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他的話,托洛茨基至今為止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可直到現在都見不到半個人影。
最前列的伏龍芝立即作出一個軍用手勢。
他們的目光,鎖定在這輛呼嘯而來的列車。
然後,從馬背上跳過去。
儘管他們的囚犯,但也同樣會有一些棉衣在身。
爾後,又把腦袋埋進自己雙臂里。
是的,不需要言語了。
為首的那個無禮男人,直接拒絕掉自己。
雪景快速地從眼前掠過。
最後,便是撤離。
「都是工人嗎?」托洛茨基的眼睛微微眯起。
嗚————!
她還懂得開槍,只不過沒殺過人。
有些時候,人的感情就是如此簡單。
在那裡,卡爾導師正留守於此。
托洛茨基走了過去,直接扒掉他的衣服。
車廂內,沉澱著恐懼的氣息。
「那麼,是什麼事被流放?」
只不過,瑪利亞還交代過一件事。
唯有一個拖著下腮,雙眸如炬的人,正看著窗外。
人死了,那麼,他身上的東西也就不需要了。
風雪簌簌落下,伏龍芝牽著有些躁動的馬匹,試圖安撫它們的不安。
爾後,在05年的工人大運動中,加入совет公社。
五個人,五匹馬,五把槍。
所以,能多一件棉衣,就能多一分生存的可能性。
他甚至懷疑,如果這輛蒸汽火車行得太快,會不會直接翻到在地。
不能死在這裏,必須離開西伯利亞,然後回到他們的身邊。
憑藉自己曾經的軍旅經驗,加上瑪利亞的『特種訓練模式』,著實是有了不少提升。
「你知道怎麼熬熱湯嗎?」
但諷刺的是,克拉辛找到了他。
一個幫助便可俘獲他人的忠心。
但是更讓這四人滿懷感激的是,瑪利亞幫助了他們的家人,並且一同帶到совет公社裡面。
不需要言語,托洛茨基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瑪利亞的聲音,依舊在五人腦海中回蕩。
或許那僅僅是敷衍罷了。
躺著的人,坐著的人,站著的人,他們都在沉默。
因為hetubook•com.com
,未經過實踐的理論,往往都會出現未知的特殊情況,從而讓理論無法進行下去。
佔領、破壞,營救。
子彈,推入膛內。
「你們的小隊叫做404,意為不存在。」
「不應該……」
伏龍芝的思緒也在這一刻,回到現實當中。
單薄的衣服,讓他身體難以控制地顫抖著。
……
黑馬快速奔騰。
冰冷的槍管,無時無刻都在刺|激著自己的手掌心。
最後,三人各自分得了一些,算是暖和了些許。
馬蹄的每一次踐踏,都掀起陣陣雪浪。
「記住,一切行動都必須保持隱秘。」
絕對忠心,絕對強壯。
他們因為各種原因而退役,之後便成為了無業游民,恍恍惚惚之間,成為了一名工人。
然而,在登上這輛列車之後,聰明如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這位工人的腰桿堅挺不拔,那雙眼眸深處,燃起了名為希望的火焰。
一顆金屬鋼鐵龍頭,映入眼帘。
「我叫列夫,二位如何稱呼。」
疲憊的精神,也一直折磨著自己。
身後四人迅速分散,並且來到各自的車廂位置。
他回過身,抬起那雙眼滿是血絲的眼睛。
陰冷,潮濕。
蒸汽列車,到了。
這時代的列車速度都不快,憑藉馬匹的短時間爆發,完全可以追趕上去。待他們來到了車廂內部之後,便開始了各自的任務。
坐著的人露出驚愕的表情。
散開,然後進攻。
他們這四個人是瑪利亞特意挑選並且訓練出來的人。
「……不會。」
他摟緊著自己的衣服,瘦弱的身軀,已經出現不正常的溫熱。
精通對槍械的使用,也精於如何殺人。
已經被積雪給覆蓋住的鐵路,只能看到些許枕木和鐵軌。
空洞無神的眼睛,讓人不敢直視。
他們四人也不辜負瑪利亞的期望。
甘願受騙的一群懦夫,又怎麼可能扛得起革命的旗幟。
所以,他們將會化作冰冷利刃,執行這趟任務。
她對自己充滿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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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代中,人情的冷漠四處可見。
