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插了一句話: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三叔現在知道了吳鬼手的弱點。
「只要我一放鬆,可能背後就會有一把刀子戳進我的背脊裏面。」
「哦?是嗎?」老劉面露意外,「竟然有人能贏吳鬼手?」
中午的時候,三叔離開了公園,去附近吃了一餐飯。
不過嘴上卻埋怨道:「剛才你怎麼不說?現在來和我馬後炮?」
「那吳鬼手到底什麼背景啊,竟然敢在這公園裡面賭錢,大庭廣眾的,就不怕有警察來抓他?」
吳鬼手給自己點上一根捲煙,然後將煙紙和煙絲扔給三叔。
接下來,只要捏住他這個弱點,在他這個局的基礎上對他挖坑,只要他掉進去了,那他還不死?
吳鬼手越說越激動,還說:「其實我們風雲堂的老爺子,陸振風老先生,在十幾年前的時候,和你師父白老爺有過一面之緣,不過這我也是聽說的,不知道真假。」
所以,並不能因為他們的三言兩語,就輕易相信。
老張說:「聽說是七大堂主之一,具體我們也不清楚,畢竟我們是行外人。」
「不過他下象棋應該也不會差,這人很鬼。」
「古代有個老頭說過,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我這是要時刻警醒自己,我吳鬼手曾經是一個小混混,能夠取代以前的元老,成為風雲堂的七位堂主之一,那麼,現在的那些小混混,也有機會將我拉下馬,然後取代我的位置。」
別人願意給你一千塊錢,那就是要你做五千塊錢的事情。
三叔不由苦笑,這吳鬼手,還就真派人把他盯得死死的啊!
所以現在他要贏三叔,爭回面子。
「真不明白,你已經有錢有勢,為什麼還要在公園擺地攤。」
「其實這邊開賭的好幾個莊家,都和風雲堂多多少少有點關係。」
「說吧,這個局具體該怎麼做?」
以吳鬼手那種連被坑三塊五都要派人來報復的狹窄心性,恐怕還就真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不過他也有說出這樣嘲諷的話的資格,因為此時,我三叔還就真被他拿捏在了手掌心裏面。
「再說了,這個局我已經設定好,很多暗網已經撒下,要是你來布局,我這些網豈不是白撒了?」
吳鬼手一愣,面露一絲意外,「你是撈偏的?哪一派的?」
三叔又問:「那吳鬼手在風雲堂算是什麼人物?」
吳鬼手這話說得,太不留情面了!
三叔說:「這個局必須由我來設。」
三叔呵呵一笑,說:「實不相瞞,hetubook.com.com其實我是撈偏門的,打打殺殺我不擅長,不過做局挖坑,撒網抓魚,等等技術活兒,我還是挺擅長的。」
不過,這樣做的危險係數,絕對比高空走鋼絲還要高。
三叔卻呵呵一笑,要是他真的跑了,肯定是死路一條,這明顯就是在試探他。
老劉已經讓開了位置,讓三叔去下棋。
其實他昨天聽吳鬼手提過一下,不過現在還是裝作不知道,引導兩位老大爺說話,想要從他們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
「這個局,我們只需要這樣做……」
老張剛才被三叔指點了一下,很明顯不太樂意,畢竟自己一個老頭,卻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人說教,那多沒面子?
