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井一平在鬧鐘響起前,就像即將春遊的小學生般興奮睜開眼睛。他一個翻身就從床鋪滾下,昂首闊步走進浴室沖洗,溫暖的熱水喚醒著身軀的機能。這兩天內他都躺在家裡充電,滴酒未沾,睡眠保證8小時以上,加上心懷期望,肉體和精神雙重在迸發生機,現在他的狀態,堪稱轉行經紀人以來的最強!
柏井一平走出公寓門,單手插兜,站在朝陽的走廊,歐米茄的手感是那麼的生疏久違,全副武裝的男人感受灑在臉頰上的溫熱晨光,這一刻,城市街景都映入眼帘,天高雲闊,似乎在呼喚他的真名。
入職報社,參与到工作后,水野對信息的處理能力得到大大提高。逐漸地,他能以觀眾的角度輕鬆理解一部影片的質量,能發現暗藏的細節。
也因如此,水野長治得以負責報刊的電影板塊,也進入了「東京電影記者會」,為每年日本青絲帶獎的歸屬與同行交流,為大眾挖掘精彩。
燈光點亮,觀眾們紛紛離席。
又有兩位學生氣息的妙齡少女走過,還駐足對著電影海報指指點點。一個活力滿滿的分享著什麼,另一個則冷靜的聆聽。
夜櫻,小溪,薄雨,冷風,以這些為襯托,提燈按劍的白衣武士自己便是一個圓滿鏡頭。
這段在劇情和市場的考量也十分高超。
電影時長有限,照本拍肯定不行,只能做取捨。只是原作的前期故事薄弱,恐怕難以對得起買票到影院的觀眾的心理預期,但強取精彩篇章,角色起源就難以交代好,非原作粉看起來鐵定會一頭霧水。
有兩名成熟的女性,也一副感慨狀,還有種沒走出故事的難受。
甚至還有與年輕群體格格不入的老人。
一絲不苟的領帶、精英范兒的側背髮型,以及淡淡而騷包的古龍香水。
又是喜兆,簡直夢回相識于微末的蜜月期!
只有熒幕在抖動。
原本是邀請了吉田智樹一起的,但製作人不得空,說是後面幾天去補。呵呵,多半是不願意跟主謀一起欣賞這招妙手吧,唉,氣量還是小了。
一個清冷的聲音,像是冬湖裡的漣漪一樣,沁入觀眾的耳朵。
更多的路人觀眾,走出放映廳后,下意識想要回顧一遍剛看過的電影。除卻精彩的殺陣和主角等人,印象最深的,就是白色武士臨前那傷人心魄的眼神。
白衣的武士身形削瘦,無聲立在熒幕的中央,幽緲的眼神里,饒是餘光都耀比星河。
隨著時間流逝,人也越來越多,剛剛那些有印象的觀眾都很難再找著了。
正是如此,才更惹心疼。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剪切,是一次性完成的動作,標準得猶如演練了百千遍,刀路如月光纖薄,他純白與猩紅交融的身影也如同綻放的含血白梅!
一聲炮火響起。
放映廳的燈光熄滅,人們自覺的保持安靜。
所有的期盼、思念、自責、擔憂、哀傷、痛苦等各種情緒都隨著凋零不在了。
柏井一平不禁回頭看了眼質量優秀的防盜門。
柏井一平回到大廳,心態有些超然物外,覺得自己還是太保守了,昨晚就應該開香檳提前慶祝的。
黑色的暗殺者臨近,正欲舉起刀鋒。
少年武士想要再次站起,但蹣跚過後,最終只能無助的靠在小路旁的牆壁,逐漸緩緩滑落坐在地上。白色牆壁留下他一道道的血手印,旋即就被細雨沖刷,那根根痕迹猙獰盛布,像是破土和圖書的荊棘,宛若依偎著曼珠沙華。
而熱血從清里明良的脖頸側綻開。
提前匆匆定下演員,卻只露一面,如果等到續集立項時,該演員到時出了狀況,再更換演員也對不上。不如只以背影示人。
也得是鄙人有手有腳有頭腦,御獸術強悍。也罷,現在生米都煮成熟飯,這貨去不去也無所謂了。
黑衣少年沒有喝茶,只是抓住手邊的刀鞘。一對眼眸里,正積攢著深沉的陰雲。
這部電影遠超乎他的心理預期,以漫改而言,並不完全照搬原作,但卻緊緊扣住了原作的精髓所在,以商業電影而言,那高質量的殺陣代表了全新的劍戟片風格,一定會受年輕人的喜愛,而以創作評價的角度而言,中間那段雨夜暗殺一段,尤其精美至極。
