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是涅槃，生來便註定著要走向死。」嫦娥微微搖頭，于徹底離開的前一瞬間朝著洛葉露出一個微笑。「永別了，即將燃盡余火的孤獨者。」
世界即將毀滅，于聖人的誕生之中毀滅。文明之理的壞毀終究是對宇宙本身所造成的致命創傷。即便時間已經停滯，對話的空隙也將很快化作虛無。
失敗了很多次的女人終於在一次劇本的重置之中決定放棄離開。而理所當然的，她又一次的沒能夠回到自己的故鄉。她所抵達的是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截然不同，但本質卻又和前一個不存在區別的世界。
暴亂迸發，眾叛親離的航海家在措不及防之下很快便陷入絕境。她所重金聘請的大副朝她的腦袋來上了一槍。然後她的屍體便被拋入海里，任由她的遺骸順著洋流，飄向最近的一塊並不是她故鄉的陸地。
「屬於我的工作即將完成，期望你也能夠在最後獲得屬於你的寧靜。」
「說得也是。我們這類人除了自己的心以外，的確也不剩其它別的什麼東西了。活的短也有活的短的好處，要想讓我像你那樣活到這種壓都壓不住的地步，我寧肯在出生之前就直接把自己掐死在娘胎里。」
下一刻，靜止的世界重新開始運作。而就在宇宙的中央，無聲無息地開闢出了一道蔓延億萬光年的宏偉天河。有著悠久而又古老的氣息從中散逸，而伴隨著這最後約定的達成。最後的星輝也就此消散無蹤。
少女結束了亂世，她用十年的時間掃平了那顆星球上的一切事物。在那個時代，她被稱作是『涅槃』。因為她本身便代表著死亡，一切妖異之物的死亡。而就在她將整個時代的神秘斷絕之後，汲取了所有力量的她來到了那座她完成了蛻變的土地上。然後，以唯心者們的研究成果，打開了越界之門。
「是啊，想想罷了。」嫦娥第三次的表示了贊同。「過去只是虛妄，真正能夠把握的事物只有切實經歷過的歷史。在咒怨的世界中，我第一次得知了輪迴者的存在。而也同樣是在咒怨的世界裏面，我親自見證了原來世界也能夠徹底消亡。」
狼人和血族不再相互殺戮，在這短暫的和平里聆聽著無調的歌謠四處張望。
「她不知道，她也不敢去想。她只是閉著眼睛一次又一次的前往異界，而終於在其中的一次穿越結束之後，她抵達了她的故鄉——已經沒有了她的位置的，她的故鄉。」
少女獲得了和耶穌同等的待遇，只不過耶穌只撐了三天，而不生不死的她卻在木架和咒縛釘上呆了一年。漸漸的，唯心的力量終於在她的靈魂深處得以醞釀。而當歲月所釀成的苦酒為她所盡數飲下之時，她終於脫離了她的枷鎖。
「正是。」嫦娥又一次點頭。「但我依舊是幸運的，我幸運在世界的夾縫間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所以我所留下的痕迹才能夠在咒怨的世界重置之前接觸到你們輪迴者，我才能夠知曉這一切都還有解。」
「劇本與劇本之間存在著共通之處，而我身上所背負著的因果便是將它們牽連在一起的線。以我那註定坍塌的聖道作為柴薪，我可以讓這所有世界的文明之理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同一瞬間共享此處的斷折。」嫦娥輕聲說道，她的形體逐漸淡化，升入虛空。「很抱歉我的手只有這麼長，我所能夠夠得到的地方也就只有這麼三千四百三十一處。而至於其它的地方，我就只能夠說很遺憾了。」
手持著神兵利器，在巨大的佛像頂端戰鬥的武者相互罷手。遙遙地望向天際。
——『你們輪迴者們所需要履行的職責，就讓我來為你們完成一小部分吧。』
「從此刻起。」她剩餘的另外一隻手漸漸解離，化作星輝湧入奔流。
——萬般色彩，皆煙消雲散。
