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睡過去,僅僅是緩解眼睛的疲勞。
瑪利亞得知情況之後,又一次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她只想來到這裏看看這位老將軍。
這裡是彼得格勒,安全得很。
『你……失望嗎?』
醫護人員迅速到場,他們立即給布魯西洛夫進行各種急救,雖說急救及時,但也情況仍不容樂觀。
鄧尼金也醒來了,他重新看向頭頂和四周。
在還未解密之前,她都不能告訴任何人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突然布魯西洛夫眨動著眼睛,而且並非單純眨動,似乎是有規律性的。
黑夜,與他融為一體。
是的,那就是錯覺。
轟隆——
正是因為主治醫生的安心回答,瑪利亞才放鬆下來,並要求布魯西洛夫好好獃著,至少得養好身體。
前提是,不能亂吃東西。
而且關係甚好,屬於密切好友。
屋內,漆黑一片。
「我想一個人跟將軍待一會兒,醫生同志們,請你們先迴避一下吧。」
他們二人都是前沙俄將軍,算是同類人了。
對於這對彆扭的父子兩,瑪利亞只有一陣陣感慨。
沉思片刻過後,她向身邊的醫護人員說道。
在急救階段,即使是瑪利亞這樣的主席,也不能逗留。
做什麼?
陌生人乘坐上了鄧尼金為他安排的列車位置,而此程目的地,便是彼得格勒。
儘管這父子兩關係並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惡劣,但阿列謝還是趕了回來。
鄧尼金從未有過如此巨大的失望。
最後他的目光鎖定在邊上木台的筆紙。
瑪利亞一言不發地站在走廊處,一直觀察著到來的人。
可如今,好友因中風而將要死去,鄧尼金卻表現得十分冷靜。
看向自己雙手,似是因過度激動而微微顫抖。
這是一個可能性,但瑪利亞還是在心中保留疑惑。
聲音,又一次出現。
保持著熟悉的微笑,瑪利亞送走了這些醫護人員。
「不久前我才與布魯西洛夫將軍進行過交談,那時候的他表現得十分正常,並沒有出現肢體無力hetubook.com.com或者眼睛突然發黑等中風前兆,為什麼會突然間出現中風了?」
她立即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迅速往布魯西洛夫宅邸而去。
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進行了什麼交易。
如《聖經》中的魔鬼眼睛。
可是,布魯西洛夫卻放棄了。
與此同時,跟他對接的人也一樣離開了這條無人走廊。
阿列謝回來了,他向瑪利亞報道了一聲后,便留守在了布魯西洛夫身邊。
現在的布魯西洛夫將軍身體狀況幾乎可以用『絕望』來形容。
這番話,確實很符合布魯西洛夫的性格。
冰冷的寒風又一次從窗外滲透而入,卻在這一刻,被灼熱的空氣驅散而開。
轟隆——!
不久之後,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他的到來是如此的神秘,沒有發出任何響聲,就連老將軍也不曾知道。
他需要證明,自己才是俄國最頂尖的將軍,俄國真正的愛國主義者。
現在的布魯西洛夫因為之前的一場大病而留在彼得格勒療養。
在這屋內,只有鄧尼金一人獨坐於此。
莫非他們之間,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情況下,鬧過什麼不愉快的矛盾?
