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要奏上一曲向我請罪嗎?那你還不快彈,我等著聽呢?」白如雪撅著小嘴,看起來似乎怒氣未消,不過這番話自她口中說出,卻怎麼都不像是發火,反而像是在向趙原撒嬌一般。
「白姑娘,若是其他的事情你需要我幫手,我肯定會二話不說就為你出手,但是這與教不教你箏技,這似乎是兩回事情吧!」趙原一聲苦笑,解釋道。
而此刻的白如雪,整個人卻似乎都已經陶醉在那靈動的樂聲之中,連眼睛都已經微微閉上,似乎在享受那夜的寧靜,雨後的平和一般。
「是嗎?趙原,你說的某給為我牽腸掛肚之人,不會是在說你自己吧!」白如雪的面上泛過一絲紅暈,略微頓了頓,她淡然一笑,繼續說道:「看趙原你著樣子,應該對聲樂也有著一定的了解,那你能說說看,我剛才所奏的是何曲子嗎?」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白如雪的眼睛終於再度睜了開來,不過此刻,她望向趙原的目光已經大不相同,如果說之前她與趙原的關係只是有些複雜的話,如今他看向趙原的目光之中,竟似乎隱隱又多出了几絲崇拜。
「趙原,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你難道不知道妄自打擾別人撫箏,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嗎?」見是趙原,白如雪微微一怔,緊接著捂嘴一笑,說道。
白如雪此刻也終於正色起來,雖然她的箏技都是她自己獨自摸索出來的,並沒有很深的修養,但是她卻和*圖*書
明白一點,奏樂關鍵在於身與心的投入,僅僅自趙原這副專註的樣子,白衣女子就可以肯定趙原的箏技或許不是很好,但是卻也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
眼前的白如雪,趙原總覺得看起來有些古怪,好似與她記憶之中的白如雪已經是判若兩人,不過這僅僅只是趙原的感覺而已,在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白如雪一陣之後,趙原又並未在她的身上發現有什麼大的異常。
自從趙原開始在洞府之中閉關不出開始,白如雪的性子似乎變了不少,面對趙原之時,她已經是若即若離,也不知道這幾年時間之內,白如雪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原這番話,說的誠誠懇懇,情真意切,因為他這完完全全就是發自內心的表白。
趙原終於不再調笑,盤膝坐下,他將那古箏放在膝蓋之上,他的神情,看起來是如此專註,就似乎眼前的這把古箏,是他的最心愛的物事,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一般。
看著白如雪那一副氣鼓鼓的樣子,趙原不由的又笑了起來,因為趙原覺得現在白如雪的那股小兒女姿態,似乎比起之前的飄逸與出塵來,反而顯得更加親切了不少。
終於,趙原的手指搭在了古箏弦上,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就像是新婚之夜的新郎,在揭開新娘頭頂上的紅頭蓋一般,給人一種心醉心碎的感覺。
趙原如此一說,並沒有其他意思,但是聽在白如雪的耳m•hetubook.com.com中,她卻覺得趙原在故意賣弄,好似在嘲笑她孤陋寡聞一般。
收回目光,白如雪面露傷感,她長嘆了一口氣。
樂聲終於響起,依舊很輕柔很緩慢,此刻是明月之夜,但是在這樂聲的渲染之下,這夜色似乎更為寧靜,更為和諧。
趙原的話,聽著似乎有些含蓄,但是其中卻有著很明顯的拒絕白如雪的意思。
一連五個循環之後,樂聲終於止住。
「趙原,一直以來,我以為自己的箏技至少已經登堂入室,但是今日聽你一曲,我才知道自己以前真的是坐井觀天,有些視天下英雄如無物啊!」白如雪感慨了一聲,她羞澀的望了趙原一眼,頭低了下來,輕聲道:「趙原,我若是想誠心想你請教音律的話,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白如雪既然要談音律,趙原當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對於他來說,能夠和白如雪單獨一起,便已經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他暫時也沒有太多的奢望。
感情這種事情,本就是剪不斷理還亂,趙原的心意,在白如雪面前已經表白了很多次,此刻白如雪既然不想說這方面的事情,他也不會勉強,畢竟,是個人都知道,感情這事情是沒有辦法去勉強的。