「難怪你這麼心急。」
「我除了心以外，難道還有別的東西嗎？」
相對於整個多元宇宙，這渺小的三千四百三十一實在是微不足道。但至少在這一刻起，它們不需要在永劫的輪迴中反覆循環。
理所當然的，一次失敗並不能夠讓她氣餒。她又一次地開始積蓄力量，而這一次她將力量的獲取源放在了原作中毀滅世界的默示錄病毒身上——當然，她成功了，她剝奪了主角們所有的默示錄病毒而將它們化作自己的一部分。但因為力量的轉換需要時間以及她內心對原著的主角們存在些許歉疚的緣故。她在完成轉換之前留了下來，陪著主角們過了三年。
「不急不行啊……我所背負著的『心』已經多到我要無法壓制得住的程度了。或許我可以將自己的力量分散出去，但那樣終究只是自欺欺人，我不想做那種事。而我若是對我所擁有的『心』不做壓制。那麼我在百年之內無論如何都會成聖。」
無聲的鳴動于諸多世界中回蕩，大地輕輕顫抖著。天空中的雲層不安地上下搖擺。某種古老而又蒼涼的氣息充斥于天地之間。難以言喻的哀傷充斥了每一個活物或者死物的心田。
「所以，你也承受了比我更多的苦痛與絕望。」
三千四百三十一個，除卻已經壞毀的咒怨世界以及已經獲得救贖的崩壞世界以外，一個不多，一個不少。而無形的線隨即微微震顫，這個世界中的破滅也彷彿和另外的那三千多個世界隱約相連。
「準確來說，是你和我一樣。」嫦娥更正。
「……和我一樣。」
她在儀式中所遺留的力量讓曾經遍及世界的妖鬼只在那座島國上留存。這或許就是她對這片土地的詛咒。而其中最為深重的一條恨意在未來化作了咒怨，當然，那是未來才會發生的成果。
懷抱著少女，揮舞著巨劍與機甲作戰的少年停下了腳步。和同樣停下不動的遙控機甲一起疑惑地看向天空。
「要走了嗎？」洛葉問道。
被束縛于劇本之中的世界迎來了解放。當星輝注入的剎那，沒有變數的未來中也出現了新生的天。燃盡自我的聖人化作了新生天道的薪材。哪怕那只有微不足道的區區三千四百三十一個。這些世界也終究迎來了新的未來。
「崩壞意志成為了那個世界的天道，那麼人道再度豎立也就是時間的問題。而當天人平衡之後。那個世界的輪迴便終於就此結束。」嫦娥微微嘆了口氣，語氣中卻有著明晰可見的歡快氣息。「那個世界終於獲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了自由。而如此一來，我最初的設想也就可以實現了。」
「復讎是理所當然的，脫困了的少女賦予了賜予她苦難的村莊以覆滅。無論男女老少，動手者或者旁觀者，她一個不漏的將它們盡數誅除。而當復讎結束之後，原先死於故土的期望也隨著力量的獲取而變成了穿越世界回到故鄉。而為了回去，她得積蓄力量。」
「可悲的人，她對這充斥著妖魔鬼怪的亂世終究還是有所低估。她不會想到一個曾經被妖鬼襲擊過的村莊在發現一名陌生人冒著夜雨前來時的第一反應便是給她一箭。更不會想到自己的不死之軀被發現后究竟會面臨怎樣的下場。」
唯心之人可以欺騙一切，唯獨欺騙不了她自己的心。即便深受磨難，她最終的願望也是回到她最初的故鄉。
「她什麼都改變不了，整個世界就如同一幕循環往複的戲劇一樣，只能看，不能改。就算她努力嘗試著做了些什麼。等到劇本的終末，一切又都回歸了原初。她試了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無論她怎麼做，世界都只是那個世界。」
死去的少女在海濱蘇醒，還未與她徹底融合的唯心傳承賦予了她至少在凡人層面上起效的不死之力。對自己現有的狀況一無所知的她滿溢著迷茫和求助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踏上這片陌生的土地。而沒過多久，她便發現了一座位於海濱之上的村莊。
