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
佐倉綾音看著那彷彿還沾著菜油的紙幣，人都不好了，胸口裡的鬱悶憋的快溢出來，最終還是選擇搶回自己原先那嶄新順滑的錢幣。
「噢。」
「我現在也在陪你等啊。」尹澤撓頭。
還只是高一的稚嫩少女，氣的大幅度喘了幾口氣，最後強行說服自己不要鑽牛角尖，要有容人之量，扭頭就走。
「啊呀沒想到柔軟的肉類在經過大廚煎烤后竟然會有如此硬度。牛肉，很神奇吧！」尹澤笑哈哈的說。
「算了，剛才的診費多少錢？」女孩氣鼓鼓的問。
「下次要注意，時常有不懂事的小孩喜歡抓玩具往嘴裏塞，咬壞牙齒，你……呃，妹妹？你妹妹換牙時間我看應該挺晚的，以後可別這樣調皮了。」牙醫好奇的問，「不過牙釉質屬於人體最硬的一種，究竟吃什麼一口就掉落了？」
「不過最值得誇讚的，還是能將家長的叮嚀謹記心中並實踐的你啊，想必將來一定會成為更優秀的大人吧！」
和圖書「哈哈是嗎，實際上呢，我幫你爭取來一個很不錯的工作機會，反正還在過假期嘛，要不要來試試？」經紀人勸誘。
「厚切沙朗牛排。」尹澤看著縮在座位上捂著臉頰痛得眼眶微紅的女孩，眼角抽抽說。
「我是柏井一平，佐倉醬，新年過的愉快嗎？」經紀人那自來熟的語氣響起。
「嗯，非常愉快。」少女小聲嘟囔。
新年後的一到兩個月，除了走親訪戚和參拜神社祈願外，都是清閑無比的。整日在家獃著，體重都增了好多斤，媽媽也說讓她多出門約同學朋友一起玩，別老是悶在家裡。
「可這已經是你還給我的診費了啊。」
尹澤只得去掏穿褲包，最後摸出彷彿歷經千萬任主人，飽經時代變遷風雲，皺成樹皮般的蒼老同面額紙鈔三張，不舍的遞了過去。
「不好意思吶，讓你度過如此不愉快的一天。」
「喂這是我的錢吧！」
確實如他所說，可不管怎麼想，都感覺還是在吃虧m.hetubook.com.com，但女孩也一時半會拿不出招，只能呼哧呼哧的盯著那傢伙。
「那是我應該墊付的，不用補不用補。」尹澤客氣的拒絕說。
手機叮叮作響，來電人卻比較意外。
「不行！我就要你的錢！」少女跳腳。
「你是在幸災樂禍嗎？」佐倉綾音的眼神鋼刀般痛刮著這位同期，「怎麼會有才見面第二次就做這樣的惡作劇，你這人真的太失禮了！最低！」
佐倉綾音接受，心想總比自己一個人就這樣晃蕩著好多了吧。
「你還真的要啊？！」女孩瞪大眼睛震驚於此人的臉譜轉換速度。
佐倉綾音頓時氣沖沖的掏出三張鈔票啪的一聲拍在男孩手裡，旋即又冷聲質問，「還你了，但我現在向你索要精神損失費！」
兩個人就此在路燈下，于街角處陷入十分尷尬的沉默中。尹澤看著頭頂堪堪才到他肩膀的小姑娘頗有些愧疚。
但哪兒來這樣的朋友。
尹澤哈哈一笑，下意識順杆子爬，然後小腿m.hetubook.com.com就挨了遲到的一腳。力道輕若羽毛，大概是最終關頭出於優異的家風克制了下來。
「？」
「你去哪？」尹澤追上去問。
「牙釉質雖然掉了一點，但是並沒有出現牙齒劈裂，所以其實還用不著什麼處理。」
「哼，那當然。」
「好吧，一共是1862日元。」尹澤伸手。
連她本人都覺得這樣的日子真的太慘了。
「啊？可我已經道歉，陪你來看，不僅墊了醫藥錢，還賠償了精神損失費了呀。」尹澤委屈。
佐倉綾音獨自走過商業街，下意識瞅了眼懶貓曾趴過的那家餐廳。不知何時起這家店的風格都改變了，好幾個劉海過眉濃妝艷抹的嬌弱系服務生在門口努力攬客，店牌替換成了純紫色與玫瑰紅的色調，給人很奇怪的感覺……
「如此家教，真是優秀的父親啊。」
尹澤聽到結論頓時就放鬆了，誰叫這牙醫剛才叨叨，一口一個什麼局部麻醉、根管治療、烤瓷冠套修復的，聽起來就死貴。
從診和圖書所出來，太陽已經徹底落下，道路上的路燈悉數被點亮，連成醒目的長線，二人的身影在地上拉長交錯。
「好吧，你揍我發泄下吧。」尹澤只得坦然的張開雙手，看似求抱實則是大開空門，「胸口肩膀屁股你看著落拳吧，我是你的沙包！」
可又不能說明白上次被集體遺忘的糗事，給人徒增煩惱，所以她只好裝作出去玩，實際上只是單獨閑逛。
「不行，還沒結束——」佐倉綾音咬牙說。
尹澤感受著身側傳來的陣陣怨念視線，即便是臉皮子向來不薄，也有些尷尬和不自在。
「咦你怎麼站著不走啊？」尹澤看著她問。
「等車！」佐倉綾音攥著手。
電影院偶爾遇見心儀的片子則就買張單票泡一下午，回到家被問起再編一些其樂融融的不存在的朋友和沒發生過的趣事給爹媽聽。
「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回家了，我看看能不能打個車，車費當然是我出。」尹澤眺望路口。
「廢話這能頂我兩小時打工的時薪呢。」尹澤理直氣和_圖_書壯。
唯一能聊上幾句的懶貓也從那個路口消失，仔細想來好像許多年都沒有這樣跟人打嘴仗鬧笑話，何況是氣急敗壞的踢人。
「對不起。」尹澤卑微的低頭，「我是個很糟糕的人，實在是抱歉。」
「別得意，是爸爸囑咐過，我才要道謝的！」
尹澤抿抿嘴，把還沒摸幾秒的票子又雙手誠懇的遞了回去，「希望這點錢能寬慰你受傷的心靈。」
「沒差了，今天我本來就應該不抱期待的。」少女撇撇嘴，「而且比起其他人，你至少真的一路跟著在道歉，而不是電話中幾句話了事……上次迎新會陪我等車，謝謝了。」
「回家！」佐倉綾音大聲說。
眼看著都在關門上鎖，準備打烊回家抱老婆了，一對客戶突然掐著點上門求助，醫生也只好端起父母心，做了個檢查。
尹澤見此微微搖頭，就連同樣多的錢都會選更好看更新鮮的，唉，女人啊。
……
等了十幾秒。
「不用？怎麼難道我跟你關係很好嗎？」佐倉綾音冷哼一聲，反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