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喜歡就算了。

當然，像是李林這種規格外的人自然要更加頻繁複雜得多。尤其是上一次來複查的人三言兩語讓他懟的失了智，然後被錄像舉報徹底失去工作資格后，接下來的工作就變得越發的冰冷無情起來。

應該說人類的科學技術已經發展到了某種程度么，對於這種心態公式的穩定性李林倒是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人想要做什麼總會有誘因和徵兆的，這種技術的初衷都是好的。雖然不小心造成了自己這樣的被害者，不過能夠得到這樣一大筆補償金和完好的福利制度，也算是可以頤養天年了。

想了想后，李林看著那依舊在忙前忙后的兩名壯漢，歪了歪頭，友好的捧了捧手上的咖啡。

這次的審核不再像是上一次那麼輕鬆，而是詳細而又完整的審核。不論是遊戲記錄亦或者是購買記錄，都在記錄儀上根據心態素質公式進行勾划計算，推演著精神狀態。

祝你們生活愉快。和圖書

「本系統更新自3分16秒前的最新版本，距離您生活和理解的年代有183293次小更新和760次大更新。您的想法我們不理解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林聳了聳肩，繼續抿著咖啡，等待著兩個人處理完畢。

「……心智素養結果，優。人生觀價值，良。虛擬現實沉浸程度，極度微小，不具備任何破壞性行為。泄憤行為只有三起，佔用公共資源極度輕微，判斷為良好市民，距離優秀市民只有2.24點心智偏差。」

該出門逛一圈了。

「嗯，再見，兩位不知道是人還是機械的社工同志。」

看著咖啡杯中倒映的長發的模樣，李林嘆了口氣，捧到嘴邊抿了一口。那香甜中略帶苦澀的味道沿著食道柔和的進入了胃部，將有些冰冷的身子變得暖洋洋的。讓人有一股舒適的倦意。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倒不如說更像是某種保護性措施。保護他人，也保護m.ｈｅtubｏoｋ.ｃom.ｃom出獄者。

「距離您成為優秀市民只有一步之遙，希望您能夠再接再厲，展現出新人類的素質。我們的工號是2277867123。很榮幸能夠為一位行為良好的市民進行審核。如果在接下來的數個月時間內始終保持良好的心態和素質，您的社會檔案福利將會完全解鎖，成為優秀的市民是邁向幸福的第一步。祝您生活愉快。」

「……剪頭去吧。」

「GS2077系統沒有提供消化和味覺功能。」

就算是一天花一萬塊都餓不死自己。民主社會真是夠民主的，為了這個唯一的失誤帶來的補償還真是下了血本。不過沒記錯的話還真有好幾起想要模仿自己這個前列敲詐政府，結果被心智公式和犯罪預兆系統一瞬間就記錄下來了。自己當初還有幾個獄友來著，不過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想一想的話，這個系統的準確率也確實是值得花大價錢彌補。

走到hetubook.com.com廚房裡給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李林穿著長衫毛衣靠在牆邊雙手捧著咖啡抿了一口，然後看著那兩根從指尖伸出插口和電線數據靈活的調查著遊戲記錄的壯漢搖了搖頭。蜷縮在毛衣袖口的手掌捧著白瓷咖啡，看著加了無數牛奶變得香甜可口的咖啡中自己面容的倒影，李林似乎在不斷的想著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

出獄者要經常接受社會複查。

很快的，兩個看起來與其說是人類更像是機器人的傢伙完成了整體的數據讀取。然後站在李林的面前公事公辦的彙報了一下他的數值。

「讀取到良好市民有不耐煩的情緒，完全可以理解。那麼我們就此告退，編號者李林。」

自己從桌子旁邊拉出來一個椅子坐了上去，雙手伸出來捧著溫熱的咖啡杯，李林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白色牆壁。看著那咖啡上蒸騰的蒸汽，心中略微有些茫然和低落。

實際上倒是挺想找人聊聊的，就算是吵架也好和*圖*書。在遊戲中跟NPC進行語音交流總是有著一種莫名的空虛感。就像是在跟一堆數據和一堆人偶自言自語一樣。她們不會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而自己卻完全理解那些數據到底在說些什麼，想些什麼。

思考和意識過於激動的話會帶來禍端，這種看似在工作實際上什麼都沒有做的狀態李林非常熟悉了。只要放空大腦，盯著某個地方看上一段時間的話，那麼時間就會很快的在不知不覺中溜走。這也僅僅是自然人的福利，那些已經被置換成電流的電子人隨時都被晶元所提醒，可沒有什麼自由發獃和睡眠的權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時間說實話也蠻幸福的，沒有什麼好不滿的。

行動模塊，邏輯順序，思想結構，這種事情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來了。比那些粗俗的大媽還好看出來。就算是跟網路的那些玩家交流，他們說的主播，說的那些趣事，人物，明星，自己也都是一個都不知道。有些時候就算是活在這和_圖_書裏，李林也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外星人，跟整個城市，整個世界有著一層難以言喻的隔膜。

「是嗎？這個理由倒是真不錯，我相信你們了。」

「這拒絕的方式可真另類……在我那個年代可從來沒有這種拒絕方式。」

「嗯，也希望你們生活愉快。雖然我那時候根本沒有什麼義體人和工號。」

「好好好……那麼再見，兩位社工。」

老是這麼在家裡窩著也不像是一回事，總應該出去逛逛的。

「您的精神狀態有所波動，請您注意思想，保持純粹。現在的您具有一種賭氣和嘲諷的不良心態，這並非是一個優良的市民應該有的情緒。希望您保持自肅心理。」

臉上笑眯眯的對著兩個壯漢的背影揮了揮手，直到他們的身形徹底離開自己的視線，李林這才嘆了口氣，將咖啡放在了桌子上。

看著牆壁上方懸挂的小鏡子中那一頭長發的身影，李林嘆了口氣，站起來決定換一換心情。

「要來一杯么？我自己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