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對義體和機械身軀有著一股深刻的，滲入骨髓的厭惡之外，什麼都沒有。

「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太清楚啦，所有的資料都被A級封鎖了，還有認知騷亂和模因感染什麼的，恐慌情緒當時蔓延的很厲害，差點造成了第一序列上層崩潰。後來相關人員全部進行了記憶複寫印象清理，所以真相是什麼沒人知道。」

腦海中的雜念如同做了格式化清理一般清掃一空，天藍色的情緒彷彿海洋般將一切雜質雜音吞沒。李林將手從額頭上放了下來，微微閉上了眼睛，然後張開了一條縫隙，雙手插兜跟在小姑娘的身後慢悠悠的向潛入裝置走了過去。

這樣的想法僅僅像是一個電火花一樣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過，然後迅速的被某種強制性的力量壓制下去，沉澱在了思維的最深處。色相的檢測和監控依舊是一片憂鬱的天藍色，只有軀體本身記住了那種不斷更新的厭惡感。

「……」

「……」

和圖書毫不避諱的在李林面前一鍵換上了一身像是駕駛員一樣的緊身衣，雖然說只有初中生大小但是發育非常完美的人體曲線在緊身衣的勾勒下分毫畢現，但是看著李林一副若有所思絲毫沒有波動的模樣，小女孩的小心思很明顯沒有什麼特別的效果。面對這種木頭，小姑娘也只能遺憾的撇了撇嘴，然後自顧自的拍開了一扇感應門，向著後面的隧道走了過去。

人格讀寫實驗，根據人格上傳實驗同步進行的賽博永生計劃的一部分。

這次就算了……但是下一次……下下次……絕對……

看著張靈夢在前面走著的背影，李林捂著腦袋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跟了過去，感覺到眼前的世界稍微有些模糊擴散起來，腦細胞就像是沸騰一樣不斷的運轉翻滾，想要從記憶的最深處挖掘出來什麼殘留。

眼前的世界逐漸模糊，不斷挖掘不存在的東西帶來的痛苦逐漸壓迫著其他組織器官，連帶和-圖-書的震顫了起來。

「十年……實驗……嗯……」

而人格讀寫實驗是為了更換身軀時準備的生物實驗。為了確認人格和記憶的相互搭配，分別摘錄出人格和記憶兩個特徵組成部分相互進行對照實驗。當然為了人倫問題，不會選擇進行人體或者克隆人實驗，僅僅是通過生物學實驗來進行。但是最終的結果卻讓人感到毛骨悚然感，甚至是讓人感覺生理上的恐懼與可怕，就連摘除了相關神經的人都不喜歡面對那樣的場面。所以賽博永生計劃暫時叫停，只有等到相關科技連鎖達到一定程度才會從政策解鎖。

是什麼來著？雖然說並不是很重要，但是應該想起來的東西……

但是，還是什麼都沒有。

對於過往的記憶，對於曾經的記憶，完全是一片空白。

「呃……」

不對吧？除了某些大腦疾病的患者，普通人類是不可能擁有照片式記憶力的。

不見得吧。

但是，大腦的記和_圖_書憶中完全是一片空白。簡直就像是一團乾淨的白紙，就像是直接從某些結締組織幹細胞中提取出了基因鏈，將李林的DNA用催生藥劑和基因工程產物重新打造出一個大腦然後塞進了軀體中一樣。這樣的大腦內完全是一片紙片般的空白，根本連一點東西都沒有存在。雖然說之前的記憶還在，但是十年的牢獄生活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幻境和影像。反倒是之前的記憶，那些入獄之前的記憶，就跟照片一樣清晰，像是從來都沒有磨損一樣。

就這樣……算了？

我究竟是用大腦在記憶思考，還是什麼其他東西的殘留？

在過往的科幻作品中經常會提到這種特殊的實驗和可能性。人格和記憶本身是構成生命的主要部分，因為人體本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會六年內完整的更換一次，所以判斷一個人是否存在主要是靠他的記憶和人格。

「不過想那麼多也沒有什麼意義，資料完全被封鎖了，而且相關實驗和*圖*書全部進行多重加密，至少需要兩名或者兩名以上的A級同時承認才能進行解鎖觀察。數據報告和相關理論甚至被列為一百二十年後才能進行基礎解密。相關實驗是絕對禁止，二次提案會進行人格檢測和模因觀測，因為會有認知感染的可能性。簡單來說那種東西就跟都市傳說一樣，我也是因為螺旋體實驗會接觸到這部分的原因所以才被特別解鎖的哦。總而言之這裏十年內的實驗生物都很奇妙……也就是這樣啦，走吧，我們去狩獵吧。」

記憶的殘留不只是有大腦，其他的器官，臟器，各種各樣的組織通過轉移后經常會發生幻視，幻聽，莫名的技巧和莫名的人等記憶錯亂的感覺。所以單純的刪除大腦的記憶僅僅是將絕大部分記憶徹底刪除掉而已，但是那些真正能夠回憶的東西往往還是能夠從肉體之中體味出來的，就像是壓榨果汁那樣將記憶不斷的壓榨出來。

那種最陰冷的，就像是一切都本應該和*圖*書是自己的，結果卻被奪走了那種，屬於某些小人和反派角色的，瘋狂的佔有和厭惡感。但是就算是這樣的感覺也僅僅是在監控儀器上閃過一抹黑色而已，然後便被無窮無盡的天藍色吞噬。與其說是情緒的平復，倒不如說是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將那情緒的源頭切斷了，在另外的地方釋放出來。

曾經面對世界第一遊戲王冠的誘惑棄之不顧，甘願第一個做深層潛入實驗的人，會害怕科技嗎？

其他的東西都沒有辦法證明這個人是否是同一個人，但是思考邏輯和人格構成卻是真正每個人都獨一無二的東西。沒有任何人會完全理解其他人的存在，僅僅是寬容或者理解，但是理解不代表等同。通過人格解析模擬數據上傳特徵碼，完全可以將一個人的數據無限層次劃分讀取上傳，將人格和記憶分開重塑。

感受著大腦中傳來的遏制和停止思考的波動，李林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我的十年真的是那麼清白而又單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