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復笑的有些得意，「要是放在別人那肯定不行，可在我這，不是我跟您吹，滿北京城您打聽打聽，就沒有比我更經濟實惠的裝修公司了。」
余華的婚宴，要是從儀式的角度看，弄的很不正式。但從來參加婚宴的賓客的角度，又挺隆重的。
王朔漲紅了臉，「你放屁！」
說著，他似乎是怕史鐵生不放心，又給他科普了起來。
林為民的鼓勵讓莫言的眼睛眯起來，笑的都快看不見了。
史鐵生的笑容燦爛，「放心，太放心了。」
「不用了，我的想法就是簡單收拾一下。」
「好，好，真是太謝謝你了。」
佛陶生產出來的陶瓷磚都是出口創匯的，只有一小部分會賣給國內的廠家，但每年都會生產出來大量的殘次磚。
史鐵生想了一下，「記得，人藝的，以前經常給你幫忙。」
「你這效率可真夠快的。」林為民調侃道。
史鐵生聽到一兩千塊錢也能裝下來，心中下意識的一松，林為民這時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嘛，誰不想裝便宜的！」
「嗐！我這不都是看您眼色行事嘛！」
林為民答應了下來。
婚宴開始前，林為民還被余華夫妻倆拉起來講幾句話，客串證婚人。
婚禮什麼的不重要，大冬天的來上這一口羊肉是真舒坦。
文協給他分的房子在金台路，是新建的樓房，按照史鐵生現在的職稱和級別，給他分的是個一百三十平米的三居室，十二月中旬就能交房。
莫言不甘示弱的說道：「要是有個美人也在北京等我，我也留下了！」
史鐵生是個食肉動物，可惜這兩年身體不比以前了，不敢多吃。吃了和-圖-書個半飽，就坐在那裡看著林為民和陶慧敏夫妻倆的吃相，邊看邊咽口水。
車子剛開出巷子口，就見李光復那輛大發停在路邊，李光復則站在車旁。
今天是余華結婚的大喜日子，莫言即便是跟他鬥嘴，也是說些好聽話。
李光復笑道：「不便宜我買它？您是林老師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實話告訴您吧，這玩意就是廢品，一分錢不要，無非是給人家塞點紅包，再就是從南方運回來的運費，這才是大頭兒。」
「鐵生老師您是熟人，房子交給我您就放心吧，准錯不了，我保證您年後元宵節就能住上。」李光複信誓旦旦的保證。
他在和史鐵生聊他的新，這兩年他陸續寫了兩部長篇，但反響都不太大，這次他心裏憋著一股勁。
史鐵生點點頭，「有。」
到了周日上午，林為民帶上了陶慧敏，她現在肚子微微隆起，今天是余華婚宴，她張羅著要去參加，尤其是聽到婚宴是在東來順舉辦的時候，擦著口水撐著肚子都要來。
史鐵生加入文協很早，80年加入北京文協、86年加入了中國文協，同年成為北京文協的長期簽約作家，每個月都可以拿到補貼，這兩年補貼漲到了五百塊錢一個月，待遇很好。
林為民聞言高興道：「這是好事啊，文協總算是辦了回正事。」
「那怎麼行呢？好不容易分個房子，當然要好好收拾收拾。李光復你還記得嗎？」
您猜猜這樣的陶瓷磚得什麼價？」
「鐵生、西米，裝修上你們有什麼想法，就跟光復詳細說說，回頭他好跟工人交代。」林為民又說道。
「咱們https://m.hetubook.com.com就說這材料。您知道，我進那陶瓷磚都是哪來的嗎？佛瓷聽說過嗎？咱們全國陶瓷行業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企業集團。
李光復觀察著林為民的顏色，他是何等伶俐的人，心念一轉，臉上滿是笑容，「這裝修也分什麼檔次的。石老師要是想裝的好，一套房子錢花出去都不夠……」
林為民吃的差不多了，放下了筷子，參与到大家的話題中。
「沒事，就是刺|激刺|激他，我聽說他沒事就跑姜文那劇組撩騷。」
88年他成為北京文學理事會的理事，算是文協領導了，這回分房子就算是福利之一。
言語間頗有些艷羡。
這個時候的東來順並不接婚宴，所以余華所謂的婚宴更像是請百十來號人來涮羊肉。
林為民全程站在一旁看著李光復睜眼說瞎話，臉上滿是笑容，「怎麼樣？我沒說錯吧？這回放心了吧？」
史鐵生看著李光復滿臉的得意和篤定，心想還是人家有生意頭腦。
史鐵生和程西米夫妻倆還坐在車上，林為民先將二人送回了什剎海小院。
《陽光燦爛的劇組》的主要演員年齡都不大，二十齣頭，幾個女演員嫩的能掐出水兒來，寧晶、陶紅、左小青……
余華和程虹都不是北京本地人，但今天來的賓客並不少，除了有兩桌是程虹在文工團的戰友之外，剩餘的八桌全是余華的同學和朋友。
李光復也道：「是啊，房子是給您二位住的，我得了解你們的需求才好乾活啊！」
林為民本打算送完人離開，卻被史鐵生給叫住了。
他又問起了史鐵生分房子的具體情況。
「明白，低調https://m.hetubook.com.com、奢華。」李光復一點就通，用詞準確，很有當作家的天賦。
