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借我等之手以剷除邪佞!
——基因鎖第一階,解除。
他們知道了那份惡意的本質,那是邪惡,是無比強大,無比可憎,然而又將自己隱藏得十分細緻的邪惡。而這份邪惡需要一雙或者幾雙對抗它或者它們的手。隱約之間,兩人明悟了自己出現在了這裏的緣由,然後背負上了明悟之後所必須承擔的責任。
「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的。」
克萊爾的眼眸中浮現出茫然一片,爭鬥的本能充斥著她,渾身的肌肉繃緊,膨脹,然後又局部性地形變收縮。
西琳和趙櫻空面面相覷,可以看得出來,此刻的她們,內心決計是糾結而又困惑的。雖然並不是不能夠理解,但這樣未免也太……
「有這個可能性,但我們現在沒時間去管顧這個……這座城市看起來很正常,但其中卻肯定隱藏著某種晦暗而且隱蔽的改變。我們最好趁著現在沒有人或者東西在注意我們的時候將它找出來,那樣我們之後便能夠獲得些許主動。」
……
這所目睹的一切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不知道。
對,惡意。有著某種邪惡的意志在幕後推動著,讓文明世界的支撐兩極變轉成了扭曲詭異的模樣。西歐那邊的比較明顯,那股惡意直接扭曲了所有人的形體,將居住在土地上的萬千之人匯聚為一。那或許創造出了一個不凈的神,但更有可能出現在那裡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扭曲怪物——它或許很強大,或許很邪惡,但這強大與邪惡都明顯得讓人心生警惕。
那就彷彿一條兇惡的龍,爪牙尖銳,鱗甲堅實,猙獰的巨口中噴吐出硫磺與火。所有人都能夠看到它的可怕也會警惕它的可怕,而一旦剩餘的人攜手共助,那麼最終的勝負還在兩說之間。
「北美肯定也已經產生了變化,像是西歐和東亞一樣的變化。那個青灰色的生化巨人,那個與巨人相和*圖*書互對抗的未知者,以及我們身上所擁有著的,這在過去足以改變一場戰役結局的力量……或許我們的這一站就是北美。」里昂環顧四周,他眼中所見的是一座夜幕中的普通都市,燈火通明,車水馬龍。他和克萊爾在一棟大樓的樓頂上俯視著這座看上去沒有什麼異樣的夜中城都。而他清晰地感覺到了有什麼地方有些不對。
他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無法決定自己之後能否選擇是否知道——這趟旅程對他們來說太過詭異,詭異到了他們毫不懷疑自己在回到真實的世界后立刻就能夠直接去精神病院報到,並且會被立刻送進重症監護室的程度。因為他們在那兩處異國之中看到的不僅僅是變化,還有隱藏在變化之下的深沉惡意。
帕秋莉露出了一個微妙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她的手中出現了一片投影,景象中的里約熱內盧現在有好幾條街區都陷入了火海之中。兩位主角在注意到了全城市的人都不過是閉眼閉嘴的傀儡后一氣之下選擇了大肆破壞,而那些只能夠勉強維持意識陷入夢境的凡人軀殼正常運作的簡易AI很顯然應付不了天命主角的大肆破壞。
眼下,兩位主角的實體投影正在里約大肆破壞。而耐心已經不怎麼好的的詹嵐則駕馭著那數億人彙集而成的夢境之力于天空中朝下張望。她的意志在夜空中化作足以覆蓋整座城市的空色面孔。而這已經初步具備神靈之力的面孔隨時準備朝下吐出一口熱氣。
是真的搖旗助威,她真的拿出了寫著『加油』『努力』『帕秋莉,GO』的棋子在少女身後用力揮舞,甚至還貼心地打出了多彩背光和花雨的特效。