柏井一平從衣架上取下晾乾的白襯衣,以家用熨斗燙正西裝,皮鞋也自然要打一層油蠟,襪子也是很考究的選取了象徵勝利和喜悅的紅色。
「那你既然不去,為什麼起這麼早?」柏井一平疑惑。這不符合行為學啊。
男人望著遠處的山茶,彷彿望見家鄉的花圃,望見那個環繞在春季里的愛人。
當局希望主角能重新為新時代發揮餘熱,但被拒絕。
水野長治已經按捺不住撰寫的慾望,腳步又變快了許多。他匆匆跑過,而在身邊,有一個都市男子,正緩緩撫摸左腕的手錶,一臉老父親般的欣慰,簡直就差老淚縱橫了。
整個放映廳里現在只有雨與風這類自然的聲音,一下變得如同明鏡般無垢不塵。風裡沾染滿了花香,雨幕盡頭有唯一的燭色,新月雖以淡淡消去,但餘韻無窮,不禁使人產生冬夜寥峭的感覺。
雪代巴儘管只有一個背影,略有遺憾,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的角色,但無論如何都很難加入到第一部電影里,假如有續作就還好,然而商業上的事,誰也無法預料,也許沒有續集呢。
「如果我的劍,能換來太平安寧的話……」
腦海里回想著出品方的資料。
水野長治還未從驚異里回神。
紙燈輕輕提起,微明搖曳的燭火驅散迷暗和水窪,照亮素白乾凈的長衣灰袴,柔光向上溫柔地攀附,像展開一副畫卷似的,映清半邊臉龐。
站在白衣少年前方的,是裹著凄血而來的黑色刺客。
樂曲出自1999年浪人劍心OVA:追憶篇。
但愜意之後,是急轉而下的泛黃的舊書頁。
這個白衣的年輕人,極蒼白單薄,卻又極美艷。出現就奪走旁人的視線。
他努力想睜開眼睛,旁人還能看到那蘊藏在眸子里的春雪和微明。
緋村劍心遲疑地轉過頭,一道血痕已橫在他的臉頰上,劊子手後知後覺的伸手撫摸傷口。
高仿勞力士居然失寵,取而代之的是被封印在抽屜表盒中的正牌歐米茄超霸1861,這是當年都市精英在電通小升系長時,為犒勞自己而買的第一款大禮,有著特殊的意義,代表了一個成功男士逝去的桀驁和鋒芒。
近似於行屍走肉的緋村劍心只是回望了一眼,將鋒利的刀死死插在地上后離開,無聲表明他的選擇。
那部動畫是OVA里的極佳之作,經典中的經典。
鏡頭逐漸拉遠。
隊伍走過這無人的靜謐長街。
演員確實俊朗溫潤。
「天色已晚,抓緊趕路吧。」
顯然,在清里明良的襯托下,這片「留白」已經被和*圖*書推到一定的高度。
受到重創,腹部流血不止的年輕人凝視著持刀走來的殺手,他的臉頰淌滿雨水,毫無人色,蒼白如紙,喘息就像破損的風箱嘶啞,聽起來充滿痛楚。即便如此,眼瞳依舊清明有力,有章酒詩詞,有田園花香,有對某人無法割捨的遙遠之愛。
『轟——』
知道不殺之誓緣由的觀眾姑且不說。
更後面,有一位年輕的女生眼眶微紅,而另一名氣質較為冷清的女生還給她遞紙。
「老夥計,今天陪我走一遭吧。」柏井一平的手掌緩緩撫摸冰涼的表身,輕輕呢喃。宛若已經解甲歸田、退隱江湖的劍客高手再次接到來自命運的挑戰貼,重新拔出傾世名劍。
刨除畫面給人的震動感。
年輕武士露出狠色,驟然翻身抓住同伴的佩刀,踏步回身拔刀斬!
只有殘餘的淚水從失去顏色、風姿清舉的面龐上滑落而過,和雨混合在一起,落入身下的血流里。
一句沉悶的台詞,將時間線拉到十四年前的京都。
「拔刀齋,不要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有人嚴厲的朝他說,「終有一天,我們還會見面的。仗劍生為劍死,我們誰都逃不掉。」
……
經紀人又挺胸抬頭,步履堅定的出發。他藉著這股精神氣兒,朝某人撥出電話。而竟然僅僅響了三聲后,就被接通了!