這是值得的嗎？無人知曉。
古樸的石人流下了眼淚，寺廟中的神像濺出了鮮血。連綿不斷的細雨悄然落下，沒有落到人的身上，人卻感到徹骨生寒。
「她死了，但卻又不算死。因為就在這時，一份攜帶著力量的傳承跨界而來，附在了她那還未脫離殘軀的靈魂之上。而這份力量傳承，便是來自於在越界時死去的瑤池學派，唯心系練氣士嫦娥。」
畫面一轉，鏡頭轉向汪洋大海。一艘代表著那個時代最先進造船術的大帆船跨越了大半個世界從西方來到東方。一位航海家打扮的女性坐在船艙之中，而在船艙之外，一場暴亂卻已然醞釀成型。
她微微搖了搖頭。
「她的肉身被留了下來，靈魂則穿越了世界，世界的彼端卻並不是她的故鄉。那裡只不過是另外一個相似而又不同的地球，講述著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故事。她的靈魂附在了劇本其中的一個女性配角的身上……啊，沒錯，她後面才得知這是《罪惡王冠》的世界，而她成為了其中的女配校條祭。」
事像變轉，說話的聲音在靜止的世界中具現出了真實的景觀。那是一顆外觀和地球一般無二，但大地上卻有著諸多妖邪怪異的星球。而若是有中州隊的輪迴者能夠看見這顆出於公元十六世紀左右的星球，那麼他們立刻就會知曉這曾經是咒怨二的世界。
「帕秋莉的世界肅清行為誤打誤撞地破壞掉了文明之理的三個支撐點。所以當她回歸的時候，咒怨世界的劇本和文明之理便徹底破壞。人道伐天之後，這無盡虛空中的一切世界都只剩下人道獨立支撐。沒有天道，沒有變數，所以諸事萬象萬物便只能夠在固定的劇本里循環往複。」
她曾經嘗試和*圖*書著在劇本重置前帶著中意的人離開，但在離開后卻發現自己帶走的不過是個虛影一般的空殼——她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做不了，而當她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回歸故鄉對她來說也化作了某種恐懼。
永遠也回不了故鄉的人，是否能夠讓其它的無家之人找到他們的故鄉？
她的聲音傳達到了三千四百三十一個不同的宇宙之中。而在那三千多個截然不同的宇宙之內，天地之間也奏響了無調的歌謠。
「……所以我也只是想想罷了。」
她是聖人，聖人有資格碰觸文明之理。聖人，也有資格支撐文明之理。
少女又一次的迎來死亡，她被村民視作不死的妖女。被人以種種方式輪番斬殺。刀砍，繩勒，土埋，火燒——那個時代的凡人所能夠想到的死法她一樣不漏地體驗了一次或者許多次。而到了最後，那群愚昧而且愚蠢的村民們終於請來了一位有傳承的法力僧。將她以不生不死的狀態封在了遠離村莊的山崗之上。
「她的故鄉其實也是一個運作的劇本，而她所在的世界早就輪迴了不知道多少次。當她終於站在一座記憶中熟悉無比的小樓前，想要敲門，卻看見『自己』曾經的父母親人和另一個貨真價實的『自己』其樂融融的共聚一堂時。她終於明白了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絕望。」
「西琳是第二個重大突破，我真沒想到她居然能夠成為輪迴者。更想不到她居然也能夠誤打誤撞的將文明之理再度擊破。我本來以為崩壞世界會像是咒怨一樣煙消雲散。但我卻沒想到那個世界居然還有別的轉機。」
畢竟，自己便是她在此刻唯一可以交談的對象了。
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一切都是徒勞的。她是嫦娥，是艾綺德拉，是校條祭，是孔慈，是龍朔……但她同時也都什麼都不是。所謂的穿越者身份不過是一個在世界的夾縫中讀取了世界記憶的散逸空殼。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歸處，沒有故鄉。
