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佛手爺的肺腑之言,讓三叔受益良多

佛手爺呵呵一笑,「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談錢傷感情。」
「若是白老鬼親口來向我求情,我肯定會借,因為白老鬼從來沒有開口求過我什麼事情,我這一輩子,一直都在幻想著,他來向我求情會是怎樣的畫面。」
「玉袁老弟,你知道你最近幾年來,一直都過得不太如意的原因嗎?」
此時秋風剛起,來到了1989年的秋天,快要進入二十世紀的最後一個十年。
她見我三叔面目滄桑,鬍子邋遢,幾天沒有刮,就知道我三叔他們過得並不太好。
三叔就說:「要不這樣吧佛手爺,您借我二十萬,您隨便開一個條件,只要不殺人,就算是犯法的事兒,我都願意為您赴湯蹈火,這樣成不成?」
她突然覺得,佛手爺跟她過來,只不過是想看他們如喪家之犬一般的落魄模樣,想看他們的笑話。
「有窩點,將窩點周圍的威脅,諸如釘子,刺,野豬,老虎,等等,能拔掉的就拔掉,不能拔掉的就想方設法做朋友,不就安全了?」
「懂法的人撈偏,鑽法律空子,光明正大賺錢,別人告他,卻還奈何不了他,甚至還被他反告一把。這就是法律的力量。」
不可否認,佛手爺說的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到時候我一定會還回給您。」
三叔聽了這話,眉頭一皺,沉默了。
「爽快!」佛手爺哈哈大笑起來,「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爽快的人打交道!」
「就算撈偏,他們也比我們做得好,做得狠,做得理直氣壯,不受制裁。」
佛手爺並非一個人前來南充,他還帶了八個手下,都是他的親信,不但可靠,還很能打。
「不懂法的人撈偏,直接撞法律的鐵牆上,東窗事發只能落荒而hetubook.com.com逃,就比如你我。」
「知識改變命運,這話是真理。」
火車轟隆隆南下。
說到這裏,佛手爺不由感嘆:「哎,這世界,終究還是文化人的世界。」
佛手爺繼續說道:
「科技在進步,咱們撈偏的,也得跟上時代的腳步。」
佛手爺說,這事兒不急,所以就坐火車回去。
三叔微微一笑,說:「還好。」
劉秋菊卻拉住三叔的手,說道:「玉袁,你不能這樣,要是他把你推火坑……」
「佛手爺,您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這些都是代價。
佛手爺就說:「法律這玩意兒,是人制定的,人無完人,法自然也沒有萬全之法,總會有漏洞。」
「佛手爺,您看您能不能先借一筆錢給我們應急?」
「白老鬼是聰明,不過他那開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方法,早就過時了,行不通了。」
「不會的,我相信佛手爺!」三叔打斷了劉秋菊的話。
佛手爺臉上似笑非笑,看著我三叔,問道:
身旁的劉秋菊,立即面露不喜,說道:
佛手爺眉頭微微一皺,「你衝動了,趙蒹葭是八神爺的女人,八神爺恐怕不會輕易罷休。」
於是三叔倒回黑賓館,叫上陳小寶,然後大伙兒一同去往成都。
「我也有自己的根據地,我的根據地就在廣州,之前被端了,現在換一種姿勢,我又回來了。」
劉秋菊柳眉皺著,她並不願意我三叔為了救朱光慶那一隻可有可無的右手,而付出太大的代價。
「第二個原因,你不懂法。」
幾人帶著一箱錢去成都軍醫院,見了朱光慶,以及朱光慶的主刀醫生,然後立馬交錢,立馬就開始給朱光慶做接肢手術。
m.hetubook.com.com秋菊連忙走到三叔面前,關心問道。
很快,他的手下就帶著一大箱子,足足二十萬的錢回來。
「再說了,我又不是你爸,我說的話你就傻不拉嘰地相信,是不是天真了點?」
「聽說最近新出了個什麼DNA檢測技術,這玩意玄乎其玄,你就算一直不露臉,只要留下那麼一滴血,一根頭髮,你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一檢測,照樣能把你找出來。」
「你不知道現在那些經商的撲街冚家鏟,到底有多猖狂,拿了別人的錢,卻依舊能夠理直氣壯,甚至反告別人一把。」
佛手爺見三叔露出不解的表情,呵呵一笑,「不過你不懂法也是正常的,咱們撈偏的,大部分都不懂法,畢竟都是從農村出來的山裡人,書沒讀過兩頁,怎麼可能懂法?」
佛手爺是他們的老敵人,她再清楚不過這老頭為人處世,這老頭奸詐狡猾,不擇手段,就怕他要我三叔去做一些需要付出沉重代價的事情。
朱光慶剛被推進手術室,三叔就讓劉秋菊和陳小寶留在醫院照顧朱光慶,至於他自己,則跟著佛手爺離開。
「受教了!」
「阿袁,你們還好嗎?」
「咱們現在就去成都軍醫院,你為阿慶的手術出錢,出了錢之後,我立即就跟你走。」
「阿慶的右手被趙蒹葭讓人給砍了,我把趙蒹葭的臉燙出了兩個煙疤。」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成都。
「光明正大做個鑽空子的無良奸商,要比傳統的走偏門好太多,他們能夠撈最大的利益,享受最好的香車寶馬,還不受法律制裁,而我們呢,撈那麼點雞碎,搞個幾千一萬,就要受到法律的嚴懲,進去了就是十年起步。」
佛手爺要帶三叔回https://m.hetubook.com.com廣州,讓三叔幫他做事。
佛手爺卻呵呵一笑,說:「什麼肺腑之言,只不過是我最近看了太多怪事,這才有此感嘆罷了。」
劉秋菊一愣,一時間無言以對。
三叔看著佛手爺那一張蒼老而淡漠的臉,他知道,佛手爺輕描淡寫地說出這樣的話,並不是不願意幫助他們,而是想三叔主動開口,提出佛手爺心滿意足的交換條件。
向銀行或者陌生人借錢,那就必須出一定的利息。
「不懂法?」三叔一愣,有些懵逼。
佛手爺拄著拐杖,也緩緩走到了三叔面前,問道:「玉袁老弟,你們和趙蒹葭的恩怨,這一路上秋菊小妹子已經和我說了,惹上這樣小家子氣的女狠人,真是你們的不幸啊!」
「不懂法,撈偏那就是在做違法犯罪的事情,懂法,那就不一定了。」
強如白老爺,東奔西走,跑遍天涯海角,最後還不是落得個客死他鄉的悲慘下場?