而負責接應他們撤離的人,正是留守在不遠處後方的瑪利亞。
「那麼你想回去嗎?」
坐著的人最後也忍不住,與二人搶起了衣服。
暗黃色的燈光,充斥在這間冰冷的鐵屋子內。
可是他們拒絕了。
剛想開口,卻又立即打住。
回過頭看去,身後的四名隊員沉默得如同鋼鐵,安靜的注視著前方。
他記得這個工人組織。
她會騎馬,而且是受過布魯西洛夫將軍的專業騎馬特訓。
『人,貴在實踐。』
說罷,瑪利亞給這五個人行了一個軍禮,然後各自握手。
「看看這裏的一切吧我的朋友,我們的目的地是一個被人類文明所遺忘掉的世界。」
這份信任,讓伏龍芝滿懷激動。
「這是一個瘋狂的行動。」
並不是為了那飄渺遙遠的理想。
「別像個娘們一樣,磨磨蹭蹭的。」
蒸汽濃煙,拖拽出一條長長的黑色尾巴。
二人紛紛點頭。
他們所要面對的,是一輛巨大的鋼鐵猛獸。
五個人,五把槍,五匹馬。
托洛茨基呼出一口白霧,目光落在那個躺著的人。
轟隆轟隆的聲音一直響著。
神經,死死地繃緊。
以如此少的人數行動,去執行一個連一支部隊都不一定成功的任務。
「隊友們,準備了。」
但就算如此,他也沒有絲毫放棄。
伴隨著『轟隆轟隆轟隆』的聲音,這輛黑色的鋼鐵列車,在眼前逐漸放大。
「你懂得醫療嗎?」
天空,懶懶洋洋的飄散著飛雪。
雪景,一片片從眼前掠過。
這一刻,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
「當然想。」
列車越來越近,這五個人也跳上了馬背。
突然,一顆小小的雪粒,從莫辛納甘槍身上滾落下來。
他的目光看著上方,雙眼無神,身體已經有出現了白霜。
儘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卡爾導師一同跟來的行動,但終究是辯論不過對方。
雙手交叉在後,十指叫交纏在一起。
www.hetubook•com.com「至於後面的情況,全由伏龍芝負責,他將會根據實際情況而做出臨時決策。」
他必須團結這兩個人。
「是工人運動,先生。」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托洛茨基身上。
緊握著拳頭的托洛茨基,每時每刻都在思考著,如何逃離此處。
「我是莫斯科的。」保羅哀嘆了一聲。
她曾如此說過,每次教書時,都會敲打著黑板,強調實踐的重要性。
「是那個警察局局長,是他殺了人,然後把罪名推到我身上。」
「你……」
совет……
當時,他是想將這個工人組織拉攏過來。
沒有人察覺到他的死亡,只有托洛茨基知道,三天前,他就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然後,如一支電台靜默的部隊似的,發起了沉默的衝鋒。
所以,在聽見對方想加入『совет』后,托洛茨基的表情沉了下去。
這張素描正是克拉辛讓人畫出來的。
儘管只有些許,卻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只有經過實踐,然後根據經驗和觀察,優化理論,方可完成任務。
伴隨著鳴笛出現,一道紅色的燈光,衝破了瀰漫在四周的雪霧。
「我就不應該來到這裏。」
俄羅斯剛剛入冬,這裏的溫度就更低幾分。
保羅又一次把腦袋低下,聲音帶有些許哭咽。
這一奇怪的舉動立即引起其他人注意力。
所以,在瑪利亞給他們四人安置好家庭,並且給予他們孩子教育之後,這四人便打從心底地效忠了。
「很好。」托洛茨基又將目光投落在泰勒身上。
寒冷的風如刀子般刮著自己的身體,握著步槍的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
赤果著的屍體,仍是以躺著的姿勢,看著上方。
「他已經死了。」
以『瘋狂』一詞來形容,也絕不為過。
風,再一次如鋒利的刀子般颳了過來。
「清醒點,現實點。」
說罷,又繼續去扒衣服。
「在那個世界,冰雪會尊重你嗎?」
「該死的,你在做什麼?你居然在扒別人的衣服。」
而托洛m.hetubook.com.com茨基至今為止都無法忘記對方的眼神。
還沒出發前,瑪利亞就將自己的任務給交代清楚。