稍不留心,肯定就會溺死在這水裡。
「看來我真是技不如人,聽說這公園有個吳鬼手,很厲害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兩位大爺的對手?」
三叔連忙擺手,謙讓道:「不了不了,我看你們下就好。」
吳鬼手卻依舊搖頭,堅決說:「不行,這個局必須我來完全掌控。」
老張說:「我也是聽說的,不知道真假。」
「再說了,就算你真是白老鬼的徒弟,現在在元山縣這地頭上,你就得低頭聽我的,懂嗎?」
「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了。」
「呵呵,白老爺的徒弟,又怎麼會像你這樣,混得那麼差?」
吳鬼手卻呵呵一笑,果斷拒絕:「不行。」
「小夥子,你竟然不知道吳鬼手什麼來頭?」
三叔搖搖頭,「不知道。」
三叔冷笑,「那你隨便找個傀儡去做不就行了,還找我幹嘛?」
所以,當下有兩條路給三叔選。
「什麼條件?」
「實不相瞞,白老爺我聽說過,江湖上將他傳得神乎其神,說他是當今世上的鬼才,是唯一能夠解開『玲瓏棋局』的能人,還有人說他是諸葛亮的後代,精通八陣圖,易經,玄學,兵法等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也不知真假。」
吳鬼手一笑,「我擺地攤玩開碗,就和我一直都還抽捲煙,而不抽中華,是一個道理的。」
有兩個老大爺正在前方樹下的石桌上下象棋,另外有一個大媽正在不遠處耍鞭子,還有好幾個人在公園中心廣場打太極。
此話一出,老張和老劉都面帶疑惑地看向三叔,老張問道:
老張卻說:「怕什麼?我要跟你下!」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白老鬼的徒弟,可是,又有什麼能夠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呢?」
「吳鬼和_圖_書手這個人,我也只是聽別人說的,別人將他說得神乎其神,他真有那麼厲害?」
老劉立即呵呵一笑,說:「吳鬼手從來不在這公園下棋,他只搞開碗,騙那些嗜賭如命的賭徒的錢。」
一旁看棋的老劉,卻早已將一切看得明白,知道三叔早就贏了,因為有好幾次形成了殺棋,三叔卻沒有殺死局面,而是走了好幾步「笨棋」,這很明顯就是在故意放水,好讓老張賺回面子。
說道:「很好,昨晚給了你一個跑路的機會,你竟然沒跑,看來我們可以合作。」
三叔卷了一根,也抽了起來。
反正現在他收了吳鬼手五千塊錢,直接跑路,放他飛機,那也算是一種報仇。
這兩位大爺對吳鬼手的了解,恐怕都浮於表面,畢竟他們也是道聽途說的。
三叔分析了一下,覺得若是他真的乖乖按照吳鬼手設定的路線去走,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捲煙很烈,很嗆肺。
「呵呵,難怪了!」
因為三叔想要摸清楚吳鬼手的底細,吳鬼手經常出入公園,所以公園這邊,肯定有人對吳鬼手比較了解。
三叔搖搖頭,說:「實不相瞞,其實我剛來到元山縣沒多久,對這邊的事情不太熟悉。」
老張呵呵一笑,「老劉你這話倒是說得有幾分道理。」
另一位大爺卻笑呵呵,說:「老張,這小夥子棋品好,觀棋不語,這是規矩,要是他剛才對你指指點點,你豈不是更煩?」
如此一來,三叔給老劉就留下了深刻而且良好的印象。
只是,如今在這元山縣,是人家吳鬼手的地盤,或許這小縣城裡面,還就真如吳鬼手所說的那樣,到處都是他的眼線,三叔若是被那些眼線抓住,那絕對只有死路一條。
吳鬼手一笑,滿意點頭,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就對了嘛,聽我的,准沒錯。」
事情越大,就越需要保密。
吳鬼手讓三叔去裝陸大少爺,這裏面的水,肯定很深。
這時,吳鬼手又意味深長地說道:
然後說道:「吳先生,昨晚我想了一整晚,你要我幫你去搞陸大少,我可以答應,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一是直接跑路。
結果這一局棋,老張竟然被逼得每一步都難受至極,其實也是他棋藝不行,不然的話,就三叔這種業餘水平,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吳鬼手要他下午來這邊找他,不過三叔卻早上就來了。
三叔將位置讓回給老劉,然後感嘆一聲:
那大爺一聽這話,回想一下和-圖-書剛才那一局,還就真有點道理。
第二條路,那就是明面上幫助吳鬼手,先把他穩住。
三叔呵呵一笑,「見過也正常,畢竟我師父他這幾十年來,一直闖蕩江湖,居無定所,幾乎走遍了五湖四海。」
老張卻說:「要是我堵住他的鼻子呢?」
「至於他為什麼敢在這公園裡面開賭,那是因為他是風雲堂的人,而且還是風雲堂裏面比較有分量的人物。」
三叔深知,這世界上的錢沒那麼容易賺,特別是撈偏。
三叔做出讓步,說:「要不這樣吧,這個局的大體框架,由你來設計,但是一些細節上的問題,得由我來安排。」
「我比你了解陸大少,我來設局,很明顯比較保險,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老張卻說:「呵呵,不過我聽說,昨天還是前天,這吳鬼手被人贏了兩百塊錢。」
老劉說:「不可能的,想要堵住吳鬼手的鼻子,那簡直比拔掉老虎嘴裏的牙齒還要難!」
老劉呵呵一笑,「有,怎麼會沒有?想乾死他的人多的是呢!」
「沒準你就是個見過白老爺一面的小混混呢?」
老張說道:「風雲堂是元山縣的地頭蛇,你惹誰都不能惹風雲堂的人,知道了嗎?」
老劉呵呵一笑,說:「這吳鬼手,自然很厲害,但是其實也不神,他玩開碗總是能贏,還不是因為在碗里的球裏面做了手腳?」
三叔將煙頭掐滅,然後來到石桌子旁邊,看那兩位老大爺下棋。
三叔眉頭緊皺著,若有所思。
於是呵呵一笑,說:「既然吳先生您這麼堅持,那行吧,那我就聽您的安排。」
第二天早上,三叔給左腿膝蓋塗了藥酒,然後下去吃了個早餐,便去往縣中心公園。
觀棋不語真君子,這句話三叔還是懂得的。
等二人下完棋,三叔這才對輸的一方說:「大爺,您剛才的馬太冒進了,孤軍深入敵方陣營,卻很少與車和炮配合,被人一堵,您就陷入了被動,然後就被牽著鼻子走了。」
三叔沉默不語,面色難看。
那麼,恐怕只能走第二條路了。
「可是那些人,最後不是被吳鬼手弄死,就是被吳鬼手弄殘!」
別人願意給你一百塊錢,那就是要你做一千塊錢的事情。
吳鬼手到底是不是固執己見,自以為是的人,還有待驗證。
老劉卻不屑一笑,「切,你這隻不過是理論而已,要真遇到那種情況,吳鬼手嗅覺那麼靈敏,肯定會發現端倪,到時候他還不把你的腦袋www.hetubook.com.com擰下來?」
「我好歹也是白老爺的徒弟,並不是我自誇,在做局方面,我並不比你差,而且我還可以根據我自己的具體情況來調整局面,更加容易完成收網。」
老劉說:「感覺應該是假的,沒準是吳鬼手的托兒,他想讓別人看到,有人能夠贏他的錢,那些心存僥倖的賭徒,見到這情形,就會去試試手氣。」
吳鬼手若是想捏死他,那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這世界上唯一能夠做到守口如瓶的人,那就是死人。
「兄弟,我看你也像是混江湖的人,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老劉說道:「這吳鬼手無親無故,孤身一人,而且人很精,很謹慎,又敢玩命,哪有什麼弱點?」
三叔呵呵笑,說:「大爺您教訓得是。」
「83年嚴打的時候,這風雲堂雖然被抓了一大批人,卻最終還是挺了過來,而且他們的老大陸振風,竟然沒被抓,從中就可以看出,這風雲堂的水到底有多深,恐怕就連上頭那邊,也有他們的人呢。」
三叔繼續問:「就沒有人抓住他的弱點嗎?」
果然,這吳鬼手還就真和老張說的那樣,固執己見,剛愎自任,他設定好的事情,就不可能再改變,別人提出意見,他都會認為是垃圾。