熒幕里便盛開了一次由極衰到極生的居合。
時光流轉。
這是,是岩崎琢的音樂?
水野長治是體育報的電影負責記者,也是「東京電影記者會」的一員。
那是一道美麗致命的血線,歸於雨幕,碎在腳下,消於水流。
雨勢愈來愈大,雨簾里炸起刀劍撕咬的星點火花。一黑一白,一斬一刺。當觸目驚心的紅血染透武士那素白長衣時,一聲輕不可見的鈴聲響起,彷彿還有鳥的哀鳴,在淅瀝瀝的雨聲后,是漸起的傷愁之歌。
這也是在所難免。
男人的頭輕輕靠著牆,低垂著眼瞼,輕輕呼吸著,就像難抵睡意的單純少年。
因為有拍攝團隊的映前小活動,所以這場的票價較貴。當然,對於經紀人來講,既然孽龍沒到,那這對不追星的他而言毫無意義,所以並沒有提前去守主演們,歲月靜好的在大廳刷手機等開演。
白衣武士完美承擔了回憶段落,而且是如此的驚艷,那可是如櫻吹雪一般的男子,能被他所念念不忘,投以深情的女人,又會差到哪裡去?
東京是日本唯一指定城市,遍地的東寶和松竹院線,而在郊區和偏遠地區也有從日本華納收購而來的永旺院線。總之如此美妙的開局,讓隔壁的小眾文藝片都饞哭了。
即便是不知道的,經過這一段可惜至極的暗殺,大約也能理解為何成為劊子手的劍心會陷入掙扎,因為他殺掉的是如此年輕有為的明日啊。
坐在前排的女生已經深深被感染,伸手拭去眼淚。
在日本職場,女性想獲得肯定,要花費更多的努力。這樣忙,還要結伴來此,為我屬下參演的電影提供票房,真是非常非常好!
只是這份幽深玄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記者輕輕點頭。
相比起漫畫里動輒幾十話才聚在一起的主角團,電影的前期節奏較為緊湊,也很快完成了主角組的亮相。各自的訴求恩怨基本都對準了局裡的反派,完成合併。
這部漫改的受眾竟如此廣泛?
影院摩肩擦踵,一副眾生相。
幾和_圖_書分鐘后。
兩小時左右的電影結束。
「什麼事?」尹澤的聲音傳來,背景里還有像是如廁完畢的水流聲。
入行也有十多年了,他一直對自己的這份工作感到滿足。鄉下出身的水野只是個喜歡看電影的普通人,每逢有新片上映,都要去看看,哪怕大眾評價不好,也要親眼瞧瞧是哪裡不好。慢慢的,甚至為了看原汁原味的外語片,還報班自學英語、法語。
倒幕派站在雪地里嘶吼,交相慶祝著勝利,而滿身血污的緋村劍心只是疲倦的站在瘡痍里,無神的看著或哭或狂笑的眾人,手裡染血的刀還在不斷滴落猩紅。
這時,有兩個女生似乎也是為了清凈,坐到這附近,妝容成熟,氣質過人,加上高奢包包和衣服,從這會還要通過平板閱讀資料的態度來看,應該是比如今的自己還要高級的職場精英罷。
儘管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雖說提前委託過了,但大友導演畢竟剛接觸,如果一來便能駕馭魔龍,那才令人費解。
即便經過了改編,但主旋律未動,那藏在裏面磨削不去的,猶如巨大旋渦般吞噬每個人的宿命感仍然透著音符而出,化作獸爪揪住人們的心臟。
是無常的哀美。
都是逝去的時光記憶啊。
粉|嫩的枝垂櫻如焰火般在寂夜下盛放,冷風托著櫻花鼓盪而行,屋檐一角的水珠越積越深,直到最後破碎。
他好像忘記帶鑰匙了。
原作的刀法都太神奇了,但又偏偏沒到徹底超脫現實的程度,如果用特效製作花里胡哨的劍氣和狂風反倒齣戲。而且劍戟片歷來重視氣勢輕招式,像這樣的處理很驚喜,從觀影體驗來講,也很暢快。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黑衣少年低頭垂視著紙籠里閃動搖晃的微光,沉默良久,然後又將視線轉到旁人遞來的一杯茶水,那既是奉給客人的茶,也是一封通向腥紅之路的邀請書。