這股直擊心靈的聲音,在鄧尼金腦海中徘徊不止。
然後,她將病房的門緊緊關上。
瑪利亞根據這些規律,一點點做出記錄。
自己的後背也已經被汗水所沾濕。
布魯西洛夫自然很樂意如此。
而且,病狀來得太突然,加上布魯西洛夫已經七十多歲了,確實是扛不住這樣的壓力。
但在擔憂的深處,則是深深的疑惑。
這樣的事,讓鄧尼金憋著一股怨氣。
按理說,這確實是無意義行為。
雷鳴過後,便是狂風與暴雨,似要將這個世界完全淹沒一般。
「好的,謝謝。」
鄧尼金已經離開了自己的住所。
那雙眼睛就在黑暗中凝視著自己。
主治醫生也不清楚,他只是思考了片刻,才緩緩地給出自己的思索。
過了一整天之後,阿列謝離開了,但他在和-圖-書旁邊找了間租房。
隸屬於第一次五年計劃的工業電燈,正散發著光芒,將房間照得通明。
所以,他很失望。
關於布魯西洛夫身體惡化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瑪利亞耳中。
『你失望嗎?對那麼老將軍。』
就在這時,布魯西洛夫的眼球使勁地往盯著門口。
一戰期間他已經是六十多歲,但仍舊負責指揮戰爭。
那是他的父親,即使他討厭自己父親。
他本身就是一位猛|男,年輕時更是征戰四方。
最起碼得讓他們父子兩見上最後一面。
順著門口就是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扇窗戶,窗戶的對面則是一片天空。
按理說,只要照顧好布魯西洛夫,讓他從癱瘓中回復過來,便可以將自己想要表達的內容告訴給她。
然而,就在第三天凌晨,一位不速之客來到了他的住所。
他的眼睛目光依舊停留在掛在牆上的掛鐘。
醫護人員依舊給他進行了臨時急救,但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還沒有未來那般先進。
又是一聲雷鳴。
可是,這股如凝成實體化的聲音,卻一直在他四周圍繞。
阿列謝是他的老年得兒子,在知道阿列謝出生時,瑪利亞為布魯西洛夫這個傢伙的精力感到驚訝。
或是長,又或是短,十分奇怪。
就在她記錄了半個小時之後,突然間,布魯西洛夫全身上下都在抽搐。
身為布魯西洛夫的兒子,他卻不願意住在自己父親的宅邸。
他們在瑪利亞這裏,逐漸取代了自己的地位。
『祂』發出嘲弄般的笑聲。
鄧尼金不一樣。
剛才的一切彷彿都是錯覺一般。
一聲雷鳴,突然間在上空驟響,一閃而過的雷光照亮了鄧尼金那張蒼白的面孔。
順著他的目光,瑪利亞略有所思地接過筆和紙。
很奇怪……
由於布魯西洛夫將軍是突然中風,加上他本身的人脈就不差,所以前來探訪的人並不在少數。
瑪利亞頓覺不對勁,立即向門口大聲呼喊醫生。
但瑪利亞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麼異常。m.hetubook•com.com
瑪利亞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觀察到來的拜訪者。
而且更讓鄧尼金在意的,是自己的地位。
陰鬱的天空,瀰漫著讓人喘不過氣的烏雲。
這對他而言是一種侮辱。
儘管身為軍人的他更希望戰死沙場,但有時候休息一下也不失是一個好選擇。
「明白了主席,如果主席有什麼需要,叫一聲就行,我們就在外面。」
他所期待的,是與這位老將軍一起輔助瑪利亞,然後成為開國功臣。
鄧尼金的心臟狂跳不止。
邊上的醫護人員不明所以,只以為這是無意義行為。
就在這時,布魯西洛夫恢復了些許神志。
瑪利亞相信了主治醫生的說法,她只希望醫生們能努力一下。
就是在如此安穩的日子中,布魯西洛夫放鬆了警惕。
可惜的是,布魯西洛夫只有眼睛和嘴角能動,手指微微顫抖,面部肌肉依舊癱瘓。
那顆活躍的心臟,狂跳不止,似是充滿了激|情,又如憤怒的機器,不斷咆哮著。
布列斯特的上空黑雲密布,下起了傾盆大雨。
如俄國傳統文學作品中那般,建功立業,立下赫赫戰績。
秒針不曾停息,彷彿追逐命運的理想者。
『祂』消失了,彷彿不曾存在過一樣。
房間內的醫護人員互相對視一番,主治醫生直接說道。
無法說話,也因為用手勢表達出任何內容,他只能轉動著眼球,然後眨動著眼睛。
由此可見,以布魯西洛夫那強硬的軍人性格,確實不會在瑪利亞面前示弱。
當瑪利亞到來時,主治醫生便告訴了她一個殘酷的事實。
約瑟夫等人的到來純粹是尊重這位老將軍,但並不會過分悲傷,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就停留在同僚上面。
何等的懦弱。
