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去賭了,將我那一百多塊錢全輸光了。」
回到村裡,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
朱光慶見三叔這言行,連二十塊都不肯給他,心裏自然不爽,不過卻早已將對三叔的懷疑念頭打消。
「光慶,別惱,我的錯,我多給你五十怎樣?」
「光慶,這是你之前給我的兩百,既然你沒錢了,我給回給你,你要是還覺得不夠,要不,我再……我再給二十你……」
三叔明知故問,臉上露出傻傻獃獃的茫然。
他這樣做,當然是做給朱光慶看的。
因為,這一丈,他贏得乾淨利落,而朱光慶輸到底褲都穿窿。
三叔知道朱光慶這是真的在生氣,於是連忙說道:
畢竟這世界上,誰的錢都不是好賺的,三叔珍惜自己的錢財,就證明他沒錢,也就間接證明他沒對朱光慶下手。
要是三叔掏錢的時候,暴露了身上的三千多塊錢,那他就可以破局了!
那場景,真真是兩個假兄弟在飆真演技。
以至和-圖-書於回到家之後,年都還沒過,他又差點被算計了一把。
朱光慶滿臉苦澀,呵呵乾笑,說道:
朱光慶瞥了三叔一個白眼,冷冷道:「你就算多給我兩百,也是應該的,別忘了你現在身上所剩下的錢,都是我從那幫扒手的褲兜里摸到的。」
這些都是三叔在白老爺給他的那本《情緒與行為與心理學》裏面學到的,這書裏面有一句話說,人的行為和情緒,便是他的心理行為的投影,只要準確捕捉到一個人的行為和情緒,便能準確推算出一個人的心理想法。如今他也是學以致用。
朱光慶以為三叔還是從前那個獃頭獃腦的傻小子,可實際上跟著白老爺混這一個多月,三叔已經學得很精。
很多時候,他只不過是在裝傻罷了,其實心裏通明得很。
「光慶,你等一下!」
最主要的是,現在他丟了錢,卻不敢對身邊的人吐苦水,怕一說出去,就傳到我三叔耳邊,然後和*圖*書
就破局,到時候三叔要是再要他賠錢,他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不過他卻一揮手,「我說過,我有一百多夠買年貨就夠了,我把你當兄弟,才不會要你的錢!」
也正是經歷過這一件事,才讓三叔成長了不少,讓他知道,撈偏的,其實沒一個好東西,其實都是些豺狼虎豹,魑魅魍魎,牛鬼蛇神。
這情緒悶在心裡,就好像是濕柴頭悶在爐灶裏面那樣,自然不會高興。
自始至終,三叔都心明如鏡,但卻看破不說破。
朱光慶也只是心情不爽,才會如此脾氣。
現在他全部錢都丟了,就剩下退房的一塊錢押金,你說他能快樂嗎?
三叔和朱光慶就坐那些班車回去。
兩人從車上下來,然後過了木橋,進到村子,各自回家。
如今三叔對我說起這一段事情,依舊笑呵呵的,樂得不行。
我三叔七點多就出現在車站,而他昨晚住的那個旅館,又那麼靠近車站,這也太巧了吧!所以他始終還https://www.hetubook.com.com
是心有疑慮!
三叔自然知道原因,心裏偷樂,不過面上卻不露聲色。
三叔一拍檯面,說:
一籠包子,兩疊腸粉,兩碗粥。
三叔這句話,可謂是在心中斟酌了一番,再說出口。
三叔聽了這話,滿臉驚訝,搖頭嘆息:
而三叔舉止摳門,也是假的。
朱光慶卻悶悶不樂。
吃完早餐,兩人便坐車回去。
見朱光慶還不說話,又連忙說:「多給你一百,總可以了吧!」
朱光慶看三叔這滑稽模樣,心中不由好笑,卻不知道,他的左手旁邊,我三叔纏在腰上的那個腰包,就裝著他今早丟失的那三千多塊錢。
他並不是很摳門的人,但是為了能夠瞞天過海,不讓朱光慶破局,他唯有裝摳門一點。
熱騰騰的早餐擺在桌上,我三叔心情愉悅,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三叔見朱光慶接過錢,並不言語,便呵呵乾笑道:
三叔一路回來,也沒怎麼說話,只將腳底下,襪子裏面的那幾https://www.hetubook•com•com百塊錢,踩得嚴嚴實實,以至於整個身子都顯得僵硬。
隨即二話不說,彎下腰,脫鞋子,然後再脫襪子,從襪子裏面,翻出皺巴巴的五百多塊錢來,拇指點上口水,小心翼翼數出兩張,然後依依不捨地其遞給朱光慶。
正所謂做戲就要做全套,這是白老爺對他說過的。
「光慶,你怎麼能這時候把錢輸光,都還沒回到家呢?這還怎麼過年?」
此時還沒回到家,他自然就要扮演得像是很害怕再被人偷錢的樣子。
朱光慶解釋道:「我這不是不忿嗎,丟了兩千多,想去賭場贏回來,沒想到把那一百多塊錢搭了進去,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縣城裡並沒有專程開往禮溪村的車,不過,去英德,去橫石水的班車,都會從禮溪村外面的那條土公路經過。
他想要在這些牛鬼蛇神中活下去,不被人騙到脫骨還對別人感恩戴德,那就得凡事都多留一個心眼。
然而,他卻不知,這種劣根性,並非只是撈偏的那些牛鬼蛇
和*圖*書神才有,而是農村裡頭的大多數人都有,甚至他身邊最親的人也有。
其實,他開口說這些話,除了要借錢之外,還有另外一層目的!
說著,就將三叔掏出來的那一百塊,強行硬塞回三叔的手裡。
「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一路上,朱光慶依舊悶悶不樂的。
朱光慶接過錢,發現錢裏面還有腳臭味,目光不由帶著複雜。
那就是試探我三叔!
「玉袁,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在回來的路上,我不但沒怪你把我們的錢丟了,還二話不說就多給了你兩百塊錢,如今我將錢輸光了,你多給二十都吞吞吐吐!」
然而,三叔小心翼翼從臭襪子裏面拿出五百多塊錢來,然後很不想地將兩百塊錢遞給他的動作,卻讓他就打消了所有疑慮。
當然,他對三叔的義氣,說起來鏗鏘有勢,冠冕堂皇,不容置疑,其實卻都是假的。
這樣守著這五百塊錢的人,把這五百塊錢看得如此珍重的人,身上又怎麼可能會有三千多塊?
「光慶,怎麼不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