「白姑娘,你倒是好雅興,深夜一人在此撫箏,你不在洞府之中,某人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正在為你牽腸掛肚呢!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其實也只是一時被樂聲吸引,偶m.hetubook.com•com然來此而已,只不過我未料到的是,如此仙樂,竟然會出自白姑娘你之手!」趙原一抱拳,行了一禮,笑著向白如雪解釋道。
初次與白如雪相識之時,她便對趙原表露出了很明顯的結交之意,後面一段時間的相差,趙原與白如雪兩人之間可是有著很明顯的曖昧。
終於,樂聲緩緩變的急促起來,似乎風雨欲來,樂聲由虛變實,烏雲密布,狂風驟雨,聲勢駭人,當這種聲勢積累到極致之時,那樂聲又是一變,似乎已經雲收雨散,雨打芭蕉,滴答滴答,寧靜而又平和。
白如雪面上的羞紅更盛,她一雙靈動的美眸,上下打量著趙原,緩緩又道:「趙原,你的心思我早已經心知肚明,但是有些事情,你不懂,有些人,你不明白,我若真與你一起,結為伴侶,那純粹就是在害你,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這種情形,趙原看在眼中,他不由的一笑,上前幾步,走到這白衣女子的身邊,指著這張古箏道:「白姑娘,你這張古箏有十六弦,雖然如今斷了一根,不過影響卻並不是很大,據說這古箏初出之時,僅僅十二弦而已,後來經過幾番休整,才有十三,十五,十六,二十一之數,如今雖斷一弦,但仍有十五之數,不如我為你奏上一曲,你看如何!」
趙原也已經站了起來,不過見這白如雪如此,他卻也不好不告而別就此離去。
「鏘……」弦以斷,樂以停,白如雪面帶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絲慍色,掃向趙原所在的方向。
趙原就這樣站在那裡,並沒有絲毫閃避的意思,他之所以來到這裏,只不過是被那樂聲所吸引,一時好奇而已,他心中坦蕩蕩,若是此刻趙原閃避的話,倒只會令人覺得自己心中有鬼,更何況,他與白如雪關係還算不錯,並不能算是陌生人。
「趙原,之前你還承諾著要為我擋風遮雨,要為我撐起一片天,如今僅僅只是要你教我箏技而已,你都不情願?」白如雪面色一沉,衝著趙原冷哼一聲。
笑了笑,趙原又道:「我對白姑娘你的心意,你應該早已經明白,你若心裏真有煩心事情,為何不願告知於我呢?我肩膀雖然不寬,但是卻願意為了你撐起一片天,就算外面風大雨大,但自然有我會為你擋風遮雨!」
「女人的臉,就如同那三月的天一般,說變就變,古人說的話,有些時候真的很有道理啊!」趙原無奈的一陣苦笑,他自認自己的智商應該還算不錯,但是他一時之間,真的有些琢磨不透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白姑娘,我早就說過,我對這箏藝只是略懂而已,哪裡談的上精通,我之所以說奏上一曲,只不過是為之前打擾你撫箏之事請罪而已,希望你不要笑話我就好。」
要知道,半個時辰之前,趙原在這後山之中剛見到白如雪的時候,她可是有著很明顯的將他拒之門外的意思。
「白姑娘,照你這麼說,那你肯定樂理了得,那我就先洗和*圖*書耳恭聽,看看趙原您到底能奏出什麼天籟之音來!」不滿的嘀咕了幾句,白如雪氣鼓鼓的將那張古箏抄起,向趙原懷中一塞。
「我再奏一曲,趙原你聽聽如何?」話聲落下,白如雪的玉指已經再度搭上那古箏琴弦,不過此刻這他方才發覺那琴弦以斷,根本無法再行奏樂,一陣尷尬,白如雪的俏臉之上閃過一絲紅暈。
未飛升之前,身為大秦帝國的不敗戰神,趙原對於音律雖不算精通,卻也有著一定的了解。
「略懂略懂!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群燕辭歸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斷腸。慊慊思歸戀故鄉,君何淹留寄他方……白姑娘所奏的這曲《燕歌行》之中似乎飽含著無盡的思鄉之情以及濃濃的惆悵之意,再觀你的眉宇緊鎖,你應該遇上了什麼煩心的事情,不知道趙某的猜測是否正確?」
趙原微微一怔,他根本就未料到,白如雪會在此刻突然提出這樣一件事情來。
「趙原,既然你我有緣能在這後山之地相聚,我們今日只談音律,不談其他,可否?」沉默了一陣,白如雪開口又道。
她的聲音是如此動聽悅耳,再加上她那副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令的趙原此刻,都忍不住有些失神。
「白姑娘,我輩仙人,關注自身實力才是根本,琴棋書畫這些東西,偶爾玩玩也就罷了,若是太過於沉迷,對我們來說,絕對不會是件好事情!」看著滿懷期望直視著自己的白如雪,趙原長嘆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