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頓時一片轟然。
但當他作為我的朋友和我相處時,我們談論的話題可能是女人、足球、涮羊肉,又或者是他那令人嫉妒的發狂的稿費收入。
主席台下面群情洶湧,衛君怡搖了搖頭,這小子現在的名聲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呵呵,大家這麼熱情的叫我上來,我也不知道該講點什麼。今天我的身份是一名編輯,所以乾脆就不講了,大家隨意提問,我看著回答,時間差不多了,我就下去。」
中國人,天生就有文化崇拜的基因。
他講完之後,有提問者問道:「我想知道,路遙所說的,你、林為民和路遙那天晚上睡在一個宿舍里,除了路遙所說的,你們究竟都談論了哪些別的話題,是不是迸發出了很多的靈感?」
底下觀眾們的心裏被這些作家勾的就像有一百隻貓爪子在撓一樣,癢的鬧心。
送給大家一句話:多交好朋友。」
三位當年名不見經傳的作家,時隔幾年再次聚首,都變成了名動一方的大作家,這本身就是個好讓大家激動的故事。
台下,「林為民」這個名字的呼聲很高。
似乎我成了殘疾、寫了書,我這個人的精神品格就一下子升華了。
他們不知道,兩年前,我還只是個為了殘疾人福利補貼搖著輪椅奔波在北京大街小巷的窮小子而已。
史鐵生朝台下看了一眼,然後笑著繼續說道:「為民在朋友中待我是最特殊的一個。」
「其實大可不必。和_圖_書」
這種文人墨客之間發生的軼事向來是普通老百姓和文學愛好者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我的遙遠的清平灣》雖然是一篇短篇,但造成的影響力卻非常大,國內的很多文學愛好者都知道,在祖國的首都北京有一位殘廢了雙腿的作家叫史鐵生。
可這時候底下的觀眾們卻不幹了。
「林為民!」
不僅沒有人會仇他的富,反而有很多年輕人把他當成了偶像,無數家長把他當成了教育孩子的榜樣。
現在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我回應他們的可能是憐憫,也可能是不屑一顧。
天可憐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林為民就是想財不露白也不可能,他非常乾脆的說道:「幾十萬有點誇張,二十萬還是有的。」
當然了,我們也談到了文學的話題。只是,我不記得了。」
從去年開始,很多報紙就爆出了這則消息,讀者們都對此充滿了期待,路遙答覆大家電影有望在今年年末上映,讓禮堂內再一次響起了掌聲。
他說到這裏,眾人再次鬨笑起來。
林為民淡然的走向舞台,台下的很多人立刻認出來,原來剛才推史鐵生上台的那個年輕人就是鼎鼎大名的林為民。
「到後來《我的遙遠的清平灣》發在《當代》上火了之後,情況就變得越來越誇張了。
這個提問勾起了在場很多觀眾的好奇心,大家齊刷刷的望著台上的顧樺。
他談到了第一次去北京改稿,和_圖_書談到了在國文社后樓和林為民、顧樺的徹夜長談,談到了林為民鼓勵他把這篇小說寫出來,也談到了因為擔心他的身體,林為民特意跑到甘泉縣招待所去看望他……
我曾經很多次分析過我自己,我的這種轉變到底是因為不得已,還是我真的超脫了世人之上呢?
這兩年《芙蓉鎮》、《爬滿青藤的木屋》陸續發表,他同樣是國內文壇炙手可熱的青年作家。
就比如為民……」
後世經常有媒體動不動就說老百姓仇富,但這種仇富更多的是仇背後的資源不平等、信息不對稱和違法亂紀。
台下的林為民覺得,路遙應該在台上把他去白雲觀那件事拿出來說一說。
台下的觀眾們並沒有意識到,推著史鐵生上台的那個俊俏的年輕人便是他們剛才喊的最歡的「林為民」。
好了,我說到這裏,大家大概也應該明白我這個人之所以豁達、寬容的原因了。
史鐵生說到這裏,自己先笑了出來,緊接著底下的觀眾們也笑了出來。
這次的掌聲是獻給《人生》的電影的,八十年代,電影同樣是人們不可或缺的娛樂方式。
在大家的掌聲中,顧樺走下了主席台。
路遙下台之後,衛君怡在大家的呼喊聲當中叫到了「史鐵生」的名字。
儘管他不承認,但他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讓很多人初次見面就喜歡上他,並願意對他敞開心扉。
但我很想說,恰好是因為有了朋和*圖*書友之間俗氣的交流和相處,才使我慢慢變得平和了、豁達了。
所以,管他呢,反正這種變化是一件好事,我在周圍的朋友里,逐漸有了成為『聖人』的趨勢。」
可真正了解了才知道,原來大家都一樣。
當大家聽到路遙說他被林為民從甘泉縣招待所押到了國文社后樓招待所關進了小黑屋,再次爆發出哄堂大笑。
林為民小說出版到國外賺美元這件事早已在國內的文學圈子裡人盡皆知,只不過很多人還是不敢相信他能賺這麼多錢。
顧樺撓撓頭,面露難色。
史鐵生的講話結束了,台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提問回答環節結束,衛君怡接下來點到了顧樺。
難道對於當年的往事不應該是歷歷在目才對嗎?
