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如果祛除了他的記憶和知性，那還是那個人么？如果他的記憶和知性抵達了另外的地方，那還是同一個人么？在現實中倒是因為安全法案的原因沒有出現過類似的分裂狀況，然而李林卻意想不到的在遊戲中碰到了這樣的難題。這種焦灼的思考讓新晉的聖光第十冠臉色陰晴不定起來，有些古怪的看著那似乎沒什麼問題的暗紅色人影。

「洗滌……」

實際上我真的沒有問題的，你就算是拿聖光燒我都沒事。

看著李林的眼神逐漸堅定起來的樣子，這個惡魔學的副教授當即舉手投降，表示自己實際上並不是真正的惡魔。

其中一個是看起來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類似伺服器一樣插滿了各種插口和接頭，閃爍明暗不定光芒的大型器械。只不過上面標註的很多都是一些沒有人認識的字元和印記，讓人記憶不由自主的變得有些模糊。而另外一個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渾圓ｍ•hｅtｕｂｏok.cｏｍ.cｏｍ的球體，也不知道是什麼用法。

「結界固化儀器，通過這個東西可以將隱藏的結界或者世界從摺疊的空間中揪出來，這是成熟的技術了。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東西。」

「喂喂喂，當著本人的面說這個真的沒問題么？而且也別看我，我也沒覺得惡魔那邊的生活哪裡好了。實際上我個人意見認為，那些轉生知性的傢伙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裝的。惡魔的身軀和靈魂真的和我的智力不配套。我才懶得湊熱鬧。我只想搞研究而已。」

「就是這個東西。」

在李林虎視眈眈的注視下，這個惡魔副教授尷尬的笑了笑，直接從自己的空間袋中掏出來兩個看起來有點分量的東西。

這當然搞不清楚了。因為就連現實世界也搞不清楚思維同步的機器到底是機器還是人啊。

「簡單來說就是將自身的思維和知性變成一個通用的數據，然和-圖-書後灌溉在另外的身軀裏面。也就是意識的上傳和載入。因為惡魔靈魂非常獨特的原因，這確實是一個比較困難的課題。只不過我們繞開了有關於靈魂，僅僅是通過了自身的邏輯和知性完全的提取出來之後，再通過空白靈魂載體轉入到一個新生的肉身之中。」

拍了拍那看起來渾圓的儀器，前惡魔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神秘的色彩。

教授摸著下巴，對著一臉迷惑的李林解釋道：

「沒砍死你算你命大。」

不過這種說辭很明顯不能說服李林，但是李林也沒有什麼深深追究下去的必要性。聖光以前也曾經跟惡魔合作過一段時間，我是指那種坑害他敵人的惡魔。就算是有問題，大不了到時候揪出來殺掉就行了。扶持幾個惡魔然後互相打的不可開交這種事情聖光以前沒少干。要不是最近惡魔內部基礎教育普及了，讓聖光支援的時候惡魔們都留幾分心眼，現在說不定惡魔ｗｗw•ｈｅtｕbｏｏｋ.coｍ•ｃｏm大君小一半都是聖光的二五仔。

「不過這裏就先賣個關子，我來先把那個隱藏起來的小東西給揪出來吧。後續的人員還在等著呢。」

「原本的肉身和靈魂會因為知性的剝離而變得遲鈍而又幼稚，但是從嚴格來說，這個才是那個惡魔的本體。然而他的知識和思維邏輯卻已經從另外的軀體上誕生了，而且並沒有任何的損耗，靈魂還是存在的。」

「但是這裏面往往會發生一些很奇怪的變異，比如說思維邏輯會隨著肉身的改變而改變。有些會出現不承認過去自己的情況，而有些則會認為那是過去的自己。只有一些少部分的才保持了正常的思維邏輯，但是也有一定的偏差。所以生物系裡面吵得很厲害，已經延伸了大概幾十個相關課題，一時半會兒都沒有什麼成果就是了。所以你可以說他的思維邏輯和知識是曾經的那個惡魔大君的，他甚至現在還可以扮演那ｈｅtｕbｏｏｋ.com.cｏｍ個角色，但是肉身並不是。」

「什麼東西？」

「……」

「不是啊，我也只是來湊個熱鬧。順便理論研究系那邊只是讓我送來一個東西。」

李林咀嚼著這個字眼，忽然覺得事情可能不是這麼太簡單。

「聖光系全都是嫉惡如仇的傢伙，而且思維轉移計劃也讓他們的判斷出了很多混亂的地方，你還當著他們面換上惡魔服飾，教授和助教沒有直接砍死你都算你運氣好了。不過你到底過來是來幹嘛的？沒事過來聊天嗎？」

只剩了資料庫和過去記憶的東西，能夠稱之為是本人么？再搭配上一個AI邏輯演算法就能稱之為人了么？李林覺得這個話題還是有待考慮的，但是至少不是自己考慮。

「惡魔居然也可以變換成其他的種族，逃脫聖光的制裁？這種事情居然也是存在的么？」

大概。

「雖然說現在大家都是同事了，但是你們聖光系果然還是開不起玩笑的樣子啊，我上一次穿m•ｈｅtｕbooｋ.ｃom.cｏｍ了惡魔服飾過去結果被追著砍了三個校區……」

「所以說不要太小看我們啊，不過那個惡魔本身到也不能說是活著就是了。因為怎麼說呢，嚴格來說有點類似於一種哲學悖論。我們也說不太清楚。」

蒼白聖堂不是那種所謂的為了見敵必殺就只是純粹的見敵必殺的東西。在無數年的抗爭和作戰之中，他們早就整理出來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體系和規劃。為了更加長遠的消滅敵人，短期的利益甚至是可以放棄的。這種事情並不是無法接受，更何況這個惡魔也真的很難說得上是惡魔了。

就連教授——雖然已經是副院長了，但是還是叫教授順口——都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一旦涉及到這種純粹的心裏和神智的問題，李林也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完全不知道這裏面到底要該怎麼劃分。按照常理說，他身為聖光第十冠肯定是會嫉惡如仇直接幹掉的，但是這到底算是惡魔，還是一個有惡魔知識和記憶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