「但只有破壞可不夠，你費盡心力，應該不是只想要破壞掉這些困鎖了你無盡歲月的劇本吧。」洛葉隨意地問道，她知道自己就算不問嫦娥也會說出答案。但她覺得自己或許還是應該配合地問上兩句。
「久違了，我所經歷過的三千四百三十一個世界。」
「我知曉並理解這一點，和我類似的人。」洛葉微微頷首。「落葉歸不了根。因為落葉根本就沒有根。在如同幻影一般消散之前燃燒已然是最好的歸宿，那樣至少還能夠散發出些許的光和熱。」
「你理解這一點嗎？和我類似的人。」
而她想要送給這三千多個她所碰觸過的世界的事物，只有一樣。
嫦娥伸出手，指尖在探出的剎那化作點點星輝奔向那三千多個截然不同的門戶。她伸出的那隻手先是消失，然後是肩膀，半身，脖頸，頭顱。
啊，久違的感覺，自由的感覺，解脫的感覺，寧靜的感覺。
「我想沒有人會為此抱怨的。」洛葉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西琳一定想不到，她投下的那些模因病毒居然激活了崩壞意志徘徊于那諸多個輪迴之中的自我。而在知曉了一切之後，崩壞意志便毅然放棄了自己過去現在與未來的一切，以和-圖-書身合道，填補了失落的天。」
她注視著宇宙的邊界，凝望著那三千四百三十一道同步的因果之鏈。
「你有在娘胎里待過嗎？」嫦娥反問。
「你們，自由了。」
——『但我到底是誰呢？我最初的名字的確還記得，但它就和我之後所擁有的那許多個名字一樣毫無意義。』
遺留的灰燼與溫熱滲入土壤，是否能夠讓大地孕育出新的樹苗？
「我親眼見證了咒怨世界的壞毀，然後知曉了輪迴者所具備的特權。於是我在之後便藉著先前所記錄下來的輪迴者們的印記聯絡上了楚軒。並且和他達成了初步的合作協議。」
「執念不消，如何成聖？」嫦娥嘆息著：「我的執念是回歸故鄉，但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故鄉。我註定會在成聖之時道解。既然如此，那麼還不如死得更有價值一些。」
「很久以前，有一個靈魂跨越了世界間的障礙。她作為茫茫穿越者中的一員而抵達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並在那個世界上獲取了一具新的軀殼。」
「所以，落葉永遠都歸不了根。因為它根本就不曾於枝條上懸挂，本質不過是轉瞬即逝的幻影。」
她伸出手，觸碰破裂的星空。彷彿有著無形的線從她的指尖向外蔓延，眨眼之間，便連接上了數以千計的未知地界。
——『或者更加準確一些，真正的嫦娥，瑤池學派的唯心系練氣士嫦娥。早在她第一次跨越世界的時候就死了。』
星空之中響起了輕靈而又悠久的歌謠。沒有曲調，沒有節拍，但它卻在連綿不斷的齒輪崩壞聲中清晰的傳出。化作一副宮裝少女模樣的嫦娥赤著雙足行走于星空之上，越過永遠也抵達不了地球的三體艦隊，越過靜止的冥王星，越過展開的三月系統，越過停滯的大氣，越過凝固的海濱，然後越過在太陽椅上陷入靜滯的西琳和德麗莎，看向洛葉。
因為落葉從一開始就沒有根。
「對，只有破壞還不夠。除了有主神保護著的輪迴者以外，聖人以下沒有資格去觸碰文明之理。我是准聖，是殘聖，或者別的什麼更加接近的東西。如果非要去碰倒也並不是全無策略。但我只能夠碰一次，因為只要擊破一次文明之理就會被人道所敵視。像是我這種沒有根底的，擊破一次大概也就結束了……如果在遇到你們輪迴者之前或許我會這麼做吧。但在遇到你們之後，我找到了更加合適的廢物處理方案。」
