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聲優啊,再怎麼也沒法和專業的比。」松岡禎丞無奈的說。
「要不你親自來示範吧。」尹澤說。
「呵呵呵。」劍琦京香對這種話很是受用,「硬要說起來,你們與她們的關係,對我而言就是前任與現任的關係,豈有現任輸前任的道理?好好發揮!」
「我也很難辦啊。唉,你再沒點成績,只能走人了。」主編強調。
「我儘力。」平岡嘉樹說。
尹澤和水瀨祈是當仁不讓的司機。連番遭到打擊,而且連祈之助都有,松岡禎丞對駕照的渴望,已經來到了此生的最高點。試想將來再像今次駕車出遊,怎能讓女孩子全程勞累呢,自己應當分擔一半呀。
幾天後,才聚頭玩了一次的鐵血三人組又在代代木的IM事務所碰面了。
「帥哥,大明星,成分複雜。這搭配老手一看就知道有東西能挖。」主編勸進的說,「你要努力啊。」
這裏的3番23號,是一家出版社,常有記者出出進進,彷彿一個大蜂巢。
「確實。」尹澤沉吟。因公辦事,想必能報發票罷。
「哦。」大部分時間都只聽年代金曲的尹大叔說。
「然後他表示自己很好的訓練了一下忍耐力。」劍琦京香幽幽的說,「尷尬不失禮貌的回應卻是斷絕了我的歌手之路。」
「當然了,你不知道才Out吧。是個挺有名的女子樂隊啊。」島崎信長說,「她們的歌曲在公信榜里常常都能見到,去年的專輯,在BillboardJAPAN上半年榜里排名第四呢。據說五名成員最初都是地下偶像出身,後來轉走實力路線了。隊長雨森千紗除了擔任主唱外,也包攬了樂隊的大量創作,是個挺有才的人。」
「祈之助的昵稱啊,放心吧,這次別人點頭了的,沒有鬧不愉快。」曾經在稱呼問題上鬧出小笑話過的松岡禎丞,這次自信一笑。
「這不對吧?那你們當年怎麼錄歌的?」劍琦京香問。
「哪個後半夜把空調關了。」島崎信長還在抱怨,「這麼悶熱,搞得我都夢到火在燒了。」
窗外的風吹進來,都市的空氣比海邊要熱得多。
「?」火星組合的隊長尹澤嘴角正m.hetubook.com.com向下拉。
「種田小姐你還沒坐過那貨的車吧,我去坐白車。」島崎信長欣然提議。
「人機還能互動發表情扔水果?現在這麼智能了?」島崎信長注意到局內的動態。
「居然有這種事,必須狠狠錄歌,然後設置成他的手機鈴聲!」尹澤頓時義憤填膺。
因為這是本八卦雜誌,靠爆料和賣瓜聞名於世。
「難道樂隊的經紀人就一定會唱歌嗎,就像我管聲優,就一定會配音嗎?」劍琦京香說。
平岡嘉樹沒什麼精神的走進所在部門。他大學是新聞系的,但畢業后始終沒什麼工作,在度過一陣焦慮期后,經校內學長的介紹,總算是在這裏做了一名記者……或許這個描述並不是很恰當,因為他所提供內容的刊物名字叫《周刊文春》。
「又是空手回來的。」主編有點習慣了,說話都是陳述句。
「雨森千紗,唱歌的,也會作曲。」劍琦京香說。
「啊這?」松岡禎丞愣了一下,旋即堅定的說,「下次一定!」
松岡弟則像豬兒般哼哧兩聲。
「總之,你們把譜子還是揣著吧,合作方肯定會幫你們搞定所有問題的。」劍琦京香說。
日記分為兩半,一半日文,一半漢字,前半是瀧澤悟寫的,後半是他寫的。從中學到社會,在不同世界的兩個人合力下,終於寫到末尾。
「沒有。他除了上班,就是去電玩城打遊戲。」平岡嘉樹如實說。
「哎,別太有壓力,反正就這麼個意思。」劍琦京香隨意說。
最後一段停留在參与《冰菓》製作之後。當時三人成集,創造電視動畫質量之壁,木上益治詢問他,在末尾的製作表裡,填「尹澤」還是「瀧澤悟」。在別人看來,前者是筆名,後者是本名,沒有任何區別,只是搞創作的恰好會有自己鍾意的筆名,木上益治也多次披過三好一郎的馬甲,所以才問了句,換成其他人,或許都不會考慮這點。
「嗐,多大點事。」島崎信長一向是無所謂的,他就是有靈活的底線,正式成員的不滿,關他榮譽成員什麼事。
麻宮香月在走廊上和花襯衫、心型眼鏡的浮夸男和_圖_書揮揮手,就算是招呼過了。這打扮幾乎就是現實世界中的綠豬騎士,一般人沒法體會的。
