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什麼種群,不論什麼形態的智慧生物,壽命長的存在終歸是值得敬畏的。
撿起來那柄被老頭丟在地上的霰彈槍,李林手段嫻熟的退掉了裏面用光了的子彈殼,看著上面的銘文和記錄。那在槍支內部銘刻的紋路大概在五十年前。
「看起來你並不像是你表面上那麼老實……你們那個腫脹的可憐神明看起來很眷顧你?」
「看起來你曾經殺了不少外鄉人……」
但是詭異的是,那肩膀裏面反倒是沒有流出來多少鮮血,而是一團團類似李林曾經在預言中看到的淡白色蛆蟲和膿水從傷口上蔓延出來,然後逐漸的覆蓋在那斷開的介面上,用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回復著他的創傷。
「你放過我吧……放過我這個可憐的老頭吧……」
「因為,除惡務盡。」
那麼也就沒有必要說什麼NPC的好時光,又或者手下留情了。有些人天生就該死的。他們在註定滅亡的旅途中往往需要一些小小的幫助和-圖-書。
他們沒有在年輕時代就被修正毋庸置疑是環境的錯誤,而李林並不介意把這個錯誤糾正過來。
「我也是被逼無奈,外鄉人肯定是要死在這裏的,我們只不過是一群躲在這裏的可憐蟲,你們為什麼還要追過來?你們已經贏了啊,你們早就勝利了,為什麼還要這麼針對我們……」
看著那依舊在牆上嘶吼,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怪老頭,李林冷笑了一下,鼓動著自己身體內部流淌著的那古老的血液。
看著那捂著手掌低聲禱告著的老頭,李林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紋路,那溫潤的質感就像是人還活著一樣。
看著沐浴在冥火中的李林,這個瘋狂的老頭不顧身上流淌著的鮮血和膿水,小心翼翼的問道。
因為他們甚至連理智這種東西都不存在了。一群滿腦子腐朽和古老邪教的怪物,一個面對陌生人的請求毫不猶豫開槍的老頭,而且這個傢伙很有可能殺了不止一個人。因
和_圖_書為在牆壁上和鍋爐旁邊看到了非常非常多疑似智慧生物屍骸的屍塊。就像是炫耀戰利品一樣,那些東西被掛在牆壁上,放置在廚房和壁爐旁邊,烘乾烤製成了熏肉和一些皮膚圖畫。
他跪在地上哀嚎道:
年長者是值得尊重的存在。
蒼白的鐮刀將老頭滿是皺褶的皮膚割開,嚇得這個老人貼在牆壁上瘋狂的大叫著。
那些鮮艷奪目的顏料在人皮上呈現著多姿多彩的模樣,可以看出來工匠人對著這個詭異的作品有多麼用心,目光移動著,甚至能夠在皮膚上面看到不同的景象。
「你還沒搞懂佔據優勢的是誰?」
「……不准你侮辱神明!」
神明沒有辦法幫助他,而霧氣也在周圍接踵而至,發出來一陣陣奇怪而又讓人禁不住聯想到恐懼的哀嚎聲。看著那一身血污手持鐮刀的噩夢,老人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頭皮都快炸開了。上下牙齒不斷地磕打著,看著自己那被砍出一道和圖書豁口的手掌,臉上露出了凄苦而又絕望的表情。
換句話說,在五十年前的時候有一批外鄉人曾經抵達了這裏,然後被這個看似熱情的老人——或許他當時只是個青年——邀請到了房間之中。然後發生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事情,最終製作成了那些在牆壁上的掛畫,周圍點綴的那些藝術品和工藝品。
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刺|激了似的,某些古怪的東西逐漸在體內蘇醒。而那原本還在因為瀆神而狂叫著的老頭則是緩緩地愣在了原地,驚愕的看著那渾身散發著某些難以名狀氣息的身影,原本狂叫的模樣消失無蹤,只剩下了些許茫然和驚恐。
而且你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們的人生是你的無數倍的延伸,他們說經歷的事情是你想也想不到的,甚至是做夢之中都不曾夢到過的瑰麗場面。而年長者的經驗更是寶貴的東西,他甚至可以說就是人類智慧的結晶。
早就經過解讀和日蝕儀式衝擊的李林自然m•hetubook.com•com能夠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那是舊日神明的賜福。表面上雖然維持著人類的模樣,但是就跟他們的主子一樣,內核之中滿是腫脹的蛆蟲和膿。這種恐怖的模樣將會大幅度的削弱對他們的傷害和衝擊,在聖光序列之中也有過相接近的記載。但是無一例外的,這些東西都出現在神明的狂信徒還有傳教士牧師的身上。
把手掌從牆壁上的人皮裝飾收了回來,李林拎著鐮刀再次對準了老人。
「您……是哪位大人?」
「既然疼痛沒有用處的話,那麼恐懼又如何?」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在外界看到這些東西,但是這也足夠成為李林判他死刑的理由了。
漆黑色的木柄微微轉動,在幽綠色的火光之中,老人發出了一聲慘叫,捂著手臂在地上抽。動著。那條受過傷的胳膊已經從他的肩膀上脫離出來。
看著那似乎瞬間忘記了疼痛和恐懼,雙眼赤紅要撲上來的老頭,李林手腕翻轉,隨手用鐮刀將其釘在了
和*圖*書牆上。
他畢竟是個老人,老人往往能看出來很多事情。在通過無用的祈禱之後,這個老頭子很明顯也意識到了眼前這個渾身燃燒著幽綠色冥火的怪人很明顯不是什麼幻覺。
於是那個日記的神秘的材料也就能夠解釋清楚了。除了被魔力覆蓋的皮膚本身,還有什麼東西能夠產生皮膚一樣的效果呢?這個小鎮對於外鄉人的憎恨和厭惡已經寫明了。
每一個年長者的經驗傳播開來都是彌足寶貴的東西,他們的人生經驗是非常可貴的財產。但是這僅僅限於那些理論和邏輯沒有問題的智者,那些真正看透了人生,掌握著智慧的老人。而除此之外的那些愚昧愚蠢的年長者,他們並不配稱之為長者,只不過是老了的人渣而已。
尊老愛幼的前提是他們值得尊敬和愛護,而一個信邪教的老人和一個瘋狂殺人的幼童顯然沒有任何尊敬和愛護的必要。世界觀早已被扭曲的他們只能用鮮血來訴說自己的需求。
「真是不錯的房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