滴。
「單小兵同志,可以繼續了嗎?」梁斌的聲音很客氣但是透露出深挖到底的決心。
我問他怎麼回去,他說有點私事,自己會打車回去,讓我自己先回去。
「單小兵同志,如實交代咱們還是好同志。
他當時的情緒很激動,他說自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誤。
「十年前轟動全https://m.hetubook.com•com國的失蹤人口案,起初是三名少女無故失蹤,她們都是藥王冷俊峰的三個寶貝孫女。
也許是老天爺希望被我撞破他的事情,我跟蹤他去了一家招待所,看見一名戴口罩的男子和他進行了匯合。
他突然覺得很無助,一邊是死去的老領導,一邊是同事的白眼,一邊是紀委小組的咄咄逼人。
後來他們一起將三具屍體抬了出來,屍體已經開始變沉,我敢確定一定不是庄局長殺害了他們。
我偷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庄局長的臉色很不好。
屍體死後不會那麼快變沉,這需要一個過程,男子一定是喊庄局長去幫忙運屍體。」
梁斌拍了拍單小兵的肩膀,表示肯定他的為人,「我知道你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是一個好同志。
我擔心他可能是身體出了問題,就跑進警局去找他。
等我買水回來之後,他電話也打完了,而且還下了車。
單小兵將身體坐直,深呼了一口氣,開始交代道:「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一點不知情,你們不能把那件事情安在我的頭上,我要交代的是十年前的失蹤人口案。」
「能不能給我一杯水?」單小兵喉嚨吞咽了兩hetubook.com.com
下。
當時庄局長立刻成立了警局重案組,專門針對人口失蹤案件進行了碰頭會議,將各項工作進行了各科各室的分工。
他趴在桌上大哭了起來,那名先前發飆的女紀委剛想拍桌子,讓他別耍花招。
梁斌擺了擺手,示意女紀檢委員遞來了兩張面巾紙。
我只想說,庄局長對我單小兵是好的沒話說。
他沒想到梁斌還是查到了那件事情,紀委真是卧虎藏龍。
你的年齡已經超過35周歲,通過考試也行不通。
她們三個好像人間蒸發了,一周以後,失蹤少女冷靜秋的母親張萍也失蹤了。
梁斌被拍桌子的聲音震了一下,女同志的脾氣有時候比男同志狂躁多了。
琢磨了一個晚上,我也沒有想明白他是和誰在打電話,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發了那麼大的火?
冷俊峰照做了,抵達交易現場的時候,四周突然響起了警笛聲。
案發當天的晚上,我在車內等庄局長下班,一直等到凌晨一點多。
我當時心裏就覺得奇怪,會不會是局長出啥事情了。
這種情況下,室內鴉雀無聲,將單小兵的心理防線已經完全擊垮。
卷宗上面應該記載了,報案人是冷俊峰的二兒媳,和*圖*書也是死者冷靜秋的母親。
他還說,他不會成為劊子手,他的手上已經鮮血淋漓。
四周環視,都是紀委的人,每個人的眼神銳利如刀鋒一般,剮在單小兵的心口。
梁斌很擅長軟硬兼施,循循善誘將受審人的心情放鬆,讓他們卸下心理包袱,願意主動說出他們知道的一切。
「怎麼了?」梁斌問道。
梁斌身旁的女紀委起身拿了一瓶500mL的農夫山泉遞給了單小兵,他擰開瓶蓋,幾乎一飲而盡。
後來幾天我就開始習慣豎著耳朵聽他接電話,打電話,會情不自禁觀察他。」
這以後,警察帶著十幾隻警犬全城搜尋三位女孩的下落,一直找不到她們人。
出門的時候,他看見我站在門口,問我什麼時候來的。
對方好像在命令他做一件特別為難的事情,後來他讓我去便利店買一瓶水,我知道他一定是不想讓我聽見。
「男子戴著口罩,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我只看見庄局長,還有那三具死屍。」單小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雖然是晚上,但是我聽不清電話另一頭的聲音。
剛靠近門口,我聽見了他的聲音,他好像在打電話。
半個小時后,那個男子四周看了看,還把招待所的監控給破壞https://m•hetubook•com.com了。
也不知道是誰報的案,泰州警局第一分局的人出現在現場,交易宣布失敗。
於是我叫了一輛計程車,跟著他們來到了茅山火葬場後面的一片荒湖邊上。
他們臉色慘白,脖子上面都有一道長長的血口子,看起來是被一把鋒利的刀割破了喉管。
他步行離開后,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鬼使神差一路跟著他。
梁斌和幾名紀委的眼睛立刻瞪直了,一名女紀委檢查了手裡的錄音筆,另一名女紀委檢查了攝像機。
你在警局十年,工作兢兢業業,我們已經多方面進行了解。
我發現他有點奇怪,但是我不好多問什麼。
因為手機沒有開免提,我只能聽見他的一己之言。
後來我看見了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噩夢,庄局長和那名男子拖著三個行李箱,看著就很沉。
後來我看見他辦公室的燈突然關了,又過去了半個小時他人一直沒出來。
我跟著上去之後,看見他們走進了一間房間。
我說剛到,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一起坐上了豐田凱美瑞。
梁斌拿起筆準備做談話記錄,他的速記能力很強,基本上可以和受審人保持在一個語速頻道。
梁斌的眼神突然頓沉,眉頭緊擰,低著嗓音問道:「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