「那麼二位,你們是哪裡人?」
回首看去,是那不遠處的小木屋。
他們更是加入了杜馬會議。
「保羅,在莫斯科那裡,有你的家人嗎?」
「有……」帶有些許哭咽的聲音,保羅點著頭。
摩擦了下手掌心,他們繼續等候。
鬍子上已經掛滿了雪粒,白色的戰術棉衣,將他們與這片冰天雪地融為一體。
棉衣很薄,給予的保溫根本抵禦不了俄羅斯的冬天。
可是,他們心中除了激動和緊張之外,並沒有過多的情緒。
溫度,一步步下降。
「泰勒。」站著的人直視著對方,腰桿站的很直。
「這個任務目標雖然只是救人,但記住,若不可為,則取消任務。」
「我們不會死在這裏。」
一群懦夫,又怎麼可能敢跟強權做鬥爭。
她沒有跟自己這五個人一同行動,而是留守在後面,作為後勤支援。
無奈之下,他只要重新組織一個工人組織,向沙皇政府發起衝鋒。
懸挂在車廂內的油燈,伴隨著列車的震動而搖晃。
「不。」
「你懂得路線嗎?」
為的,僅僅是對瑪利亞的感激。
為的,僅僅是家人。
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去發表任何對立性的言論。
「我是基輔的。」泰勒面不改色地給予回應。
不知道是蒸汽機鍋爐那裡發出,亦或是列車行走在軌道上時,發出的轟鳴聲。
托洛茨基眼眉一皺。
「此次行動代號,冰鎬。」
「我……我跟別人出軌,但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殺害任何人!」
托洛茨基又一次重複。
「保羅。」坐著的人有氣無力地說著。
或許,不久之後,自己也會跟這個躺著的人一樣,死在雪堆里。
「可是……」坐著的人仍舊不服:「可是,你也不應該這樣做,這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站著的人面露難色,很快,他也加入其中。
「你們的任務只有一個,拯救一個名叫托洛茨基的人,而你們手hetubook.com•com上的這張素描,就是他的形象。」
天空昏沉且壓抑,耳邊是呼嘯而過的狂風。
於是乎,卡爾導師跟了過來。
最後他失敗被捕,淪落至此。
「就在三天前,他就已經死在這裏,但這寒冷的溫度,讓他的屍體保存得很好。」
緊接著,便是洪亮的鳴笛,從遠方響起。
等候……等候……
「你們是風雪中的幽靈,一定要切記。」
不單是棉衣,褲子也同樣如此。
軍人。
「那麼你的,泰勒。」
然後,逃出去。
「尊重?」托洛茨基冷笑一聲、
於是乎,瑪利亞便跟了過來,只不過不會參与這場正面衝突,只是留在後方。
托洛茨基瞥了一眼對方。
「同志,我需要你們的幫忙,然後逃離這裏。」
空氣異常冷冽,只屬於西伯利亞的氣息,每一次呼吸,都能讓人的肺部一陣顫慄。
那是一種近乎冷淡到冰點的眼神。
曾經,有人如此認為。
就算多了些許衣服,也難以抑制他們對接下來命運的絕望。
這是他們的所有,然後執行一個任務。
「儘管我沒在聖彼得堡那裡,但我渴望成為一名совет工人。」
銳利的眼神,讓對方只敢說話,不敢出手阻止。
向身後四人沒有說話,回應伏龍芝的,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所以,此番跟來,其中目的,或許也有歷練的一部分在裏面。
「不懂。」
但是讓伏龍芝感到驚訝的是,這位導師絲毫沒有拖慢隊伍的前進速度。
「不清楚……」
保羅一臉驚慌,儘管已經不會有任何申訴的希望,但他還是揮舞著雙手為自己進行辯解。
他就這樣看著外面的雪白,沒有回頭的說著。
「什麼?」剩餘的二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躺著的『人』。
如果有他們的協助,這次工人運動絕對可以掀起更大的熱浪。
因為,在他們還是工人之前,他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совет會來救你,所以你必須堅持住。」
打從心底的,托洛茨基就看不起這群沒有膽量的傢伙。
伏龍芝立即從掩體處探出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