你可以永遠相信「留白」,前提是有能「留白」的鋪墊。
伴隨著主角的身影遠去,標題才正式打出。進入到原作那「拔刀齋消失歸來」的主線劇情。
「勝利了,是我們薩長軍贏了!」
水野長治更是快步離場,並不是憋久了想去廁所,單純是想快些回去撰寫文稿。
一上來就是激烈的殺陣,刀槍劍戟聲和飛濺的鮮血,直接將觀眾的注意力吸走。
「……」
還是在那片和煦美好的樹林里,紅褐色衣服的劍心,依舊屹立在原地,只是此前感悟風聲的微笑消失了。
一攏被血染紅的素白衣與袖。
枝垂櫻還在飄灑它的花瓣,輕輕旋著跌在年輕武士的肩頭。
——InMIMories「KO.TO.WA.RI」。
插兜的右手在衣服各處的包包里不安摸索。
只剩一場夜櫻和在血泊中眠去的雪。
……
夜。
妙啊,太妙了。
而當渾身泥濘的劍心換上那身熟悉的紅褐色服飾,站在林間,接受輕風的撫摸,微微仰頭靜笑呼吸時。坐在放映廳里諸如水野長治這樣的原作讀者們,都紛紛有些感慨。
一頭銀髮和厚框眼鏡,看上去很像大學里的教書先生,學者氣濃郁,身旁有一位作學生姿態的,胡茬沒刮乾淨的先生陪同。他倆審視的深邃表情,彷彿手裡拿著的並不是含有俊男靚女的電影宣傳單,而是新一屆芥川賞提名表。
越是殘破,袒露出來的光與熱,就越是灼亮。
「我已準備就緒和圖書了,今天大好日子,車馬費我包,待會我就打車到你樓下,然後我們一同前往首映場。」柏井一平興緻高昂的說,「記住,穿得檢點些,起碼要打領帶。」
眼前這幕,是腥風血雨,只不過,白梅香的女人並不在。只有決意的黑色刺客,以及為承諾而浴血揮刀的白色武士。兩人的神情和手裡的刀,都泛著絕對的冷厲。
誠然,柏井一平當然不會覺得能有人沖寂寂無名的小白龍來看,這電影獲利也不分他紅,然而也不妨礙他的喜悅之情嘛。
是一次創作者對動畫藝術竭盡心力的完美追求。多年來都被大眾傳頌,是被納入了動畫教科書的範例之一,在同類型片子里,幾乎無出其右者。畫面寫實富有歷史背景,人物動作分解真實,台詞細膩,劇情紮實,加上頂級的演出,值得後世的各種動畫學習。
像是睡著了一樣。
水野長治不由得眼前一亮,這速度感和力量感兼具,乾淨凌厲、行雲流水的動作設計讓他訝異。
他最終鬆開捂住傷口的手,疲倦的靜靜合上了眼睛。
這是上天要讓我建功啊。
柏井一平只能先掛掉電話,到路邊招手打了一輛計程車。
男人彷彿回到剛入社會時的蓬勃時期,純真的笑了。但很快,這份笑容隱去,變回立派成熟的嚴肅。
眼耳眉梢,似水柔情,眉頭微蹙,淚眼微紅。
一個簡簡單單的字替他道明了,衝擊著觀眾的內心。
柏井一平憑藉職業的娛樂嗅覺,覺得這個肯定穩,香檳都訂好了,準備晚上開喝。順便去銀座逛會街,小資享受一把,才悠悠邁進首場排片的電影院。觀眾數量可以說是不少呀,都是來看頭一波的原作粉,其中也有來上班工作的影評人和電影報記者。
「哎呀,今天還是黃金皮卡的Five哥生日啊?真是雙喜!」熊系男子和一堆團友們則不像女生那樣多愁善感,而是興高采烈地結伴走出來。
只剩一場腥風血雨中的,櫻吹雪。
水野長治發現在這裏,曾經身為新選組成員的齋藤一已經登場了。按原作這是要到中篇才出現的重要角色。他知道這是對劇本的改編。
意味著即將更換高級公寓。
大友啓史和古垣健治的組合,也令水野長治有所期待。
「我又不去,你自個兒去看吧。」尹澤懶懶的說。
水野長治此時注意到前排的兩位女生似乎有些觸動,悄悄低頭說了幾句。
不,這是喜兆啊。
水野長治忍不住長長的呼吸。
漫改最難的兩點是人物還原和招式復刻。
冷清的色調、紛飛的細雪,灰白的戰場里,暗紅色的血液作為唯一的純色,是如此吸引眼球。在結著薄薄冰晶的乾枯樹枝下,堆滿了屍體,他們彼此交疊,鑄出屍山血海。碰撞廝殺的武士們發出搏命怒吼,黑色的劊子手形若鬼魅,不斷收割著生命。