三叔牽著他的鼻子走,周旋了大半個鍾,故意賣了個破綻給他,讓他吃了三叔的一車一炮,然後再讓他的車橫衝直撞上來,大殺四方,將三叔殺敗。
吳鬼手聽了,更加驚訝,「你竟然是白老爺的徒弟?!」
第二、就算這件事做成了,吳鬼手也未必會給他剩下的一萬塊錢,甚至可能會殺人滅口。
「風雲堂在元山縣根深蒂固,想要連根拔起,哪有那麼容易?」
三叔坐在公園的石板凳上,抽著煙,看著零星過往的人。
隨即他一瘸一拐去打開了窗戶,藉著月光,往窗戶外面看去,發現這小賓館外面,竟然有兩個人蹲在牆角落,見三叔開窗,立即就看過來。
老張這時卻說:「老劉,你這話就不對了,人無完人,強大如諸葛亮,也會有弱點,這吳鬼手自然也有自己的弱點,只是那些混社會的愣頭青,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肉豬而已,根本不會利用吳鬼手的弱點,這才會失敗。」
此話一出,三叔立即一愣,面色沉下來。
三叔抽著,咳嗽幾下,笑著問道:
第一、這件事很危險,他若是去做了,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會在中途喪命。
三叔臉上笑著,心中卻無語,這hetubook•com•com些傳言,也太假了吧,他師父姓白,怎麼會是諸葛亮的傳人呢?
三叔面露驚訝,「這風雲堂這麼厲害嗎?警察幹什麼吃的?」
老劉呵呵一笑,說:「那你倒是說說,吳鬼手有什麼弱點?」
到時候找個時機,給他挖個坑,再把他坑進去。若是可以的話,把那陸二少也坑進去,讓他們一鍋熟,那是最好的結果。
說到這裏,老劉問三叔:「小夥子,你知道風雲堂嗎?」
老張冷笑,「小夥子你真天真,要是警察能解決所有的問題,那社會主義社會的遠大目標,早就實現了!」
老劉這時對三叔說:「小夥子,我看你在這裏看了大半個鍾了,是不是也手癢想來玩幾局?」
吳鬼手卻也冷笑,「兄弟,你這話說得有點大了,你要真那麼厲害,還會落入我的手掌心?你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吧,難不成你還不知道,你現在就是個傀儡?」
他沒有直接問這兩位老大爺關於吳鬼手的事情,而是就這麼默默地看著,也不對棋局指指點點。
老張贏了棋,樂呵呵的,數落三叔,年輕人還不成火候,就別對別人指指點點。
三叔在一旁聽著,陷入了沉思之中。
三叔一瘸一拐走了過去,吳鬼手抬頭看了一眼三叔,然後玩了最後一把「開碗」,把那個賭友的十塊錢贏走,便讓手下來給他坐莊,他則招呼著三叔,來到公園附近的一家菜館,點了幾個小菜,邊吃邊聊。
三叔接著問:「他每天在這公園裡出千,就沒有被他坑的人想要乾死他嗎?」
三叔聽著老張和老劉,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著吳鬼手。
然後到了下午,再回來公園,只見此時,吳鬼手已經在擺他的「開碗」賭局,不少賭友,明知吳鬼手這個「開碗」遊戲有貓膩,可卻還和他玩。
三叔見二位老人家如此熱情,便「勉為其難」,和老張下了一局。
而當別人願意給你一萬五千塊錢的時候,你就得小心了,因為這種錢,一般都有命收,沒命用。
老張說:「吳鬼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太過自以為是,剛愎自用,他很謹慎,並且精於計算,所以,只要他開始動手做事,他就不會收手,而且固執己見,認為別人提的意見都是垃圾,若是我們在他做事情的這條路上挖個坑,那他不就自動自覺掉坑裡了?」
「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材實料,還是只會紙上談兵。」
「難怪之前你和我賭開碗,能夠連續贏我好幾把!」
三叔說:「屬於南派偏門,師從白敬玄白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