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切之後，伊曼依舊保持著冷靜，只是繼續著自己的日常生活。

黑色的眼睛，正燃燒著一股烈焰。

他又一次問道。

「你……現在的你，還對那裡抱有希望嗎？」

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伊曼感到了一絲孤獨感。

相對於伊曼，他更擅長市場調控下的數字，雖然說他讀的是航空專業。

「組織最看重的，是不忘初心的人。」

「你，也會走嗎。」

健碩得如同一頭公熊的他，此時此刻竟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

「可能兩年或者三年，扛不住后就會選一個偏僻的地方自殺吧，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都是一群賭徒。」

第一次見面時，伊曼覺得，這位虎背熊腰的對接人員，是一個猛|男，有他在，一般的小混混根本不敢靠近。

「你立下大功了，你想要什麼獎賞，我都可以幫你申請。」

這就是孤獨與失望所帶來的絕望嗎。

「先生，如果你還有機會的話，你是願意繼續選擇金融投資，還是繼續自己的研究發展？」

爾後，突然發笑。

獃獃地看著伊曼，他愣了半天，爾後一聲輕笑，感覺到自己的失態后，又轉過身去，罵了一聲『臭小子』。

「那麼，他還能支撐多久？」

魯道夫苦笑一聲，他環顧自己所在的地方一眼，滿地狼藉，不久之後他就會因為交不起房租而被驅趕出去。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聚在一起的次數越來越少，到最後他們之間的聚會也不再舉行了。

那時候，察里津內還有著不少安保局的人員。

吃的一定要好，穿的也一定要暖。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在給伊曼拿經費時，又多拿出一些東西。

他沒有再去自己的私人實驗室，就彷彿要證明什麼似的，經常性在證券市場裏面跑。

該是察覺到伊曼心中所想，這位對接人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我要如何『置之死地而後生』？」

「錢？」大哥不理解。

「我沒打算離開。」

在他離開之後，對接人大哥立即給遠在大洋彼岸的組織發送一份電報。

「https://www.ｈeｔuｂook•ｃｏm.ｃom那個研究人員，又破產了。」

可到最後，他們紛紛離開，跳上其他路過的大船。

伊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賭徒……

魯道夫睜開那雙迷茫的眼睛，怔怔地看著這位他最欣賞的年輕人。

「導師說，抽煙對身體不好，少抽點。」

待他們將所有事情都交代之後，伊曼便可以通過手上的票，去摩根銀行兌現美元現金。

怔怔的，他看著這孩子，隨後笑了一聲，似是苦笑，又似是釋懷，他將這半截煙頭給掐滅。

沒有再回過頭去，他直接把門推開，離開了這家餐館。

「先生，現在的您無牽無掛，就像是死去一樣。」

這位對接人員從一開始直到現在，都是為他們負責。

突然間，伊曼說了一句。

名字叫謝廖沙·奧斯特羅夫斯基，與伊曼一樣，現在剛好15歲。

「導師說過了，她很想招攬魯道夫先生，既然如此，我覺得這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也對，畢竟這裏的環境遠比我們那裡好。」

「給，學習費腦子，別餓壞了。」

「為什麼？」他冷靜的問道，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不，導師說過了，只有真心才可以讓人信服，我想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給予援手，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來得重要。」

大部分工業在缺乏資金的情況下難以運行，特別是當前最為發達的鐵路行業，幾乎陷入停滯階段。

他重重地拍著伊曼的肩膀。

他們都被安排到不同的學校去學習，在一開始的時候甚至經常性會聚在一起，或是談自己的理想與想法，或是談這段時間的學園生活。

另外一名留學生也回來了。

這艘等待著他們建設的小木舟，孤零零地在海上漂泊，而原本熱鬧的舟上，只剩下自己一人。

從1907年引起的證券金融危機，再到現在的摩根財閥的及時救助，近乎于崩潰的美國，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他猶豫了一會兒，重新說道。

「對，就是錢。」該是察覺到大哥和_圖_書的疑惑，伊曼連忙解釋道：「因為我覺得魯道夫先生將會進入一個極為困難的時期。」

聽到這，伊曼才帶著一絲不好意思將肉乾接了過來。

「用錢收買嗎？」大哥問道。

落寞的眼神，帶著無法說清的複雜情緒，凝視著還有餘火紅光的煙頭。

為了確保安全，他們以『糧食反饋電報』作為掩護，在安保局人員的目睹下，將電報送到約瑟夫手上。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對了大哥，我找到那個人了，導師特意吩咐過的一個發明家。」