「人家現在買賣做大了，不當演員了，他手下就有工程隊，都是熟人好辦事。放心吧，肯定花不了多少錢。，不信我把人叫來，你問問他。」
甭管什麼人來看，這就是正經的出口創匯磚。
李光復臉上的笑容更盛，林老師說話真好聽。
林為民停下了車走過去，笑道：「行，這幾年的生意真是沒白做。」
「您房子十二月中交房，離著元宵還有兩個半月呢，足夠用了。石老師，我這是裝修公司，還是全包，效率可比那些草台班子高多了。」
「那就更方便了。你房子什麼時候分下來？我找人幫你裝修。」林為民說道。
見到李光復，先是寒暄了幾句，林為民便問道：「光復，鐵生有處房子想裝修，一百三十平的三居室，你給算算，這全下來得花多少錢？」
眾人不由得笑了起來。
等他走後，林為民也起身告辭。
林為民點點頭十分滿意，「你說說，就這樣的理解能力，你不發財誰發財？」
現在連劉曉慶沒事都得跑到劇組去盯著，生怕姜文動什麼歪心思。
他們夫妻倆被安排跟史鐵生夫妻一桌，旁邊還有莫言、王朔等人。
史鐵生夫妻倆便又跟李光復聊了聊想要的裝修效果，李光復滿口答應了下來。
史鐵生卻問道：「真能一兩千塊錢裝下來？太便宜了吧？」
「伱看你，我又沒說你，你激動什麼？」林為民一臉輕鬆。
「《酒國》的稿子我看了，寫的不錯，有進步。」
來的這些賓客，充分證明了余華前些年在北京沒有白混，更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愧對他「交際花」的生活狀態。
他又問道：「那房子多高？有電梯嗎？」
林為民這麼說著，不容史鐵生拒絕，去外面打了個電話，沒過半個鐘頭，李光復的大發停在了什剎海小院門口。
史鐵生哪裡懂得這些東西，他猶豫著說道：「肯定不便宜吧？」
「您知道我為什麼這麼便宜？」
莫言這次來北京是專門參加余華的婚禮的，可惜來了就失望了要知道婚禮就是吃頓飯，他才不會浪費這二百多公里的路程。
他的話裡帶著幾分得瑟，顯然是在刺|激莫言。
史鐵生說著房子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
等婚宴結束之後上了車，陶慧敏才問林為民：「你剛才幹嘛那麼說王朔啊？」
「那就先這樣，我回去先準備著，您那邊房子交了，我立馬安排工人上樓幹活。」李光復臨走時說道。
幾人正說著話，余華和程虹跑過來敬酒，敬完了酒，又對莫言說道：「當初你要留北京，結果意志不堅定，沒留下來。我本來沒想留北京，現在反倒留在這裏了，多虧了林老師！」
林為民瞥了他一眼，「我怎麼聞著有股貓叫春的騷味兒？」
「結婚宜早不宜遲嘛，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林老師周日上午我在東來順辦酒席您可一定得來啊！」
王朔憤憤的看著他，表情很受傷。
這裏面有國立文學院的教職工、有作家班的同學、有國文社的同事，還有餘華在社會上認識一些朋友，基本都是混文化圈的。
配合上外面的冰天雪地，倒是有幾分氣氛。
李光複發動了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起來頭頭是道，還不忘甩給史鐵生一個問題。
月底，周五的和*圖*書
上午，余華一進辦公室就給大家發喜糖，同事們立刻調侃起來，他跟大家玩笑了幾句，跑到了林為民辦公室，告訴林為民他要結婚了。
「也沒什麼要求，整潔、舒適就行。」
說笑了兩句，林為民交代道：「東西都用好的，但不能看出來好，能明白我意思嗎？」
這次他來北京，除了參加余華的婚禮，另一個目的就是送稿子。
等余華夫妻倆走後，王朔感嘆道：「余華這回是抱得美人歸了。」
李光復又接著說道：「再比如人工。您不知道，其實現在北京城裡大部分的裝修隊都是草台班子，有什麼活幹什麼活，好不容易攬著一個活往死了坑客戶。我不一樣，我這是公司，工人們跟著我干，每個月固定開餉，我保證他們天天有活干，工價比外面那幫草台班子便宜不少呢！還有……」
「為民，文協要給我分房子了。」史鐵生充滿喜悅的和林為民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沒事，說說嘛。你們不跟他說明白點，他也沒有個頭緒。」林為民勸道。
史鐵生聞言剛想說話，李光復卻繼續說道：「您要是想裝的便宜點，一兩千塊錢也能裝下來。」
您別小瞧這殘次磚，那是因為佛陶要出口，管的嚴，實際上大部分的磚都是稍微有點小瑕疵，只要我們裝修的時候讓師傅處理一下，根本看不出來。
他簡單的糊弄了幾句，坐下來開炫。
史鐵生驚訝的問道：「這麼快？」
李光復滔滔不絕的跟史鐵生分享著他的生意經，沒用多長時間就把他給侃迷糊了，滿心歡喜的將房子的裝修工程交給了李光復。
林為民也替他高興，說道：「好啊，以後住上樓房了，比現在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