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為了每天的休息日
第八十二章 你看我根本沒在生氣啊

「你也不看看,你那是什麼龍套。」
「佐倉同學是誰?」
雖說如此,這樣的留言,還是令他有幾分夢回上輩子當搬磚哥的錯覺。再說此人言辭誠懇,男人想了想,還是決定好好的給了回復。
「也沒有吧,只是碰見會打招呼。而且她還是個學生,怎麼說呢,看到那種小孩子,咬著牙努力在大人們的職場拼搏的樣子,真的是惹人憐惜,有時候見她很不安時,會去找她說說話,請她喝飲料什麼的。」松岡禎丞感慨。
「他又怎麼了?」松岡禎丞嘆了口氣。
搞得現在除了例行公事的發宣傳短文,和無言轉發偶像寫|真跟憨憨笑話外,尹某已經不敢在推號說個人閑話了。
東京繁華可從這裏窺得一角。
要是哪天打響了聖杯戰爭,說不定還能以無辜の怪物登場。
今天是鐵三角的飯局。
「閣下有何高招?」
「可我是志在開高達的男人,怎麼能就此放棄一腔熱血,轉頭成為校園少女心目中的情聖?」島崎信長憂愁。
「她何止想要我的錢,分明還想要我的命。」尹澤畏懼的說。
尹澤正在坐地鐵,難得的,他沒有用人生迴廊看電視劇、聽相聲,而是重歸俗氣,親近大眾的刷著手機逛推號。
「第一課是事無巨細,欲擒故縱么?我悟了。」
「那先生又有什麼奇招妙計?」
「打攪一下,這是你們點的餐。」
「我真不知道啊。」尹澤仍舊說。
食店的裝潢風格走的是年輕搖滾風,主打叛逆和前衛,壁紙是各種設計感強烈的幾何圖形,公信榜前列的熱曲環繞在寬敞的空間中,去去留留的客人都是時髦青年,店員制服都紋著機械骷髏。
旁觀這一幕的島崎信長已經徹底傻了。
說實話自從上次的戰棋遊戲宣傳event過後,N站就開始時不時冒出些關於他的迫害類鬼畜視頻。
多日不見,島崎信長www.hetubook.com.com眼神迷離,開始頌詩。
「我不知道。」尹澤高深莫測的搖頭。
恰好到站,隨著紛紛人流,下車。
「好的,請稍等。」女店員小跑離開。
「你怎麼不接電話?」島崎信長疑惑。
多半是平台小助手又在發些毫無用處的消息提醒了。
「開什麼玩笑,就你剛才揣兜的熟練度,這絕對不是第一次!」島崎信長慍怒。
唉,切換到私人小號喘息一會吧。
松岡禎丞對他們這種激烈反應表示無法理解。
「您好,請問需要點些什麼?」系著圍裙的兼職女大學生店員可愛的小跑過來,躬著腰,拿著小本本,眼波流轉的湊近問。
尹澤和島崎信長几乎異口同聲,同步的拍打著桌面。
「不知道。」尹澤已經見怪不怪,招手呼喚,「服務員,麻煩拿下菜單來。」
「催債的,不用管她。」尹澤啃著披薩。
「說起來,松岡,那個小倉同學有向我問起你。」尹澤也暢飲啤酒,打了個嗝。
嗯?小號後台有私信?