這番話立即讓對接人大哥心頭一驚，連忙把此事給記錄下來。

端起半截煙頭，上面還有些灰塵，但是在對方並不介意。

五月，天空瀰漫著小雨。

伊曼微微一怔，爾後認真且嚴肅地回答道：「有，絕對有，而且堅不可摧。」

一下子得到了這麼多錢，伊曼著實是有些恍惚。

如果說伊曼喜歡物理學裏面的各種知識，那麼謝廖沙則更像是一名社會學家。

因為還處於安保局的監視當中，約瑟夫將這筆錢打入到法國摩根銀行裏面，然後再派遣幾名契卡核心人員，通過輪船來到美國。

接頭人員將只剩下小半截的香煙丟在地上。

一直這樣，直到兩年後，也就是1910年的中旬，伊曼從大哥那裡聽到了一個消息。

死死地緊握著拳頭，隨後又無力地鬆開了手。

頹廢的搖了搖頭。

「那裡，將會成為您的舞台。」

這世上最難解的不單是毒癮，還有賭癮。

導致這次經濟危機的罪魁禍首，便是遠在大洋彼岸的歐洲列國。

本想再挺多點的，但謝廖沙卻起身了。

他很想認命了，但又不想就這樣認輸。

這份電報所反饋的信息讓約瑟夫十分重視。

伊曼也並不著急，他通過對接人大哥，已經知道魯道夫現在的狀況。

在踏入這片陌生卻又充滿不可思議的美國土地時，他跟其他人一樣，都滿懷希望。

他本以為這些學長都只是學業繁忙或者也跟他一樣在勤工節約。

「你……也會突然間消失嗎。www•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ｍ」

這種強烈的孤獨寂寞，讓伊曼感到了窒息。

「空氣就是香甜的，沒有飢餓，也沒有臭氣，四處可見都是乾淨的街道，哪像我們那裡，全都是落後的村莊，出門就是臭水溝，吃完上一頓就得考慮下一頓。」

「別婆婆媽媽的，我們斯拉夫人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反正我也吃不完，你不要我就拿去喂狗了。」

