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平已平是人心：發了，是你們的錢。不發，是我的錢，你會怎麼選？〕

三個啤酒罐又碰到一起。

「喝起來，喝起來，醉了就抵足而眠，沒關係的。」島崎信長從塑料袋裡拿出啤酒罐頭。

「好鮮的湯啊，這是你熬的？」松岡禎丞作為廚師是自學成才，但鑒賞力還是有的，他一看這湯品就知道是高手之作，「你的料理技術又精進了？」

「什麼叫『也一樣』？！」島崎信長，憤怒了。竟當面被淪為T2人物，這是萬萬不能接受的，「今晚你給我小心點！」

「也一樣。」松岡禎丞即答。

佐倉瑛士早早在請尹澤去過年，一來都自己人，二來陪千葉幀歲解悶——經歷完折磨十番棋后，千葉幀歲已經在嫌棄自家女婿的智力運動水平了。

「熟了嗎？」松岡禎丞問。

「無妨，我都說過了，悠由美不會吃醋的。」島崎信長說。

〔純貞月球人：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我如果是女人的話，有兩個人我是放不下的。那就是柏井桑和他！」松岡禎丞打開罐頭痛飲了一口，看著某個牛頭人，想起遠在天邊的初代經紀人，吐氣感慨，「為什麼這兩個男人那麼好，又善解人意又有趣……男人和女人果然是難以相容啊！」

〔新年來張Joker好嗎，求你了，團長，再帶我們偷一次心吧〕

當下的島崎信長再怎麼說也是個人氣作家，他看著對聯上聯中的〔豬敲門〕的漢字，沉默了幾秒鐘說：「來，我幫你提東西，你來敲。」

〔點贊祝我高考成功——！〕

眼瞅著好不容易快忙完這一年，即便是這座城市，在這個尾聲處，也顯露出休憩打呵欠的氣氛，變得寧靜了些。

樓上小妹在昨天就乘車回老家了，臨走前幫樓下大哥煮了鍋湯。尹澤和往年差不多，送麻宮香月到車站，他還發了一個紅包。

有些待在家，坐在被爐里剝橘子、刷手機的網友，就刷出了新動態。

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分享著此刻的幸福和愉快。

〔就這？小小塗鴉就打發我們了？〕

拿起一看，是條簡訊。

火鍋沸騰，油泡泡里起伏著各種美味，電視機傳出主持人的聲音，耳熟能詳的明星和藝人開始盡職盡責的表演，一會是坂道系的妙齡唱跳，一會是老藝術家的醇厚唱腔。搭配島崎信長的場外銳評聲，還有松岡禎丞那張被啤酒染紅的臉，小小蝸居內充斥著濃郁的年味。

外套肩部被雪點浸潤的松岡禎丞和島崎信長一起爬樓梯，來到門外。

山柳生信笑呵呵的在房間里推進P5全成就，不過很快被孫女拎出去，一起看電視，一起跨年。

〔我會找你的〕

「那就是熟了。」島崎信長舉筷說，「趕緊動手，不然馬上就沒了。」

「沒熟。」尹澤吃的津津有味。

新年了。

……

「大好日子，還是莫談公事罷。」尹澤呵呵一笑。他筷子中的羊肉卷涮了又涮，然後夾到蘸料小碗里攪拌，然後吃掉。

佐倉瑛士把外公外婆接到東京過年，沒事就和老丈人下棋，結果輸多勝少，情急之下搬出圍棋，他便認為這個項目，他和老丈人都不算很會，而他堂堂高材生，上手肯定更快，是具備優勢的。結果戰績還不如五子棋，直接輸的丟盔卸甲。一問才知道，千葉幀歲原來會圍棋，這下壞了。

難道哥就不是後輩了？

之後就是尹澤的到來，他都六神無主的，自然沒想過聯絡的事，後來冷靜下來，想起這一茬，還是只能想想。即便通了電話，又能說啥呢。而且尹澤現在是用瀧澤悟的名字活動的，拍戲上電影，上報紙，上廣告的，報道里還附有照片，也算出人頭地吧，但別人也沒有來問過。

東京開始下雪了。

即將來臨的一天，比過去的一年更為悠長。

「對了，我刷推號，見你發了張牛頭人，怎麼不畫我《魔界戦線》的圖？」島崎信hｅｔｕｂoｏk•ｃｏm•ｃoｍ長說。

「無所謂吧，反正都當背景音樂，真有好聽的再專心看。」島崎信長說，「誒，你小子現在不是很火嗎，之前Live也唱的有模有樣，你什麼時候上紅白啊，就算不唱也當個主持啊，你上去唱個君名主題曲唄。」

