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戰爭與和平
第五十九章 這一刻,印度和震旦,都需要革命

辛格陷入了自己的思想大海裏面,即使那位亞洲同學離開了,他也沒有發現。
革命,世界革命。
當他詢問起辛格,他在這半年時間都看到了什麼時,辛格以一種沉重的語氣,描述著自己這半年來的經歷。
「我不理解。」
檢查期間,辛格頭也沒有回,直接向身後的工人問道。
「對,是的。」
他們的工作,就是前往繁華城市裡面,給那邊的醫護人員打雜工或者協助治療。
當看到巴格特一身乾鮮的衣著樣子時,工人有些簇簇不安,但他還是鼓起勇氣,邀請了辛格,希望他可以幫助一位老婦人。
不需要像倫敦那樣發達,至少也得是安康自足。
可是,就在他看完《真理報》之後,他打算出去看看。
這一路上,巴格特看到了與倫敦內的盛世繁華不一樣的場景。
此時的老婦人還沒有醒來,但氣息已經越來越弱。
看看那自己從未見過的場面。
他有這個機會,他也有這個想法。
工人輕輕捧起了老婦人的手,歲月的痕迹在這雙勞動者手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裡。
他見到了很多因為貧困和疾病而遊盪的人,也看到了一些貧窮村鎮內,已經是花甲之年卻不得不外出賣力幹活的老人。
很多人嚮往著,可很多人卻將其視作為洪水猛獸。
「她的家人對她很不好,嫌棄她是累贅,你看這幾張椅子,多久沒人坐過了。」
英國對發生在1914年世界大戰的結束時間,定在了『對蘇干涉結束』的時間。
但是,他並沒有為此而抵觸,反而是仔細地給這位老婦人作著檢查。
他出發了,一位異國他鄉的留學生,背上了裝滿了藥品的背包,開始走出這座繁華且富裕的倫敦市。
他曾經前往了海邊,看到因為政府提高稅收的原因,讓漁民生活難以維持。
大腦深處,正不斷地迴響著這句話,這樣的聲音。
這些工廠倒https://m.hetubook•com•com閉之後,便出現了大量的失業人口。
他只是對這些理想主義者感到敬佩,為這個落後的俄國能誕生出如此之多偉大之人而感到羡慕。
「不,僅僅是因為,她再也不能改善家裡條件,反而需要別人來照顧,成為了嚴重的負擔。」
「你應該發現了吧,在那些垂死病人的眼睛裏面,有一種祈求原諒的屈服神情。」
階級的鬥爭,民族的獨立,自由的民主,公平的社會。
當然,這些轉變並沒有讓巴格特徹底轉變思想。
「團結全世界無產階級,抗爭帝國主義的入侵,為世界各地的人民解放……」
隨後,辛格繼續著自己在英國這片土地上的旅途。
他突然回想起印度,那裡有,不也一樣嗎?
儘管他的出生就註定是有著階級上的差別,高種姓的他更是成為低種姓所無法觸及的存在。
而他,要為此而探索前進。
「我的祖國震旦,你的祖國印度,都是如此。」
自那天起,身為三好學生的巴格特轉變了性格。
辛格再一次看向這位來自亞洲的同學兼朋友。
但是,在他踏出繁華富裕的倫敦之後,便看到了自己未曾看到過的一切。
「因為,這邊是全世界的無產階級所經歷的深刻悲劇。」
「因為階級固化嗎?」辛格突然間抬起頭,看向自己的這位亞洲同學。
應當……如此?