「話說,你們和她這一局棋,下到現在算是什麼階段了?」
三叔就說:「還請賜教。」
他們撈偏的,做的就是違法勾當,懂法有個鎚子用?
坐在三叔對面的佛手爺,正在喝著一杯枸杞茶,突然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將三叔從傷春悲秋的感嘆中拉扯回來。
這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老了,法律那玩意兒,亂七八糟的一大堆,肯定是學不了的了,你不同,你還不到三十歲,若是認真去學,憑你的天資,要鑽個空子並不困難。」
「而你們,說實話,我並不想借,並不是說怕你們沒能力還,而是我不想因為幫助你們,而和八神爺或者樓先生產生矛盾,這兩把巨大黑傘,不是我能夠輕易惹得起的。」
佛手爺沒hetubook.com.com有立即答應,他呵呵一笑,說:「二十萬,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和她這一局棋,到這裏算是暫時告一段落,現在我們需要做的是,趕緊給阿慶籌集手術費,阿慶剛從南充人民醫院轉移到重慶軍醫院,醫生說接上他那一隻手需要十五到二十萬的手術費,現在我正為這一筆錢發愁。」
佛手爺看向三叔,笑了笑,「玉袁兄,還是你比較懂事。」
三叔聽著佛手爺這些感慨,覺得他說的話有那麼幾分道理,卻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有如此感慨。
佛手爺說道:「第一、你沒有窩點。」
借錢這種事兒,並非只是還錢那麼簡單。
三叔靠著車窗,心中暗想著,禮溪村的稻田,應該也已經一片金黃了吧,早晨的屋頂上,應該早已有了霜凍,地里的花生和番薯,也應該是收穫的時候了。
他還記得騎在牛背上去田埂放牛的歲月,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外面一路山程,偶爾經過梯田,能看到刺目的金黃色。
三叔呵呵一笑,「這事兒不做也做了,已經板上釘釘,改變不了,現在趙蒹葭從我手裡逃了,她的人把阿慶扔在醫院就跑了。」
佛手爺卻搖頭說:「非也,你想想,就連打游擊的八路軍,也需要創立根據地,更何況是你?」
這老頭,其心可誅。
也可以說她來得不及時,因為此時和趙蒹葭的鬥智斗勇,已經告一段落,事已成定局,朱光慶的手已經被砍斷,他們得到了最糟糕的結果。
只見劉秋菊旁邊,還站著一個面目慈祥的老頭,赫然就是佛手爺。
可以說她來得很及時,因為此時正是朱光慶需要錢的時候。
一路上算是風平浪靜,沒什麼事情發生。
「玉袁兄,秋菊小妹說的話其實有那麼一點www.hetubook.com•com道理,我也勸你別那麼快做決定,還是認真考慮一下比較好,一個朱光慶,可沒必要讓你付出太大的代價。」
三叔聽了這話,再一次醍醐灌頂。
親人朋友間借錢,損耗的是感情友誼。
「你看看樓先生,再看看八神爺,不都有自己的『根據地』?」
「成,那咱們現在就去成都!」
「多謝佛手爺您這一番肺腑之言。」
直到去到廣州,三叔這才明白其中緣由。
而且生前白老爺也想過找自己的據點,只是當時被樓先生所阻礙,沒能做成罷了。
劉秋菊完成了三叔交代的任務,她真的把佛手爺帶過來了。
三叔反問:「有窩點不更容易被條子一鍋端?」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三叔日盼夜盼的劉秋菊。
三叔聽了這話,醍醐灌頂。
「你們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可對自己多少斤兩看得明明白白。」
「不過,不懂法,確實很吃虧。」
「至於條子,也是人,人心是肉做的,人都會有貪婪,而且他們工資普遍不高,打點打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三叔被佛手爺說得迷糊,問道:「這話怎麼說?」
「您說會幫我們對付趙蒹葭,對付趙蒹葭不就是得罪八神爺嗎?現在借錢而已,不用直接得罪八神爺,為什麼卻不願意?」
「你們來了就好……」
佛手爺也是爽快,剛來到成都,他就開了一張支票,讓手下去銀行取錢。
三叔就如實說道:「兩敗俱傷。」
佛手爺就說:「有兩個原因。」
三叔抬頭看向他,問:「什麼原因?」
「這些才是真正的偏門高手,我們在這些無良奸商面前,就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幼稚得可笑。」
三叔卻說道:「不用考慮了,我已經決定了,再考慮的話,阿慶的手就接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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