說罷，將自己這段時間的事情都告知給這位對接人大哥聽。

伊曼不喜歡用這些小伎倆，但他願意為了成功而去等待機會的出現。

在美國銀行的煽動之下，社會矛盾直接給轉移到了國外，同時還讓人民重新對金融等產業拾起信心。

儘管對留學生的損失率感到十分不滿，而這件事也有著『拿完錢就跑』的可能性，但是在捷爾任斯基的堅持下，約瑟夫決定給伊曼·柯察金打去一筆錢。

正準備不浪費地抽完時，伊曼突然間伸出手，將香煙給按了回去。

「嘿嘿。」伊曼撓著頭，靦腆地笑了起來。

現實不斷地打擊這自己。

組織為了這些留學生，撥了很多錢過來，還特意吩咐自己，絕對不能餓了他們，冷了他們。

彷彿真的要與自己斷絕聯繫一般，自從那天以後，魯道夫·狄塞爾便沒有再次出現。

「但是我導師說過，置之死地而後生，她相信這個道理，而我相信您。」

「現在的我，哪有機會。」

不少人又一次對投資和證券拾起了信心，加上證券商不遺餘力地進行宣傳，這使得美國百姓產生一種錯誤的想法。

兩年的時光，讓伊曼那青澀的面龐多了幾分歲月的滄桑。

在這裏，正巧與伊曼見面，雖說二人交集不多，但在知道他和伊曼成為了留學生團裏面最後的二人後，也不禁有些唏噓。

蹲下身，撿起那半截煙頭，他的笑聲充滿了苦澀。

這一番話立即讓伊曼重新拾起信心，他決定拿著這筆錢好好地等待著機會的到來。

但現在，正好是他最好的機會。

「跟我談什麼謝謝，拿著這些肉乾回去補一下，瘦得跟一條竹竿似的。」

一艘ｗww•hｅｔubｏoｋ•ｃｏm.coｍ名為『совет留學團』的小木舟裏面，坐滿了十六個人，他們都帶著『一定要讓這艘小木舟變得更加堅固，更加龐大』的理想。

他們突然之間從美國這邊撤資，一下子失去大量資金的美國，便會出現船大難掉頭的情況。

「我想……」

他敲打著桌面，如此說道。

他覺得自己也有這樣的感覺。

那十幾名兄弟或許再也見不著了。

工作、上課、學習、休息，如此反覆從未變過。

或許，僅僅是組織對那個發明家的重視吧。

論打架，他可以說是自己村裡面最厲害的一個，可是論這些複雜的東西，他遠不如這些年輕的學子。

二人之間，少了幾分隔閡，多了幾分同志間真誠。

稍微聚了一餐后，謝廖沙便直接說道。

機會？

如果有人欺負，你就去幫他們一把。

「他們可以給您提供資金，給您提供場所，給您提供自由。」

因為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兩年未見的二人再一次見面，只不過這一次是伊曼親自找到了他，同時也親眼看到落魄的他。

組織每一個月都會給他們發錢，以做生活費和學費。

伊曼驚訝地回過頭，他看著這名接頭人員，眼中的詫異顯露無疑。

「……」

那裡？

「有，而且是一個能讓你大展拳腳的機會。」

「堅不可摧。」似是要驗證什麼一樣，他重複地咀嚼著這個詞。

「魯道夫先生，好久沒見了。」

「投資不慎，似乎還把自己的研究所也給抵押了。」

大哥似懂非懂地點著頭。

「所以啊，你們走了，我也能理解。」

對接人重新在臉上泛起笑容。

沒打算離開……

「這一次，憑藉摩根財團他們暫時性渡過了危機，但也僅僅是渡過而已，很顯然無論是摩根財團還是美國政府都已經看出來了，他們缺少了一個中央銀行。」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成為那十六人之一時，自己是有多開心，多興奮。

那雙凌厲深邃的眼眸，更是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其實在兩個月前就已經發現了，但為了確保沒有認錯人，而且又是和*圖*書自己導師所認為的那位魯道夫·狄塞爾，他便刻意地進行觀察。

「好，我立即給你申請，我會儘可能的給你申請。」

「好，聽你的。」

好久沒報到的他，這一天特意回來，並且領了屬於自己的活動資金。

直到最近才開始明確對方的身份，確確實實就是那位研發柴油發動機的研究人員。

「謝謝。」

伊曼緊盯著魯道夫，認真說道。

「我想要更多的錢。」

短短的一句話，一個承諾，即使沒有任何保證，卻讓這位對接人感到心暖。

「但……我不想理解。」

不算不差，但也絕對不好。

他拿著自己的資金準備離開餐館，臨走前回過了身，對伊曼說道

「美國的工業很發達，國土面積龐大，假以時日，憑藉這如此龐大的國土面積和孤立政策，恐怕會超越歐洲的英法德。」

翻開來看，是一些肉乾。

伊曼撓著腦袋笑著。

可是，如此之人卻在這一刻，露出了疲憊的軟弱。

「聽我戒煙？」

「好，以後再見。」

而這一切的源頭，便是撤資。

離開，已經成為了常態，就連這位對接人也會認為自己隨時離開。

他從未想過組織會如此重視自己，會如此大胆地把他交落在自己手上。

可沒想到，他們都沒事，僅僅是不再與組織聯繫而已。

可是……十六人裏面，十四個人離開，一人曖昧不清，最後只剩下伊曼·柯察金按時報道。

「相信我？」他第一次以認真地目光正視眼前這位年輕的小夥子，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些期待和好奇。

看著對接人的無奈和痛苦，伊曼陷入了沉默。

「不可能，想都別想。」

這些肉乾看起來挺新鮮的，對接人買回來時都不捨得吃。

面對對接人不理解的目光，伊曼露出一直以來的自然笑容。

「俄國！」伊曼按捺著自己激動的心：「那片尚未開發的土地，那片還處於落後的土地，在那裡有著一群渴望改變的知識分子。」

「我不能收下。」

伊曼親眼目送自己的同伴離開，爾後也離開了餐館，並開始了自己的工地生活。

這樣的言論讓伊曼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