「竟是如此。」尹澤肅然起敬。
夢是不可描繪的,勉強點染出來,也必不可信,就算浮出腦海時是完整的,醒來時就丟了一半,說出來時,又丟了一半——更何況他從未夢回過往昔。
又是兩小時后,大家都起床了,在樓下簡單吃些東西。昨天玩的太久,今天新鮮勁消退了些,本來說開車沿著海濱路逛一逛,現在都想曬會太陽。在座的都是具備一定人氣的聲優,平日很忙,難得能這樣躺平,細數時間從指縫間流走的愜意。
……
「挖政客、企業內幕、明星藝人的樂子你又沒那個實力,於是下沉到聲優圈,結果仍舊沒啥改變。」主編扶額。
……
「怎麼樣?不錯吧?」劍琦京香頗有餘裕的傲然一笑。
尹澤的手指摩挲著紙頁。這些字的顏色,似乎淡了許多啊。
由於今天是不留宿的,考慮返程的時間,眾人下午三點就收拾行李回家。
「噢,聲優界的當紅第一人,而且也是備受矚目的新晉演員,手握多個獎項,很不錯,那麼你有發現什麼嗎。」混娛樂圈的主編自然知曉。
「哈哈!看不懂!」島崎信長洒脫的笑。
「噢,來了。」劍琦京香下意識的想切屏,然後發現沒必要。
很快,就翻到了他的第一天。
「牛。」尹澤言簡意賅。
「前輩不知道我和祈之助關係很好嗎?你也不想我偷偷打小報告吧?」大西沙織心生一計。
「……可惡啊。」疑似痛失觀看重要現場直播的機會,大西沙織更加咬牙切齒了。
這是瀧澤悟留下的日記,最早,就是通過翻看這個,第一次接觸認識這個世界。
「這些不重要。」劍琦京香把遊戲最小化,換上幹練的語氣,「明天你們就去錄偶像之王2的專輯歌曲,簡單講講,出道曲、組合曲是合作方出的,你們各自的個人曲與畢業曲是我讓老朋友寫的,所以別的隨便唱,反正能修音嘛。但個人歌和畢業歌好好對待,別讓我的人情掉價啊,實在能力不行,態度也要拿出來。」
「復歸偶像之王2是松岡m•hetubook.com•com先起的念頭,如今有這麼大的助力,他可要全力唱跳吶,如果表現不佳,那畢業的就不夠圓滿,也會令觀眾與製作人員失望。」島崎信長經典壓力怪。
「你們上次出去竟敢丟下我啊啊啊!」大西沙織開始了控訴,試問驟然發現柏井系只剩下她一人的心情誰能理解了。
「那我們今天去KTV先練練嗓。」島崎信長來了精神。
「定時的,吹整宿冷氣嗓子太干,我們畢竟是聲優,還是要注意保養聲音啊。」松岡禎丞說。
「老師唱一句,跟唱一句唄。」尹澤說。
尹澤稍微安慰幾句,這事就過去了。反正以大西那男方直屬後輩兼女方閨蜜的身份,難道還會尋不到機會當電燈泡?搶不了前排位置吃瓜?不可能的呀!
尹澤合上日記,擦了擦封面與背面。
我不愧是美術大師,無形間散發出的強者磁場,都在潛移默化的改變周圍生物的審美。
……初出茅廬、偶像化滑鐵盧、拌嘴廣播、龍套大王、第一個主役、大熱門的聲優、頗受憧憬的前輩。原來發生這麼多事,連經紀人都換了一任。看到過去那些糗事趣事,本尊都沒忍住笑了笑。
島崎信長哥發出夢囈「猴子拿一下滅火器……」
「我也這麼想。」保持關注的平岡嘉樹說。他工作其實有段時間了,他甚至都知道,激戰之夜電玩城有個末拳5段位挺高的金毛網管,不過現在好像離職了。
一覺醒來,是熟悉的世界,胸腔里交雜著複雜的安心感。這幾年來,他竟從未做過有關於從前的夢,只能在清醒時回憶曾經的點滴。
尹澤見過筆記本電腦里留下的那幾張畫,記得未完成的遺憾,所以回答的是請使用「瀧澤悟」這個名字。
「就這?」主編提高聲音。
「真是美妙的回憶呀。」尹澤附和。
在寫完這段字后就不剩頁數了,想過燒掉給遠方送去,但終究沒這麼做。這本日記留著兩個人的筆記,寫有兩個人的單向對話,藏著兩個人的秘密。保存起來,權當懷念。
「雨森?」島崎信長卻怔了一下,「紅鹮樂隊的主唱雨森千紗?」
尹澤看了一眼在榻榻米上睡成十字型的島崎信長https://www•hetubook.com•com,又看了一眼睡成火字型的松岡禎丞,這倆加起來剛好能拼為達芬奇筆下那副著名的素描,維特魯威人。這個世界的老達是女性,小名麗莎。