「樓上小妹也跟你一樣,問我去不去,只是她有地理優勢能敲門。就這樣吧,若無其他啟奏,且退下吧,我要睡了。」尹澤打著哈欠說。
只是見到嘴唇輕輕在動,似乎是在呼喊誰的名字。
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哪怕是一張廁紙,都有它的用初,又何況是這頭孽龍呢。
沾滿鮮血,漂泊不定的浪客,在神谷薰的感謝和挽留下,寄宿在了神穀道場,第一次像是有了家。
中途那場在道場里的群斗仍然保持了優秀的打鬥戲,精彩過癮。
水野長治這個年和-圖-書紀的人,紅髮劍客男約等於他的學生時代回憶,不存在任何什麼劇情障礙。接著他很快發現,人物的衝突和彙集編排基本都是劇組原創。
水野長治幾乎條件反射的直起腰,他眼裡閃著明顯的驚愕。
《浪人劍心》是日本華納多年後的又一次本土電影嘗試,也許是此前的黑色小本本讓該公司發現了漫改的潛力,所以這回直接攜台柱子級的漫畫而來。經歷過諸多失敗后,這似乎是日本華納籌謀后選擇的新方向,對他們而言也是重視的項目了,所以無論怎樣,電影記者都要來看看這部片子成色如何。
黑與白最後一次交錯。
老人和他的學生也在往外走,兩人表情還是很嚴謹地皺著眉,彷彿剛不是看電影,是在以每日旬報十佳影片評委的身份,審查參賽作品。
那道如命運都出聲呢喃悲哀般的旋律,經過這漫長的醞釀,終於開始升抬,一下又一下敲打著觀眾的心臟。
早餐是熱氣騰騰的牛排面、華夫餅、紙杯蛋糕,搭配早見新聞里的可人女主持的甜美微笑,能量滿滿。
眼見著開始正式入場,柏井一平精神大振,哼著小曲就去了。
放映廳都被拽進了故事中,只剩一片絕對的沉寂。
《浪人劍心》的排片自然不用擔心,大IP加上日本華納的宣傳,可以說在許久前放出拍攝消息時,就有一批觀眾在等了。
一個身寬體胖,穿有痛衣,背著書包的男子領頭路過,身後還跟了一群人,有大學生有高中生的,都穿的風格相近的痛衣。他們滿臉開心的互相吹牛,還要合照,散發著優秀企業文化般的團結風氣,很有一股團隊的凝聚力。
那是巨大的虛無,是巨大的無力,營造出一種極為纖細,但是又彌散開來的淡淡悲哀之感。
屬於緋村劍心這個角色最核心重要的部分也被展示了出來——作為無情暗殺者,如今卻使用著逆刃卷,拋棄殺人刀,成為堅守不殺之誓的活人劍。
天色蒙蒙亮,人們才驚覺街上的慘劇。身穿和服的女子匆匆趕來,在大雨磅礴中趴在白色武士身上痛哭,而劍心持傘站在人群后,用那雙如死水般的眼神凝望這幕,握傘的手攥緊,指甲深入掌心仍不鬆開,彷彿還要刺進骨子裡般。
斬出過殘月的長刀清脆跌落。這次,武士再也無法奮起。那月芒般的一擊已耗盡所有生機,留在這具軀殼裡的,只有死的迴響,以及仍然還在激蕩的心意。
反派手下的假拔刀齋打著神谷流四處行兇,這讓女主角神谷薰和主角劍心產生了第一次交際,後來反派想強佔道場被劍心趕來阻止,暴露實力的劍心被警察逮走,也被政府發現,高官邀他再度為新時代效力,屬於劊子手的過往也順理成章的解釋出來。
正在涌血的喉嚨勉強顫動了一下,可動聽清脆的聲音也許是被凄苦風雨掩蓋,又或者是根本沒能發出來。
沒想到能在日本片里見到這樣好質量的冷兵器殺斗。香港電影風靡亞洲,作為其金字招牌的動作戲更是享譽全球,難尋敵手,而這段戲就正有那種感覺。
「能否為了新時代,作為暗殺者幫助我們——」
有時候看得多了,也總想寫點什麼。而一旦將想法寫成文字,就得有個脈絡。為了清晰表達,也為了解自己的惑,他開始了解一部電影的時代背景,了解電影工業的發展,了解具體到某一個導演、編劇、演員的履歷。
『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