而兩位新生神選的視線在空中相觸,目視著彼此的時候,某種無言的默契隨即被悄然地構建起來。然而無言不代表不會說話,他們知曉自己和圖書必須得交流訊息。
過了幾秒鐘……
主角的氣運被激活了,從這一刻起這個世界有了些許反抗的能力。雖然這兩位主角依舊在輪迴者們的直接注視之下甚至於他們的這一次變化都少不了輪迴者們的幕後推手。但他們與他們所居住的世界依舊有了些許的自由。
西歐與東亞,文明世界的兩極已然塌毀。那在暗幕之中推動一切的惡意根本就沒有對這兩個文明圈展現出任何憐憫或者選擇的機會。它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志改造了它們,讓它們扭曲成自己所期望的模樣以供自己取樂或者完成某種目的。而被扭曲者的意志則完全不在它考慮的範疇之中。
他們在剎那間便獲取了這份天選的力量並且又掌握了這份天予的權能。只是第一次接觸,他們就如同身經百戰的輪迴者一樣熟練地掌握了隨時隨地地開啟基因鎖並將其閉合的能力,無形無跡的人道氣運纏繞著他們,並隨時有可能將他們推向更高的層次。
一口熱氣,一口足以將整座城市化作火海的氣息。若是詹嵐真的這麼做了,那麼恐怕就算是以實體投影現身的兩位天選主角也將深受重創,畢竟她可不是只是單純打算和兩人打個招呼的趙綴空,以她此刻的狀態來看,飽含殺意的全力一擊就算是鄭吒也得在沒有開啟戰鬥狀態的情況下小小地退讓半步——雖說不退其實也不會發生什麼事就是了。
然而與西歐那明顯的惡意不同,東亞的惡意卻是一種隱晦的惡意。如果說前者是邪惡的巨龍,那麼後者就是狡詐的毒蛇。它將『無盡』賜予東亞大地上的住民時也賦予了他們無盡的『慾望』與『野心』——人永遠不會滿足於手上的財富,已經有了很多的人註定會去謀求更多。而這對『更多』的渴望將會引發爭鬥,引發戰爭。
當兩位主角的視線再度變轉,停滯,世界恢復成為和圖書另一個正常的模樣時,兩人無一例外地盡數陷入了深沉的沉默。
——基因鎖第二階,解除。
——我等為天命所鍾之人。
她小心地誘導了主角們的關注方向,這兩位主角已經去過了西歐和東亞,那麼他們就將會在接下來的時光里遍覽南美和北太平洋的風光。他們會堅定不移地認為有一股巨大的邪惡隱藏在幕後支配著這一切——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並且他們會在醒覺前的剎那注視到攜帶著災禍自南方向北而來的某人。
他們明悟到了這一點,他們理解了這一點,而在他們知曉一切之後,無形的枷鎖隨即離他們遠去。
「詹嵐那邊正在向我提出抗議,她說你塞過去的那兩個實體投影現在把她那邊位於里約熱內盧的試驗場地搞得一團糟。」趙櫻空首先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她說如果我們這邊不打算處理,那麼她就要親自動手將那兩個主角給攆出去了。」
「有道理。」克萊爾點點頭。「那我們應該從哪裡開始呢?」
正義,未必每次都能夠戰勝邪惡。但只要正義存在,便不會結束對邪惡的抗爭。
為了搞出這一番操作可謂是費了她不少功夫,而如今她終於算是見到了效果。她花了不少力氣將兩位主角與這個世界的意志,人道,或者說文明之理勾連,並在文明之理將他們化作實體投影來進行引導,讓他們成為真正主角的時候小心地隱匿自身,並在合適的時間點上做出一點小小的干涉。
「好了,這樣子應該就差不多了。」浣熊市的教堂中,帕秋莉將分別按在里昂和克萊爾頭頂上的手收回,看著兩位男女主角渾身暴漲的氣勢以及在幻夢中皺緊的眉頭,她心滿意足地輕輕呼出一口氣。
趙櫻空聳了聳肩,示意了解。而就在她朝詹嵐給出答覆的時候,一直處於圍觀吃瓜狀態的西琳才有些小心的問道:「呃…和-圖-書…這個……原來我們中州隊的度假,基本上都是這個樣子的嗎?名為度假實為換個地方做實驗?」
