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就說:「佛手爺,您這是在做無用功,我已經說了,我們師父已經去世了。」
不得不承認,佛手爺確實很有手腕,短短兩年時間,竟然就從一個通緝犯,搖身一變,成為服裝行業的大老闆。
三叔無語嘆氣,「那您可以去問樓先生,樓先生和我們不是一夥的,他的話您總該相信了吧?」
「你們放心好了,我這人愛恨分明,我只針對白老鬼,不會對你們怎樣,只要他乖乖來見我,我就保你們毫髮無損。」
「要是我是你,早就找個屎坑跳進去了,哪裡還有臉面來求救?」
明清時期,這邊就開設有十八莆,十三行,還有寶華街,逢源街,多寶街等居民住宅區。
朱光慶和張躍才見狀,都緊張不已,連忙抓緊張陽,用張陽來做擋箭牌。
張躍才的突然發難,恐怕誰也不會想到。
「玉袁老弟,你們是乖乖跟我走呢,還是要我的人打你們一頓,再把你們抬走?」
隨即轉身就走。
三叔緩緩點頭,不由嘆息,「上一年冬天,師父他老人家病逝了。」
上下九也算是風光過一段時間,不過如今算是沒落了,由於廣州其他地方的購物城的興起,如今的上下九步行街被嚴重分流,早已不如當年熱鬧,有時候去那邊,甚至會見到行人寥寥的境況。
佛手爺冷哼一聲:「哼!窩囊廢!」
三叔苦笑,「你要是不相信,那我們也沒辦法。」
此後他將生意打進十八莆,漸漸形成自己的勢力,因為他本來就算是廣州本地人,經營千手門的時候原本的人脈關係還保留一部分,暗中手腕極其了得,所以很快就在這邊做大,並且形成自己的勢力團伙,很多做服裝生意的老闆,想要打入這邊的市場,都需要他點頭同意,才能經營下去,不然的話,就會出現這樣那樣的狀況。
「呵呵,張躍才,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竟然還是像從前一樣做事衝動,一點長進都沒有。」
佛手爺冷笑,輕蔑地颳了張陽一眼,「你這地痞瘤子,腦袋進屎了吧,手底下有二十多馬仔,竟然連區區三個人都抓不住,還和_圖_書被人反殺。」
張躍才立即一怔,臉色狂變,之前的得意傲慢,瞬間支離破碎,取而代之的是驚恐駭然。
佛手爺見狀,愕然一愣,心中暗想,莫非朱玉袁說的是真話?
三叔面色也變得凝重,也不知道佛手爺突然對他們下手,目的何在?
現在他手頭上沒人,唯有暫且厚著臉皮跟著佛手爺混,不然的話,完全混不開。
至少佛手爺的脖子,確實已經被他掐在了手上,佛手爺似乎已經被他制服!
張躍才這時大喊:「佛手,你他媽到底想怎樣?」
「白老鬼一直沒有對你委以重任,也算是明智之舉。」
進入洋房別墅,佛手爺大手一揮,就讓手下退下,還禮貌地請我三叔等三人入座喝茶。
三叔就說:「您恐怕得親自去一趟閻王爺那邊,才能請得動師父他老人家。」
「你這話是說,白老鬼死了?」
佛手爺正深思著,這時候,一直坐著不吭一聲的張躍才,突然發難,一竄而起,閃電般衝到了佛手爺面前,一把就掐住佛手爺的脖子!