「再不打二四筒你這牌就沒得救了,輸很多啊。」尹澤只是瞄了一眼。
尹澤打開,倒著往回翻看。他雖然是拿筆畫畫的,但互聯網環境里寫字全靠敲鍵盤,畫作的簽名,也是靠製作成的筆刷統一蓋章,非常的賽博,因而字跡拉胯,別說柳筋顏骨,直接就跟狗啃似的,但勝在脫俗能看。
二代目管理過嗎,同為餓鬼道的尹澤陷入思考。
又是一樁沒披露過的情報。島崎信長咂嘴。
「也許懂,也許不懂。」松岡禎丞好歹在中學時代是吹奏部吹大號的,還跟團在北海道內的大會得了個獎。譜子當然會看,但為照顧隊友的臉面,說話模糊。
「……行。」劍琦京香說。
進入東京街道,熟透俏少婦回到停車場,尹澤則繼續開著大臂彎姐貴去還車,多跑了一截路才歸家。
「你知道?」尹澤問。
「沒事,隨便就行。」種田梨沙自然的說,「之前也坐過好多次了,沒啥新奇的。」
「我有嘗試在追瀧澤悟。」平岡嘉樹給自己找補說。
三個人拿到樂譜,當場打開看,專心研究。
「強啊,姐姐。業務力不輸柏井先生呀。」島崎信長也跟著起敬。
習慣了人生迴廊那種精準清晰的回放,像這樣捻起實質性的紙頁回讀經歷,更有一種溫度存在。
「對不起。」平岡嘉樹低頭。
但事實往往不會像看上去那般的友善。相反,攻擊性很強啊。
「這麼多年來,我也就在跟柏井推薦樂隊時,唱過幾首。」劍琦京香嘆氣。
「介紹一下,我正是她們樂隊早期的經紀人。」劍琦京香頷首。
簡單的開車,純粹的坐禪。
也挺正常,放這麼久,都有點發黃了,前半部分又是舊寫的,與新寫的後半存在更大的時間差,墨水褪色並不奇怪,精美書本大多都這樣,何況疑似百元店裡買的便宜筆記了。
「你叫她什麼?」大西沙織微驚。
「?」劍琦京香。
「差不多吧,就是上班的地方有點多,一會遊戲開發公司,一會動畫工作m•hetubook.com.com
室的。」平岡嘉樹說。
「你是覺得我看得懂嗎。」尹澤抬起頭。
「你的老朋友是誰?」尹澤好奇。桀桀,不會是憂鬱音樂男子吧,狠狠給柏井哥施壓呀。
「沒關係,我相信隊長會擔起責任的。」松岡禎丞淡淡一笑。
平岡嘉樹嘆了口氣,這當狗仔,真不是他念新聞系的初衷啊。
通常公眾人物聽見「你好,我是周刊文春記者desu」這句話時,往往都會雙腿一緊。
唔?
「我把譜子先給你們。」劍琦京香不具備虛空取物的秘術,甚至是慢慢吞吞從公文包里翻找出來的,很接地氣。
三個各懷絕技的聲優來到工位,找上柏井系的二代目。
東京都,千代田區,紀尾井町。
「這是人機模式。」劍琦京香擺擺手,「我不擅長打牌,姐不懂隨便亂玩的。」
「牽頭的人是松岡,我不過是當馬車夫罷了。」尹澤隨口說。
尹澤進屋脫鞋,踩著腳板子去把窗戶拉開透風,將輕裝背包往床上一丟,屁股已經坐進椅子里,習慣性的打開主機電源,顯示屏亮起。右手剛剛撫上滑鼠,又心血來潮的放開。他轉而拉開抽屜,取出一本封面舊舊的本子。
「做狗仔,道德和敬業不能兩全啊。」主編深深的說,「你還要加大力度。根據我多年的從業經歷與眼力,那傢伙遲早會爆火的,成為國民大人氣演員也未嘗不可,不能夠以普通的聲優來看待,是個優質的取材對象。」
瀧澤悟是中學生,常常用筆,雖說語言不同,但也能比較得出好壞,何況日語里也有不少漢字,瀧澤悟的字跡沒那麼多連筆,當然談不上書道,卻至少比狗啃強大。規矩的行文,孤單清凈的內容,和那位單純善良學生的生活一樣。
文春,多麼富有文藝氣息的名稱,雜誌封面也很可愛,大多都是手繪的各種動物,小貓小狗啥的,搭配高級灰的顏色,外表就像寓言書、童話書一樣,人畜無害,傳播溫暖正能量。
「這我當然曉得。所以再有下次,我和祈之助玩,會叫你的。」松岡禎丞說。
所以平岡嘉樹嚴格來說,是一名狗仔。但他不是一名普通狗仔,他是一名失敗的狗仔。他迄今沒有搜到任何名人的醜聞或花邊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