里昂眼眸中的茫然收束成了焦點,力量在他的體內自如的流轉運作。每一條筋肉都聽他號令,每一寸血肉都從他指揮。
「南美……那麼這說明我們需要對付的敵人又多了一個。我記得西琳女士似乎也獲得了這種和我們類似的力量並且她還稱這種力量位基因鎖。或許她會是和我們一樣的人?」
這所目睹的一切到底是過去還是未來?不知道。
一個清晰的概念浮現在兩人的耳際,而兩人對此深信不疑。那就好像是母親在童床前的低語一般直入心底,而他們對此沒有絲毫抗拒。
他們只是炸了個加油站便破壞掉了好幾條的街的交通,而由此引發的連鎖反應甚至波及到了小半個城市。畢竟AI什麼的都需要足夠的成長時間才能夠發展成能夠應付各種情況的優秀道具,而很顯然,從愛麗絲將這些AI交給詹嵐的那時算起,到現在為止也就只過去了幾個小時,根本就沒有給它們足夠的成長時間。
這是內部的惡,從人心深處所化生而出的渴望與貪婪。擁有了『無盡』的東亞人再也不可能和其它族群的人並肩作戰。即便他們做得到,他們的合作對象也做不到。他們將成為世界之敵——雖說他們早就已經是世界之敵。
啊,沒錯,小小的干涉。
文明之理的反噬已經開始了,很快,輪迴者就會成為這個世界上的萬靈之敵。但敵對也是有輕有重的,像是她這樣的,從一開始就是個好寶寶的乖巧女巫以及趙櫻空,西琳等只對當前世界造成了一點點影響,甚至完全沒有接觸過這個世界的人道文明的好孩子顯然不應該成為被優先處理的對象。相反,某些喜歡搞事的,名字叫做阿萊克西亞的傢伙才應該優先被收拾。
【一個,或者說一群邪和-圖-書神。降臨,或者從我們的世界中蘇醒。並按照自己的意志來隨意地調整刪改現有世界中的一切。文明是它們的玩具,眾生是它們的棋子。它們隨心所欲,它們肆無忌憚,因為它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敵人。】
沉默,沉默,沒有在沉默中爆發,也沒有在沉默中消亡。
誰讓某人現在正忙著灑病毒呢,誰讓某人這隨地撒病毒的行為會製作出大量的超自然生物,甚至誘導整個地球的文明朝著魔導的方向發展呢?她對文明之理的干涉程度甚至要高於楚軒等幾人的總和,當反噬開始運作時,世界意志……或者說文明之理不去懟她還能夠懟誰?
「不是北美。」克萊爾否定了他的想法,並指向他的身後。「這裡是南美,是巴西,是里約熱內盧。因為你背後就是耶穌山。」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等他們明天醒過來的時候兩人應該都能夠抵達第三階。然後再搭載這個世界原有的T病毒強化……雖說強化等級比較低,但發展到極限后應當也能夠支撐得起第三階基因鎖的門面。而等某人悠哉悠哉地從南美洲趕過來進入美國境內之後。等待著她的歡迎儀式一定十分精彩。」帕秋莉的嘴角掛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而不知道什麼時候便轉變成了袖珍狀態的小惡魔也飄在她肩膀上搖旗助威。
「讓她……儘可能控制一下。」帕秋莉有點困惑地揉了揉腦袋,小聲說道。「不要用全力,好好地收拾他們一頓並將他們驅逐就是了。我還需要他們成長到第三階,現在還不是時候……當然如果她感到危險那就算了。這兩個小強命的沒那麼容易死的。」
里昂回過頭,即便隔著遙遠的距離和深沉的夜幕他依舊能夠一眼看出那遠在十數公裡外的巨大白色人像。基因鎖在賦予他爆發力的同時也強化了他的基礎素質。現在的他即便不用武器也能夠放到先前的十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