「玉袁老弟,你真是越來越像年輕時候的白老鬼了。」
如今西關最出名的,只剩下半新不舊的上下九步行街,別看上下九步行街不少建築物挺古老的,其實都是仿古,上下九1995年才建立,也就是說,三叔他們被佛手爺抓去西關那時候,這邊還沒有上下九步行街。
不然的話,他之前也不會通過操控張陽、毛鼠等人,來設局坑我三叔、朱光慶和張躍才三人。
說到這裏,佛手爺目光中閃出一縷寒芒。
「可要是他冥頑不靈,對自己的愛徒置之不顧,那很抱歉,你們將會承受慘痛的後果。」
他平靜的面色很凝重,就像是一潭暗流洶湧的渦角水。
「我告訴你們,我不但是這豪宅別墅的主人,我還是十八莆服裝行的話事人,這邊很多生意場上的事,都是我一個人說得算,如今我不叫佛手爺,而叫李錦書。」
這邊古香古色,格調很高級,出入這個居民區的,大都是廣州本地的有錢佬,廣州有句老話:「東山少爺,www.hetubook.com.com西關小姐。」意思是東山住的大多數是官家子弟,權勢滔天,盛氣凌人,西關居住的多是富商人家,富商人家的女兒,自然會打扮得漂漂亮亮,氣質非凡,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權力和財富,本是社會的兩大支柱,兩者相提並論,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漸漸就形成了「東山少爺,西關小姐」的說法。
「至於你說要請我們去你那邊坐坐,那我們去就好了,反正不管你怎麼拿捏我們,都不可能將師父他老人家拿捏出來的,要是您真有那本事,能讓師父他老人家起死回生,回到人間,那我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隨即一揮手,二十幾個人,就將三叔、張躍才、朱光慶三人團團包圍。
其實早在1987年,佛手爺就已經洗白身份,成為李錦書,在西關這邊低調做生意,經營一個服裝店,因為他頭腦聰明,做事又很有手段,所以很快就將服裝生意做了起來。
「撈偏已經是往事,我老了,也不想再到處奔波了。」
他一字一字,緩緩說道:
於是就回頭看向張躍才和朱光慶:「朱玉袁都主動上車了,你們兩個難不成還要我用轎子去抬?」
佛手爺卻冷笑:「聶小紅那個白老鬼的小情人,很明顯是和你們一夥的,她肯定會向著你們,所以她說的話也不可信。」
佛手爺呵呵一笑,「過獎了,不過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等我一死,連個屁都帶不走。」
張陽也緊張得瑟瑟發抖,他就怕佛手爺下手沒輕沒重,連他也一起幹掉。
於是連忙大喊:「佛手爺,救我啊!」
隨即卻又想到,白老鬼詭計多端,他的徒弟朱玉袁頗得他的真傳,沒準這傢伙就沒一句真話,全是在忽悠我。
「就不知道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槍快。」
他們都很無語,明明已經說了真話,白老爺確實已經去世,為什麼佛手爺卻硬是不相信?
敢情佛手爺此刻並還不知道白老爺已經死了。
他也不怕我三叔他們會趁機逃走,因為這附近,到處都是他的人馬,他只要一聲令下,就能和圖書讓三叔他們無路可逃。
這傢伙也夠大胆,竟然敢在佛手爺的地盤上做出如此冒進的舉動。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佛手爺突然出現,很明顯就不懷好意。
三叔等人都眉頭緊皺,面色下沉。
西關是廣州荔灣區的一個古老商業地區,早在明清時期就聞名遐邇,廣州城西門外附近一帶,東到如今的人民路,西至荔枝灣,南近珠江河,北到龍津路,都屬於西關範圍。
張躍才臉上露出陰森森冷笑:
佛手爺臉上春風得意,說道:「你們看我這屋子怎樣?」
不過不相信其實也是情理之中的,畢竟佛手爺太了解他們了,他們這些白老鬼的徒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誰知道他們說的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說到這裏,三叔就主動往公路邊停靠著的麵包車走去,坐上麵包車,表情平靜淡漠。
佛手爺笑笑:「不想怎樣,就想請白老鬼去我那邊坐坐,喝喝酒,談談心,閑聊一下往事。」
「呵呵,我還以為是誰呢,沒想到是佛手爺,好久不見,失敬失敬!」
不過要是張躍才不冒進,那他就不是張躍才了。
可這時,佛手爺卻又說道:
三叔心中雖有羡慕,但是臉上卻不為所動,只淡淡一笑,說:
張陽被佛手爺說得顏面全無,唯有滿臉窘迫,呵呵苦笑。
佛手爺一愣,仔細打量我三叔,我三叔這話說得在理,樓先生確實和他們不是一夥的,而且還是仇人,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樓先生的話,確實值得相信。
他相信只要讓佛手爺相信,白老爺已經去世,那麼佛手爺就不會再為難他們,畢竟佛手爺也是撈偏的,求財不求命,大家坐下來好好說話,有魚一起撈,沒魚也可以喝喝茶聊聊天,沒必要搞到魚死網破。
佛手爺此話一出,三叔等人都愣住了。
可隨即卻臉色一沉,話鋒一轉:「不過,今晚恐怕就算是白老鬼親自前來,你們也插翅難逃!」
此時的佛手爺,雖還保留佛手爺這個稱呼,不過在外頭,他早已洗白出一個更加響亮的名頭——西關商人李錦書。
www.hetubook.com.com三叔等人聽了這話,心中都暗暗捏了一把汗,佛手爺如此記仇,若是他打死不相信白老爺已經去世,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而你們,則是我為白老鬼準備好的下酒菜。」
佛手爺上了車之後,立即帶著三叔等人,回到荔灣西關的窩點。
所以也屁顛屁顛,跟著擠上了麵包車。
不過,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之後,三叔的性情很明顯比以前要穩重很多,此時的他,心中雖有緊張,但卻依舊臨危不亂。
張陽連忙跟上去,滿臉的窘迫。
張陽被放之後,連忙過來對佛手爺說:「多謝佛手爺相救!」
然後就見到,一把手槍,暗暗戳在了張躍才的肚子。
佛手爺依舊不敢相信,恍然若失片刻,隨即卻是冷笑起來,「好你個朱玉袁,說起鬼話來一套一套的,說得好像真的那樣,你以為我會信你?」
佛手爺一愣,雙眼露出一絲不可置信,「什麼?」
而且現在他這突然出手,似乎也成功了!