〔牛頭人酋長：蛛蛛女士呢？〕

不知不覺，有這麼多朋友了。

每逢這個時候，畫師們都會繪製年賀狀之類的賀圖上傳到網路。而尹師傅如今乃是國際網游、手游、單機大作的原畫師、百億票房之作的作畫監督，可以說，作為畫師，他還是具有一定名氣的，他自然也該上傳賀圖，眾樂樂。

是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多人的？

〔不利於師兄成家的事不要做。〕——大西川介。

呂布竟是我自己？！

〔為何延誤戰機？〕

〔打我電話，捏造聲線，假扮秘書，裝作公事，助我脫身。〕——夏目健三。

沉思了一會方案后，尹澤筆走游龍，賀圖並不複雜，沒必要弄成高精大作，勾線平塗固有色，上個一級陰影加加文字就行了。

尹澤倒了一杯熱水，來到門外走廊，倚著廊邊護欄看風景，說是看風景，他住在2-4，只憑2樓的高度也看不了太遠，都是些見慣了的小街小道。不過在雪點的辛勤積累下，眼前看熟的場景也多了幾分新鮮感，樓下門前雪，就像鋪了一地乳糖。

上傳到推號和小號，完畢。

電視里的氣象新聞都在說什麼冷氣流進入上空，冬季型氣壓配置變強之類的話。

〔好好想想，我的錢是那麼好黑的嗎？〕

〔我給各位拜個早年〕

手機振動了一下。

手氣不是很好，沒抽到什麼大貨，把宴上的菜打了個包就回了。

島崎信長當然不肯，他於是發揮一線男聲優的功力，開始用聲音傳話：「裏面的聽著！開門啦！送溫暖啦！」

身披大花套裝的尹澤站在廊外，看著雪點飄飄落落，不由得想起瀧澤悟的家人ｈtｔps://ｍ.ｈetubook•cｏｍ.cｏｍ。瀧澤的父親已去世，但母親還在，二婚後，還育有一名女兒——這是他剛來此地時就知道的信息。彼時還在念高中的瀧澤有定期收到監護人的生活費，但瀧澤對使用這筆錢是比較抗拒的，只有沒辦法時才會用，後來到年齡就自個兒去打工。

「怎麼還自己喝上了。」島崎信長說，「松岡，你得把大哥陪好啊，大哥沒盡興。」

「哈哈，那是。」尹澤承認，一點也不臉紅。師傅的，就是自己的，現在不是，遲早也會是的。所以沒問題。

〔同樂同樂〕

「電視打開啊，看看紅白。」松岡禎丞說，「這回是哪些歌手出場呀。」

「不是我說啊，你們不回家嗎？或者去陪陪女朋友？」尹澤也坐下。

佐倉瑛士面對棋盤中局，汗流浹背。千葉幀歲輕鬆的一心三用，下棋、看紅白、刷手機。

松岡禎丞悚然。

時間慢慢推移。

快要正月了，就該這樣穿。

結束聯誼的夏目健三，看著手機里新添加的許多電話號碼，預見到將來的多重相親，陷入沉思。

尹澤想要查詢一下，畢竟這種情況，如果不是對方出了意外的話，那就是真的老死不相往來了。他理解這種狀況，畢竟世上那麼多家庭，不是每家每戶都和睦圓滿，家人之間，也存在負面的感情，有厭惡、有遠離、乃至有恨。