但沒想到,他的每一次駐步,都會看到不一樣的場景。
至少,現在的他還未想過要把社會主義當做成自己的事業。
儘管他是印度人,但因為階級的原因他在出生的那一刻,便過著優渥的生活。
「這位老奶奶的家人呢?」
他沒再問任何問題了,而是專心於對這位老婦人的醫療。
辛格從未接觸過如此糟糕的環境。
但最終因為他本身的才華過於出眾,最終,英國醫學院決定錄取他,並給了他一條移民道路。
m.hetubook.com.com本以為,像英國這樣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就應該不會出現這種貧窮落後,充滿困苦絕望和無奈的地方。
「那是一種渴求寬慰的絕望,他們為自己的累贅而悲傷。」
巴格特·辛格,一位來自印度的年輕留英知識分子,同時還是一位得到了博士學位的頂尖人才。
他似是做出了什麼決定,然後以一種試探性的語氣,回答了他的疑惑。
是的,他完全有這個機會,他完全能拋棄自己的印度人身份,成為一位英國人。
「沒有,我們從未有過放棄的念頭。」
迷茫的眼神深處,多了一絲色彩。
「那樣的絕症,還有得救嗎?你們放棄了嗎?」
他對這些東西都感到震驚,感到不解,也感到了疑惑。
「家人的冷漠,以一種毫無尊嚴的卑微之下死去。」
他在這座城鎮待了一個月,在這一個星期裏面,他用盡所能,拯救了很多人的生命,但也目睹了很多人的離去。
他開始逃課,開始厭倦教堂上所教導的那些殖民主義內容,他對精英分子的光鮮衣著產生了生理和心理上的反感。
經濟壓力之下,再加上倫敦內部出現了h1大流感時殘留下來的痕迹,這使得很多人都得了流感而得不到醫療幫助。
最後,他帶著一絲迷茫的語氣,向這位亞洲朋友說到。
「現在,他們的生活被掩埋,完全看不到未來。」
在他踏出這條無人問津的小巷道后,便開始了新的旅途。
而她所在的,是一間小小的,骯髒的房間內。
穿梭在滿是臟泥臭味的巷道,辛格下意識地皺下眉頭。
他擦亮著自己的目光,試圖重新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誰。
「因為在我國那裡,還有這一批從未放棄過理想的人。」
一條與他本身階級出現巨大反差,且最後選擇背叛自己階級的道路。
邀請他的,是一位工人。
辛格的旅途並沒有就此而結束,對他而言,這m.hetubook.com.com僅僅是開始而已。
爾後,他苦笑一聲:「她為自己的家庭付出了一切,在她老了病了,卻被自己養育的兒女所嫌棄。」
「無數軍閥在亂戰內鬥,無數地主在剝削壓榨,無數的窮苦人民在互相傷害,無數麻木的人看不到希望。」
很快,他通過在學校里學習到的知識,診斷出了這位老婦人的狀況。
「為什麼?」辛格問了一個很天真的問題:「難道她的兒女都是沒心的人嗎?」
當他拿到屬於十月革命那一天的《真理報》時,巴格特完全沉迷在裏面。
他通過各種手段,在反蘇最為激烈的倫敦市內,獲得了一份《真理報》。
辛格被這些話語所震驚。
一位來自亞洲的留學生跟他關係甚好,他是第一個察覺到辛格變化的朋友。
只不過,他們卻發現,國內的經濟發展,遠沒有想象中那般簡單。
他點著頭,如此說道。
辛格對此束手無策,他只能獃獃地留下一瓶葯,然後拖拽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這間小小的、骯髒的房間。
為他帶路的工人,局促地坐在階梯上,他雙手緊握成拳頭,眼神中流淌著悲傷。
「我……我很迷茫。」
亞洲同學聽聞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辛格。
這一切的一切,都彷彿是可聞不可觸一樣,虛無……縹緲。
同學說不出來,因為他們並不了解辛格這半年時間的經歷。
雙手緊握著,他看向面前的牆壁,那雙目光彷彿透過障礙,看到了更加遙遠的故鄉。
手上的常規檢查沒有停下,但辛格卻將這位工人所說的話,深深刻印在心中。
但是,僅限於有錢付醫療費的人,卻從未提及過那些因失業而無法交醫療費的患者。
當他來到病人面前時,他才發現,自己要幫助的第一位病人,竟然是一位年紀已經七八十歲的老婦人。
而且,因為流感的出現,他所進入的第一座城鎮,便立即拖住了他的腳步。
虛無得令人發慌。
一些和*圖*書處於階級上層的人,就更是如此。