穿越者不能夠從世界中帶走任何東西，因為所有的物質或者能量都在設定了劇本的宇宙中有著屬於它自己的位置。那麼，穿越者自己……又是如何從世界上離開的呢？
「真是的，搞得這麼傷感。人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該做的事情終歸還是要去做的呢……對，各位猜的沒錯。我是有一件各位一直都想要，但卻又始終沒有的禮物要交託給各位。而我想各位也都知曉它的內容。」
「正是。」嫦娥點了點頭，望向一點點崩壞裂解的星空。「但是我運氣比你好，你已經只是余火。而我還有著享受燃燒的機會。我活得終究要比你久上一些，看過的風景也比你所經歷過的要豐富一些。」
難道說……她自己，其實也只是一個幻影，一個根本就不存在wwｗ•ｈetｕboｏk.ｃom•ｃｏm的偽物嗎？
——『不過，哪怕是假的也好，果然還是想回去看看啊……』
「她是個才能不足的人，一心只想著回歸故鄉的願望，卻沒有注意到那究竟是一個怎樣黑暗墮落的時代。想要從西方前往東方的旅客從始到終都只有她一個。而在確定她身上的財富已經所剩無幾之時，重金雇傭來的保鏢也起了別樣的心思。既然想要回到東方的人只有她一個，那麼便讓她獨自上路便是。」
不過又是一個循環往複的劇本罷了，不過又是一場不會蘇醒的噩夢罷了。無論她做了什麼，改變了什麼，最終的結果都是一致的——所有的一切都會在劇本重置時還原，唯一不會發生變轉的只有她的記憶和心。
于荒野上流浪的旅行者們感受著奇異的節拍，心中的絲弦輕輕顫抖。
落葉永遠也歸不了根。
那麼，若是無根的落葉在地上燃燒殆盡。
——『嫦娥早就已經死了。』
「我在過去造訪了各位的土地，收穫了不少喜悅，不少哀傷，不少快樂，不少憂愁。有很多值得銘記的事，有很多值得回憶的事。而很不好意思的是我在過去一直都囊中羞澀，連點禮物都沒留下就這麼灰溜溜的離開。這真的是非常的不好意思。」
「嗯，要走了。」嫦娥回答。「我的才能畢竟有限，成不了聖。補不了天，合不了地，逐不了日。但若只是奔個月則勉強能夠做到。我的成聖已是必然，而藉由你們輪迴者的手，我在文明之理破碎時不需要承擔人道反噬。那麼，我便可以在我消失之前，用真正的聖人威能完成我最後的工作。」
「那麼，永別了。于升華之時便步入涅槃的彷徨者。」
虛空之中的歌聲愈發的清晰了，崩裂的星空已經蔓延到了大半個銀河。不靠近地球這一邊的仙女系早就已經化作虛無，而更遙遠的星團則也逐一地沉入黑暗。
這是有價值的嗎？無人明悟。
「……你的心倒是大。」
嫦娥的一切都在此燃燒殆盡。而在最後，還剩一節指尖的部分卻在化作星輝之前有著些許遲疑。
「這個迷途的靈魂對她所抵達的新世界毫無興趣。她的心愿只是回到她的故鄉——她失敗了，一個充斥著妖魔鬼怪，科技水平卻沒有絲毫髮展的愚昧中世紀如何能夠讓她跨越世界的間隔回到故去？所以她便退而求其次，既然回不到故鄉，那麼死在和故鄉相似的土地上也未必不算了結心愿。」
洛葉的時間就此停滯，整個宇宙於此刻唯有嫦娥一人還睜著雙眼。她的形體步入虛空之上的虛空。在維度與能量之海交接的境界線上注視著多元之中所正在發生的一切。
「時間倒流，劇本開始重置。無知的女人第一次知曉什麼叫做文明之理，什麼叫做命運無常。除了她自己的心和記憶以外，整個世界的一切都在眨眼間回返到了故事最開始的那個時候。同樣的故事又發生了一遍，然後她便知曉一切皆為虛妄。」
她的視線微微偏轉，看向靜止的西琳。
然後，她知曉了世界的真相。
——『哎呀，之前約定好的事情差點就忘記做了呢。』
——『所以，姑且就將我當做是嫦娥吧。瑤池學派，唯心系的練氣士嫦娥。』
——『我不是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