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目不忘,記憶非凡其實也就等於有個開卷考試的Buff。他也不是沒抄書寫過卷子……有些時候真不是教科書能救的。
尹澤揭開凝結著熱水珠的隔熱層,抄起一次性筷子享受晚飯,實話實說這兒便利店賣的便當味道確實還行。
「在這裏沒有比你更親切的傢伙了。」
尹澤思索片刻也答應了,反正距離考試也沒多久,三個月不到的樣子。
他不想等到五六十歲,頭髮也謝了,腿腳開始變得笨拙。
瀧澤在日記里也曾大書特書,豪言壯志過。
他也就六七歲不懂事的時候,會這麼對頂級大學輾轉反側心如刀割過。
最後吃飽了就撐著頭對著筆記本電腦里畫的圖發神。
誠然,這便是普通人的生活。
畢竟人在孩童時期、裝嗶耍酷以及氪金抽卡的時候是不具備正常理性看待自己實際水平的。
快樂沒有人分享,糟心事也沒人吐槽。
他看著手裡的筆。
開著免提,尋求通話的嘟嘟聲夾雜著電流的雜聲,彷彿電波也迷失在了這座城市裡,繞著樓乘著風披著夜,漫無目的的遊盪。
希望做的事,經歷的東西,能讓以後的我也快樂,僅此而已。
這麼久
hetubook.com.com以來他第一次覺得夢想實實在在已經握在手中。
尹澤拿著筷子的右手一頓,他慢慢咀嚼著嘴裏的飯,然後抬起頭。
大部分的男人,都有一個夢。
尹澤拿起數位筆。
想到這個,男人有些開心的笑了笑。
尹澤了解緣起緣滅后,也是一番唏噓不止。
尹澤吃著吃著,突然習慣性的拿起手機,想要解鎖屏幕,看看朋友圈和空間裏面兄弟們又整了什麼好活。
成百上千張的,井然有序組成龐大的陣圖,從草稿到刻畫完畢如此的重複播放著。
他扯掉校牌的樣子就像扯掉領帶的上班族,可惜並沒有備好洗澡水的大和撫子為他揉肩捏腳。
尹澤睜開眼,他渾身大汗淋漓,彷彿水裡撈出來,衣服濕的前胸貼後背,才吃過飯腹部卻又飢餓無比。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過了就助人為樂,為學校圓夢拿重金大獎,沒過也順利成章的畢業拿證進社會。
更多的還是力不從心,於是選擇退出。
尹澤無聲的嘆了口氣,將手機扔至一邊,埋頭把最後幾口飯塞進嘴裏。
他那所中學建校也頗有些年份了,也是出過許多和圖書驚艷絕倫的考王,但東大的錄取人數至今為零。
但再偉大,聚焦到無數小人物身上,都變得無足輕重。
是黃袍加身為民為蒼生送餐,還是穿上帥氣西裝把頭髮梳成大人模樣做房產中介,亦或是深色領帶白凈襯衣雙手環抱于胸前的截圖頭像做朋友圈貸款一哥。
而這也意味著……他確實要正經上學了。
男人都有過夢想,他也不例外。
在學校折騰了一天的尹澤提著樓下便利店加熱好的雞肉塊便當回到單身快樂小屋。
「校內尖子班負責高考衝刺的老師哪個不是身經百戰經歷的多了?我已經初步擬定了你的學習計劃——『題海自由泳』!為你天賦量身打造,終生保質保修。畢竟今年沒過明年也行嘛!」
只是看到有趣的視頻,刷到開心的消息,不自覺笑出聲,再抬頭看別無他人的客廳時,會有種自己傻傻的感覺。
但他抓在手裡的是瀧澤所使用的老實傳統的翻蓋手機。
他長舒一口氣。
但回溯自己的逐夢之旅,把煩惱和不解抽絲剝繭的剔除,直指收穫。
但他希望在休憩喘息的時候,能做的不是跑到小區空地上去跳廣場舞。
瀧澤也在
https://m•hetubook.com•com這裏默默努力過,同樣朝著目標,同樣憶著兒時與父親的溫馨快樂。
全部都清晰鮮明起來。
教導主任已經通過電話如實把情況彙報給遠在外地交流的校長。後者很是重視,並允諾了大量珍稀道具〔福澤諭吉の援助〕作為首殺嘉獎。
有人去做漫畫至今懷疑人生,有人深陷舒適區不得寸進,有人經商從被剝削變成剝削主。
記憶的跑馬燈突然轉動起來,龐大的圖書館在震動,那些磨人的練習,聽過的課程,實驗過的技法全都從筆直挺立的架櫃里蹦出,盤旋在他的周身飛舞。
做這個,至少老了,還能再畫些東西,訴諸衷腸於人生。我小學四年級的蠟筆畫得過二等獎,也算是有些小天賦吧。
校長本人更是攜三代人之夢想願力復讀,最後還是邁不過去,心酸著,痛哭流涕去讀了早稻田。m.hetubook•com•com
鍛煉的根本在於知曉理念,付諸行動,將其刻入骨髓。
原來我也沒有那麼差。
輕輕翻開老手機,點進通訊錄,自然是一個都不認識。
尋不到歸處。
沒有外人的房間里只有他刨飯的聲音,除此之外安安靜靜。
一個人住當然很開心,因為沒有干擾,沒有念叨,沒有催促,沒有累贅的社交,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熬夜也好,宿醉也好,通宵鏖戰遊戲也好。
人類對美的追逐延續成千上萬年,對術的學習和創新未曾停過一次步伐。
在必須得做出選擇的時候,他選了不切實際的那個。
他不再是想盡辦法照貓畫虎,而是真的開始融會貫通。
夜幕落下,街上商販收了攤關了門,繁華喧囂都沉沉睡去。城市化渾濁了天空,星辰還懸在天河卻已見不到。只有路燈駐在陰影中忽閃忽滅。
他靜默幾秒,伸出拇指按下那串銘記於心的號碼。
獨居的人要學會享受孤單,從熱鬧青春的學校回到驟然冷寂的租房,得適應這種落差。
很快,工作人員提前錄製好的,營業式的女聲禮貌的提示這段是無效的號碼。
妻子的抱怨、父母輩的離去、兒孫和_圖_書輩的操心事交易往複。
在主任那旁敲側擊之下,才知道原來校長,校長的爸爸,校長的爺爺都曾衝擊東大而遺憾敗北。
教導主任偶爾去辦公室彙報任務,都會看見工作之餘,站在落地窗前,對著本國至高學府方向發獃的校長。
但教導主任卻信心十足。
即使是現在,他也完全不覺得自己可以去一戰無數高中學霸折戟沉沙的東大。
尹澤站起來打算去洗手間衝掉這身汗水,他忽的停下動作,重新再好好看待這個小地方。
不說無時不刻,但孤身奮戰錘鍊技藝為了能掙口飯吃的時候,是這個夢陪著他熬過凌晨與薄暮。
下午,四點。
「該慶幸那樣愚蠢過,至少來到這裏,夢想它也跟著我一起而來。」
生活中只有柴米油鹽醬醋茶。
美術就是這樣的東西,投入再多時間也不夠也望不到終點,真正能執掌它的,只有人類歷史和文明本身。
他是大專人,雖然戲稱是高貴的人上人,可卻沒得什麼選擇。
久而久之,這都成了校長的心魔和執念。
瀧澤應該也是在這樣的時間回來,一個人吃東西吧。
他其實很笨,有些不過是生搬硬套,遠沒有那些高手大觸的觀察世界的豐富經驗,靈性和神來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