「燴飯的口味呢?」女店員的眼睛撲閃。
那人還會留幾句「就這?」、「我覺得不行」、「說不出來,但看上去反正怪怪的」之類的杠精語錄。
「一個女同事。」
「開什麼玩笑,我連女朋友都沒想要,還充當情聖露幾手?」尹澤無語。
「哦喲,我就喜歡你這種,自我感覺良好到飛起的人類。你不會真以為當情感主播就是去網上抄幾句牛頭不對馬嘴的情詩吧?」尹澤樂呵的說。
「咦,不對吧,你最開始的煩惱,不是拿不到主役嗎?怎麼就聊起這個了?」松岡禎丞咬著雞翅喝著啤酒。
「那我呢?」松岡禎丞插話,「我也是各種路人役啊,為什麼也理解不了你說的話?」
「天邊的煙雲抹去了淡淡的憂傷,或許我該學會等待與惆悵。」
男人在電車m•hetubook.com•com上狐疑的撓著頭髮。
「不過話說回來了……像這種出道極早的年下前輩,你得多留一個心眼。」尹澤說到此處,頓時捶足頓胸不止,扼腕悔恨不休。
尹澤自然的打開小票,發現裏面夾了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聳了聳肩,對摺后就順手揣進衣服兜里。
看樣子佐倉同學的課業負擔還是太輕了,什麼時候抽空送她一套奧數習題吧。
「這是雇了那種黑色性質的討債公司?」島崎信長皺眉,「這可馬虎不得,得去警局備案啊,萬一出了點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騙騙小姑娘,能有多難?」島崎信長不屑,「我有一計,網戀無敵手。」
「來三份招牌檸檬汁燒雞翅,豪華加料巨無霸披薩,硬殼的,大鍋燴飯,再來三個英雄杯原漿啤酒。」尹澤不經意間露出沁人心脾的明媚笑容。
「是啊,我怎麼就默認自己會成為情感主播了呢?我可是擁有鋼之魂的男人啊。」島崎信長搖搖頭,努力把心中的雜念驅散。
「涐的痛,珎們理檞不ぅ。」島崎信長看破生死的冷漠說,「堂堂熱門主役聲優,怎麼會跟我這種死跑龍套的有共同語言?」
「……這,這特娘也行?!你做了什麼啊,就拿到聯繫方式了?」
尹澤身為偽強迫症患者最喜歡消除未讀消息的紅字提示了,但點進去后才發現,居然是某個陌生用戶發來的私信,而且還特別官方正式。
〔尹澤:很榮幸得到您的認可,但我實在是工作繁忙,抽不出足夠的時間,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合作。〕
島崎信長忽然拋掉了情感教父的氣度,變得謙遜好學起來。
尹澤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立刻就露出了一副牙酸的表情,選擇擺在桌上,不去管它。
「有這回事?」松岡禎丞一愣。
「瞧瞧,這第一句話就含金量十足。」島和圖書崎信長嘆服,「只是玩玩卻不給名分,這般的厚臉皮,正是成為渣……情聖的必備條件啊。」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三個業界新人在這又匯聚一堂。
〔YoShi-P:『尹澤』先生您好,鄙人在搜索『暗黑寫實』、『幻想』、『原畫』等標籤時,偶然看見了您的作品。其人物設計頗為考究,插畫的完成度與精細度也完全是商業級的優秀水準。在國內,像您這樣主打寫實風格,且功力這般深厚、成熟的畫師相當少見,故此恕我冒昧打擾,請問您有空閑時間接長線外包嗎?〕
「時代發展了,現在的父母都太急躁了,都巴不得自家小孩,五歲精通十國語言,八歲鋼琴考到演奏級,十二歲開個人巡迴展,十八歲在聯合國發表講話,二十二歲競選合眾國總統,三十歲前成功解放第三世界……」
東京的櫻花早在迅哥兒的文章里就已被人所熟知。每逢花季,花簇群放,清淡的粉色蔓延染遍冷硬的鋼筋水泥的城市,凋零的花瓣遊盪在街角間和河流上,襯以修長挺拔、唇紅齒白的男人。
「我聽他們說,一般來講,只要新人時期發揮的好,多少都會勻些資源的。」尹澤說,「再者,哪怕番劇路線不合適,也可以走廣播特化型,以你這山寨太宰治、丐版渡邊淳一的憂鬱氣質,豐富的矯情語錄儲備,開一個系列廣播,說不定可以成為中學生們的人生情感教父。」