托洛茨基並沒有來,他只是派了一個人過來問候。
逗留在此處的瑪利亞,便把部分工作搬到這裏來,同時還讓人去把布魯西洛夫的兒子給帶回來。
一個與布魯西洛夫截然不同的選擇。
剛才的紙張已經被瑪利亞給m.hetubook.com.com秘密收了起來。
約瑟夫來了,他向瑪利亞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不知為何,漆黑的房間中,鄧尼金彷彿看到了一雙眼睛。
他的肌肉完全喪失能力,半身麻木,口角歪斜,肢體癱瘓。
待他重新睜開眼睛時,映入眼帘的只有瑪利亞一人,再無外人。
直至白天,昨日的雷鳴暴雨已然停息。
不久之後,他在某個漆黑一片的無人走廊中與某個陌生人對接了。
一直守在門口的四名醫生立即湧入房間,他們立即給布魯西洛夫進行急救治療。
鄧尼金已經從走廊中出來了。
「或許主席您與布魯西洛夫見面時,他的身體狀況有了些許好轉,而且將軍他怕您擔心,所以才沒有跟你說自己的身體狀況。」
黑夜的昏暗,絲毫阻礙不了他的視線。
目光微凝,鄧尼金已經有了選擇。
瑪利亞只希望他能感到安心,而非獨自一人留守在這間冰冷的房間裏面。
做下去……
懸挂在牆壁上的大掛鐘,正一點點地往下擺動。
而且布魯西洛夫的身體狀況本來就差,這突然爆發的病狀,更是讓他的身體狀況急劇下降。
在不久之後,他便來到了列車站,這一逗留便是一個晚上。
彷彿凝成實體,與黑暗中浮現。
當瑪利亞來到這裏時,映入眼帘的,是大半邊身體癱瘓的布魯西洛夫。
大雨,傾盆而下。
『祂』的聲音再度響起,充滿了誘惑性,驅使著鄧尼金做出了更為激進的選擇。
她還不清楚布魯西洛夫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麼,心中忐忑不安。
隨著他的一次又一次擺動,身後的分針和時針也遭其牽引。
陌生人依舊在雨夜中穿梭,他的方向是有目的性的。
安享晚年,本身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至少,她不願意布魯西洛夫在如此痛苦的情況下去世。
他不單放棄了這樣的想法,甚至拋棄了自己曾經的雄心壯志。
那是什麼?
其中一位護士將瑪利亞請出了房間。
血色的眼白,紅色的眼瞳。
還沒有念頭,只是hetubook.com.com單純的不安而已。
當瑪利亞被趕出病房時,她看著房門的眼神儘是擔憂。
沒有了昏暗,沒有了剛才的壓抑。
老人家出現中風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所以當知道布魯西洛夫中風之後,瑪利亞並沒有感到意外。
「布魯西洛夫將軍,病逝了。」
這些癥狀整合起來,是屬於典型的腦血管意外,也就是說中風了。
但是,瑪利亞卻在他臉上沒看到任何一絲驚愕和悲傷。
雖說驚訝,但瑪利亞並沒有妨礙他們之間的團聚,即使布魯西洛夫還處於中風階段,神志不清,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然而,她心中還是有些疑惑。
但鄧尼金卻感覺到異常的真實。
為了安全,瑪利亞甚至將窗帘也拉緊,這間病房立即成為獨立空間。
然而,瑪利亞卻似乎意會到了什麼,她轉過身看向門口。
主治醫生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他向眾人宣布了一件事。
『那就做下去吧。』
待瑪利亞做完這一切東西之後,布魯西洛夫才緩緩合上雙眼。
她環顧四周一眼,布魯西洛夫的兒子已經趕了過來,這一次似乎真的要見最後一面了。
在這裏面,與布魯西洛夫關係甚好的鄧尼金也到來了。
『被蒙蔽雙眼的人,是你們!』
但能恢復意識就已經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了。
那雙深邃的眼眸,殘留著雷鳴時所帶來的雷光痕迹。
根據主治醫生反饋,布魯西洛夫身體狀況確實不太好,但只需要安心療養,便可以維持健康。
然而,一股詭異的不安在瑪利亞心中浮現而出。
瑟瑟冷風,透過窗戶縫隙,裹夾著陰冷的氣息,不斷地滲入屋內。
雷光閃過,將這間昏暗的房間照亮一瞬。
失望……當然失望!
是的……該做出選擇了。
然後第二天清晨,老將軍的身體狀況迅速惡化,待身邊的照顧人員發現時,老將軍已經昏倒在地上。
他將會作出自己的決策。
瑪派可不只有他們這批舊軍官,還有被瑪利亞親手提拔的新軍官,如朱可夫和羅科索夫斯基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