「我看到了很多窮苦的人民,他們操勞一生,最終卻只能在一間狹窄的,滿是灰塵的屋子裡,安靜地等待著死去。」
他們不會去思考底層階級的處境,更不會想象到,他們的生活狀況究竟如何。
「對,而且比之更加黑暗,更加絕望,那是深邃的麻木,無可救藥的絕症。」
當他重新走出那昏暗房間時,天空上的陽光照得他有點睜不開雙眼。
失業人口所帶來的不單單是社會人口壓力,更是社會秩序的不穩定。
當他回想起自己的祖國印度時,他的內心彷彿出現了一個空洞。
看著自己這雙乾淨的手,他,念頭通達了。
辛格自然很樂意,他回應了這份邀請,跟著工人一同而去。
這是一個極具理想色彩的詞語。
「安琪娜夫人操勞了一生,我請問一下,能讓她安安靜靜,毫無痛苦地離開嗎?」
最後,他自己的思想深處,得到了閉環。
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躺在鋪了已經發霉發黑的毛毯上。
這一天,他看到了不一樣的顏色,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
當他回去后,同學們都驚訝于辛格那滿身髒兮兮的樣子,一些細心的學生更是發現,他的眼眉之間,似乎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屬於舊社會的麻木和黑暗,是屬於我們所要面對,且必須去面對的困境。」
「震旦,也是如此嗎?」
待離開這座城鎮之後,不少百姓前來送離。
現在的印度需要一位理想主義者,一位可以團結所有無產階級的先鋒領導者。
一開始,巴格特還不覺得這有什麼,畢竟一直以來他所接觸到的,都是上層階級的人。
現在的她,已經沒救了。
由於本身的印度國籍和印度血統,在留學期間,他受到了很多歧視和學員霸凌。
他的目光,如一汪清泉,清澈無比。
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身為印度人的巴格特,加入到了義務臨時醫用小隊裏面。
「而你們,m.hetubook.com.com那偉大的印度,也應當如此。」
他本以為,自譽為文明和富裕的英國,其國內人民也應當過得很好才對。
當他們所認定的世界大戰結束之後,英國政府便開始著重於國內的經濟發展。
可是,這一年卻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年份。
「家人?」工人愣了一下,爾後帶著苦澀的無奈,說道。
「無產階級?」
而讓他發生轉變的,是對蘇聯干涉戰爭結束之後的時候。
在踏入這間房間時,辛格就聞到了濃烈的腐敗氣味,在房間四周,只有幾把落滿了灰塵的椅子。
同學見此狀況,便又接著說道。
半年後,他結束了自己的旅途,回到了倫敦醫學院。
在得知巴格特是一位實習醫生時,這位滿身髒兮兮的工人連忙找到了巴格特。
就像是那位霍伯特將軍一樣,通過移民的方式,實現階級上的躍升。
因為,現在的他,正在構造著屬於自己的思想閉環。
就跟義大利一樣,英國內部也同樣出現了不少轉型失敗的工廠。
但是,一直如此,便是對的嗎?
地下自己的頭顱,辛格開始在自己的腦海記憶中,他回想起《真理報》中,有關於『無產階級』的內容。
待辛格轉過頭時,卻眼神躲閃地不敢與這位工人對視,因為他不敢將這殘酷的消息告訴對方。
然而,工人似乎是看懂了什麼。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這位亞洲同學,似乎跟其他同學很不一樣。
他從骯髒的石板階梯上站起來,慢步地走到這位老婦人身邊。
但是,總會有那麼一些特別的知識分子,會選擇另外一條路。
這一年是1919年11月7日,而在俄國那邊,則是(儒略曆)10月25日。
他回想起了十月革命,回憶起《真理報》上,登刊著弗拉基米爾的那番話。
「很快,他們會被麻木的身體所吞噬,而這種可笑的。基於階級分層的社會秩序,還會持續很久很久。」
就是在這麼一年,巴格特的人生發生了轉變。
青年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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