「情感電台本來就是女性聽得多吧?」松岡禎丞說。
一旦淪為素材對象,就已經如同修得聖人果位般的,從此不再三界中,和圖書跳出五行六道外了。你會不再是你,你將被強迫的概念化,永生在這網路中,接受萬人的揉捏羞辱,沉淪在無間煉獄中不得超生。
「我身為聲優。連麥,王子音、貴族音、弱受音、強攻音、冰山音……一應俱全,不是亂殺?」
真是詮釋何為花如櫻美,人若武士威。
「大師,我錯了,不該在您面前班門弄斧、悲傷春秋,請為苦主我指點迷津吧!」島崎信長大聲說。
「你們就好啦,人又靚,女人緣又好,不像我咯,混吃等死。」島崎信長癱在座椅上。
女店員柔聲細語的介入,端來了熱氣騰騰的燴飯、配料拉滿的披薩、肥美的雞翅,以及跟腦袋一樣粗大的英雄杯啤酒。
女店員把小票塞進男人的手裡,俏皮的眨了眨眼,然後悄然離去。
「我當是什麼神謀鬼計。止增笑耳。」尹澤搖搖頭。
現在關注他賬號的大概有以下三類人:扭曲的動畫粉絲、只會看別人轉發的美女泳裝套圖,自己卻不動手的伸手黨、垂涎推主美色的好色之徒。
「透支了眼淚,我們便會沒心沒肺的笑。」
「我是偶爾會收到,但我都不打過去的,選擇放口袋而不是丟垃圾簍,是怕物主看到會傷心。」
「噢!一樣都是狗,犬夜叉身邊卻有桔梗和戈薇,我身邊只有胖虎和小夫。」
「誰說不是呢。」松岡禎丞認同的點頭。
……真是令人悲憤的現實。
「呃,我會的。誒,剛才島崎信長說到哪了?」松岡禎丞轉頭。
「已經上齊了,這是小票,請收好。」
島崎信長先前用鋼之意志壓制住的雜念帶著憤怒攻入心臟,面容逐漸扭曲失控了起來。
「連松岡都知道,您具備絕世渣……情聖的資質,可否露兩手替我等解惑?絕對不是不相信你啊,只是大家都想開開眼界。」
尹澤為當代青少年的負重嘆息。
「你欠人家錢了?要不要先借你,應付過去www.hetubook•com•com?」島崎信長挑眉。
「偏辣一點吧。」尹澤想了想。
基本上每一條都被名為〔蒼藍櫻〕的用戶給點贊過了。
「我寧願一下把自己痛死,也不願每天僅僅是輕癢。」某個聲音幽幽的繼續在回蕩,「成長的日子里,撕了皮還連著肉。」
「會有女粉絲嗎?」島崎信長迅速支棱起來,沉著的問。
不知道為什麼,他那條廣告純度為百分百的宣番推文閱讀量很高,一堆網友還老是在日高前輩的表情評論里瘋狂@他,說些諸如什麼「真不熟,點贊之交而已」、「艾爾雷多狂喜」、「王室階級警告」、「前方道路暫時明朗」之類的,令人完全摸不著頭腦的奇怪話語。
小號目前就發了不到十幾條動態,一些厚塗插畫和簡單的角色設計稿,都是在沒有大尺度綜藝節目的寂寞夜晚里,斷斷續續摸出來的。
「你也不看看,你那是什麼龍套。」
「嗯,怎麼,你跟她關係很好嗎?」尹澤頗有興趣的追問。
「寂寞光年,漫長的寂寞淹沒我的難過。燃盡年華,世事滄桑,又為誰化作了彼岸花?」
「說到我正孤獨一人闖蕩江湖。」島崎信長冷眼相對,「你們繼續聊,我吃檸檬雞翅的檸檬。」
松岡禎丞斜過身子,瞅了一眼,臉上寫滿了複雜的表情,「呃?這不是佐倉同學嗎?」
私人小號截止目前只有佐倉同學在關注。這位老哥能通過標籤找上門,也算是緣分了。但是可惜呀,如今他正背負著主役的責任,同時還兼任其他片場的數個龍套,外包肯定沒時間做了。
不過……蒼藍櫻這個ID,我是不是好像在哪聽過的?
「大哥你不會現在才開始進入傷痕階段吧?有點晚熟啊。」尹澤伸手摸了摸病患的額頭測溫。
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叮。
「這麼早就開始接觸社會,正經工作,真不容易。我在她們這個年齡時,滿腦子只想著回家打遊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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