最後。

〔他有那麼多經典的角色，為什麼選牛頭人？〕

多了兩個人，蝸居就變得熱鬧起來了。

尹澤又挽起袖子，開始打掃蝸居，做年末大掃除，當然，也可以說成斷舍離。這時，房子小的優點便體現出來了，笑死，根本沒有幾個面積，弄完都不會喘氣。

房間中央擺著小桌，一個火鍋，一個燉湯，生菜放在小碗里，圍在旁邊。

「回北海道也沒那麼快，不急這一兩天，過幾天我再回老家，家裡不止我一個孩子，我不是太擔心。至於祈之助，她總是能理解我的想法。」松岡禎丞說。

尹澤wwｗ•ｈｅtｕbｏｏk•ｃｏｍ.ｃom沉默，文道巨擘隔空施壓，他倍感壓力，掌中的手機也變得重若千鈞。

「大哥口渴，自己漱漱口怎麼了。」松岡禎丞惦記著吃菜。

「那我呢？」島崎信長皺眉。

〔汽車檢修員：我來發吧，劍琦桑和柏井桑你們拿著，年後結伴出去玩玩〕

只見一個萌化風格的Q版牛頭人握緊雙蹄，面容憨笑，左邊的文字泡里寫著「好耶」，下方打出紅色字體的謹賀新年。

此情此景，必須舉杯喝一口，為大師兄送上祝福。

「哈哈，我不去。」尹澤出聲。

同樣喊尹澤去過年的還有大西川介，準確的說，老院長還想順便帶他去參加點聯誼、活動什麼的。而收穫錦囊妙計的夏目健三，在今年的聯誼中，也準備有所動作。

〔一平已平是人心：我就是，我用他手機照的〕

「想不到你還挺有文化，識得此陣。」尹澤讚許的說。

尹澤站在窗邊看了一眼，外面飄著帶雪點的小雨，嗯，離真正的下一場雪也不遠了。他走向衣櫃，翻出了那套蓄謀已久的紅色大花棉襖和棉褲穿上，神裝加身，喜慶度和時髦值是噌噌的上漲，紅紅火火，極為耀目，奪人眼球，是行走的潮巴。

督戰完畢的大西川介回家，泡上一杯茶，拿起一本書，和老伴與孩子一同守年夜。

每一秒的流逝，都這般凝重。

先前和山柳生信打電話，拉家常。得知古泉校長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安川知子班主任結婚了，丈夫是以前的同學，孩子都出生了，婚姻美滿，家庭幸福。保健室的新村醫生做完學術訪問，又在申請外出，校長覺得他只是單純想去看啦啦隊比賽，就不予批准。

夏目健三的簡訊，不間斷的彈起。

零點之前，祝賀的消息填滿了列表。

〔牛頭人酋長：那你趕緊用他的手機，給群里發紅包〕

尹澤放下手機。

手機又振動。

公司年會的流程都大同小異，領導發表講話、看節目表演、玩團體遊戲、抽獎，以及胡吃海喝。

山https://m.hetubook.com.com柳生清花等正月過後就參加考試，根據模擬成績來看，想必會是自己的學妹了。必須去她的校區，刷她的飯卡。

又拿出了在唐人街請大爺寫的對聯帖在門口。〔福溢乾坤豬敲門，天增歲月人吃撐〕，橫批〔再來一碗〕。好好好，很有感覺。

當然，尹澤最後去的是I'm Enterprise的年會，坐社長那一桌，挨著社長，副社長都只能在旁邊，左右都是管理層。他吃了三分之二又去了松岡禎丞那桌，坐下沒多久便被大西沙織索要紅包，尹澤給了，然後扭頭就向中島間司和日笠陽子索要紅包。

「呵呵。」島崎信長冷笑一聲。

唉。

尹澤思慮之時，另一條簡訊也映入眼帘。

「下鍋下鍋。」松岡禎丞把切好的菜倒進火鍋里。

尹澤以為是大師兄的狠話，然而是相親相愛柏井群。

照片里，柏井一平也穿著棉襖，蹲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電視里放的也是紅白。

瀧澤和母親的聯繫是越來越少的，終於有一天，彷彿存在某種奇特的默契一樣，雙方就再也沒有聯絡過了，默認斷了關係。

在老家的麻宮香月問湯的味道夠不夠。

除夕夜的鐘聲敲響108下。

12月開始，日本公司都會舉行忘年會。於是奇怪的一幕發生了，尹澤接到了不同公司的年會邀請，其中有AQUARE ENIX、京都動畫、CyGames、誠哥所在的CoMix Wave Films……

門打開，露出一個手提菜刀的紅衣薔薇皮膚的惡魔。

「你什麼想法？」島崎信長問。

〔快打。〕

世間安得雙全法啊。

尹澤手裡的熱水杯逐漸涼下來，他就進了門，把冰箱中的菜取出來，剁剁砍砍，開始備材料。

「多此一舉，你敲不就行了。」兩隻手提著塑料袋的松岡禎丞非常不解。

越靠近零點，越靠近一年翻篇的時間，手機里的消息就越多。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聚起來跨年，也肯定不會是最後一次。

〔師弟棄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