「林為民!」
不好意思,我今天談的可能有點俗氣了!
我從來沒有表露,可能很多朋友也並不知道,其實這樣的相處模式,我並不舒服。
今天來的這些觀眾當中,有不少都是林為民的忠實讀者。更何況,剛才上台了那麼多作家,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的,幾乎每個人都提到了林為民的名字。
她不點林為民上台只是怕他今天以編輯的身份搶了前來參加活動的作家們的風頭,這會兒反正都要結束了,大家要求的又這麼迫切,索性便點了林為民上台。
一切非凡的誕生似乎都有些不平凡的開始。
其實我自己說不清楚,但我的朋友們都說我變得洒脫了、寬容hetubook.com.com
了。
林為民賺的這些錢,每一分都是乾乾淨淨的。
「剛得病那幾年,我常會因為別人看我那異樣的眼光或者是某些不中聽的話語而恨不得抱著炸藥包衝過去,和他們同歸於盡。
顧樺勉強的回憶著,繼續說道:「當時我跟為民還在文研所培訓學習,那天我們好像說起來了他要幫《當代》弄個專輯的事,看看能不能留在《當代》工作,我說我羡慕他拜了萬先生這麼一個牛哄哄的老師。總之,就像鐵生同志剛才說的那樣,俗氣的很。
到了舉手提問的環節,很多人都問到了《人生》的電影改編情況。
美國加印兩次,日本加印一次,林為民這幾次收到的稿費確實已經超過了二十萬美元,都被他兌換成了外匯券放在人民的銀行。
眾人發出了一陣笑聲。
提問開始,一個穿著藍色列寧裝的男青年起身,上來就問了一個非常八卦的問題。
「他的主業是編輯,所以每次到我家來時,如果是討論文學創作或者是稿子的問題,他會以一個編輯的專業角度來一絲不苟的和我探討,我的稿子他也刷下來過不止一遍。
讓這廝好好接受一番人民群眾的批判。
「林老師,都說您的小說出版到了美國和日本,賺了好幾十萬美元,我想問問,真的有那麼多嗎?」
這年頭別說是二十萬美元了,就是二十萬人民幣,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也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在人們的想象中,大作家聚在一起談和_圖_書論的就應該是高來高去、不食人間煙火的話題。
「其實你要真讓我說吧,我還真有點不記得了!」
這種反差感讓眾人不禁捧腹。
但衛君怡沒有點他的名字,他今天是以編輯的身份出現的,不能搶了作家們的風頭。
衛君怡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他和魯東文協的領導碰了一下,打算讓幾方出席的領導都講講話,然後便結束今天的交流會。
史鐵生是以坐著輪椅的形象出現在大眾面前的,在他上台後,台下的觀眾們似乎進入了一種悲憫的狀態。
俗氣的話題更能拉近人們之間的距離,形而上的討論更適合今天這樣的場合。
史鐵生在台上沉默了片刻,才輕鬆的說道:「大家似乎都很感動和憐憫一個殘疾人能夠登上今天這樣的舞台。」
我更喜歡的,大約可以形容為『狐朋狗友』或者是『酒肉朋友』般的相處模式。
他們感受到了台上這位作家的豁達、從容和樂觀。
林為民的面容俊朗,身形高大,談吐揮灑大方,短短几十秒便引得台下無數女同志的芳心萌動,連很多男同志看到他都忍不住心生羡慕。
史鐵生有些為難,但還是在林為民的勸說下上了台。
接下來登場的是路遙,他談的是他的代表作《人生》的誕生過程。
大家跑來問我對愛情的看法,應不應該和女朋友分手,問我那個男人是不是一個好的結婚對象,他們問人生究竟有什麼意義,問我理想和現實究竟該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