張躍才左看右看,滿臉的羡慕。朱光慶也心曠神怡,暗暗讚歎。
說實話,這一次他自個兒都覺得窩囊了,竟然被我三叔一個計謀給坑掉,不但害了二十幾個兄弟蹲監獄,自個兒還被我三叔給逮著打了一頓,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請帶路吧!今晚我們就去您那邊住一晚!」
朱光慶和張躍才雖然有些不情願,不過看現在這形勢,敵眾我寡,還被包圍,根本沒有勝算,最後唯有放下張陽,跟著乖乖上車。
西關大屋以前是廣州的一張名片,名頭猶如現在的廣州塔般響亮,零幾年的時候風靡廣東的廣劇《外來媳婦本地郎》,早期的取景地點就是西關大屋,不過後來西關大屋被拆遷整改,此後只留下一小部分保存起來,此後西關大屋雖然經過重建,但再無當年韻味,《外來媳婦本地郎》因為拍攝地點改變,阿宗的去世,也漸漸沒落,越來越少人關注。
此時,張躍才和朱光慶看向佛手爺,都又驚又懼,這個曾經和白老爺相愛相殺的糟老頭,無論是能耐還是手腕,肯定都在他們這些後輩之上,如今被他和*圖*書
帶著人親自來收網,恐怕會讓他們插翅難逃。
「佛手爺,您就不應該一個人留在這房間招待我們,現在您的脖子被我拿捏在手裡,我只需要輕輕一掐,您可就要去九泉之下和我師父見面了,所以我勸您還是乖乖放了我們吧。」
佛手爺的目光再次看向我三叔:
三叔和張躍才、朱光慶三人,被佛手爺帶到了西關多寶街的一座獨棟洋房別墅。
三叔淡然入座,他也沒想過要逃。
「佛手爺果然不愧是佛手爺,想當年千手門覆滅,如今還歷歷在目,沒想到這才過去幾年時間,您就搖身一變,成為了這棟豪宅別墅的主人,過著舒舒服服的日子。」
佛手爺一直想要在白老爺面前爭一口氣,證明自己比白老爺強那麼一分,如今白老爺去世,這爭端自然也就隨之結束。
而以他現在的勢頭來看,只要不再發生像83年那樣嚴重的掃黑事件,他基本上會穩坐釣魚船,很少人能夠撼動他現在的地位。
總而言之,不能掉以輕心,先把他們弄回去再說!
然而,這時候,佛手爺卻不驚反笑:
我三叔坦然建議他去問樓先生,就讓他覺得,難不成白老鬼真的死了?
佛手爺一笑,「哦?是嗎?那你說說,我該用什麼方式?」
「只不過時常回想往事,會咽不下那一口氣,當年若不是白老鬼暗中使壞,我又怎麼會和他反目成仇?之後我得貴人相助,成立千手門,在廣州地下江湖也算是混得風生水起,只可惜再一次被白老鬼給我攪和,還差點把我送到靶場裏面去打靶,好歹曾經是兄弟搭檔,他竟然這樣將我往死里搞,真真是讓我很不爽。」
「您若是不相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去問問聶小紅,師父的骨灰我們給了聶小紅。」
佛手爺對他笑著打招呼,他也回敬笑意,說道:
「你就不用腦子想想,我要是沒有一點防範,敢將所有手下都支走?」
三叔就說:「佛手爺,您想要請我們的師父去喝酒,恐怕用錯了方式,您這樣是永遠都請不到他老人家的。」
佛手爺一瘸一拐走到三叔面前,上下打量著我三叔,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