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那個贏得了比賽的年輕人，然後那位年輕人也看向了她。只是一個簡單的視線交換，昆特牌冠軍便明悟了人偶術士的真實身份。而後者隨即點點頭，身形偏轉，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蕭宏律點點頭，繼續說：「……則是弗洛拉姐姐你為我們所安排的保護。我們在這個世界中是見證者，只要見證世界循環便可獲取力量。而其它的輪迴者沒有保護，所以隱藏著的聖人軍團成員便會下意識地找上它們，被它們殺死，然後，世界融合，重啟，開啟下一個循環……我猜得沒錯嗎？」
在卡片彙集之前，她沒有感覺到哪怕一點異樣！毫無疑問，這是不屬於信息魔法，也不屬於主神所提供的常規三眼族強化的一門新的術法技藝。而這門技藝如今只在蕭宏律一人的掌握之中！
「第四千三百三十三次。」艾麗斯的眼眸重新回歸於穩定，然後回答：「你在那一次選擇放棄，不再離開尼迦佛德而是在這裏打牌。而在那之前，你在每一次循環中都嘗試著想要破局離開。」
「衛冕冠軍！衛冕冠軍！衛冕冠軍！」——昆特牌的擁護者們高喊尖叫著，看著那位冠軍如同看著他們的王。
他眨了眨眼睛。說：「當然，我想我應該不是從一開始就這麼消極的。在這之前我想我應該也嘗試著努力過幾次吧……弗洛拉姐姐，你能夠告訴我，過去愚蠢的那個我，究竟是在第幾次循環時放棄做這種無用功的呢？」
很顯然，他抵達目的地要不了多久。但在那之前，艾麗斯絕對會比他更快一步前往另一個目標。那是張傑，零點，霸王等三人所在的刺客信條世界觀。而相對於其它人所在的世界觀而言，這個由電子遊戲衍生而來的碎片世界群顯然有些能級低下。
這裡是尼迦佛德，巫師世界觀的遊戲中主要作為背景板而存在的南方帝國。這裡有著hetubook.com.com整個世界觀中最具威權的君主，有著整個世界觀內最滑稽的馬戲團和最資深的樂隊。同樣，這裏還有全世界里最優秀，最聰慧，也是最受大眾所認可的昆特牌大師。
「……原來是這樣，我大致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蕭宏律托著下頜，點了點頭。「雖說我並沒有像是詹……柯麗姐姐那樣能夠感知到過去的痕迹。但我的確察覺到了自身的『質量』出現了不正常的增長。結合陶森特那邊的一堆怪事以及我觀測柯麗姐姐時所發生的一些異樣我倒也推測出了幾個不成熟的猜測。不過看起來我似乎猜得挺準的。」
「我是打算這麼做。」少女心下嘆息，除了嘆息之外，她能夠做的便也就是看向遙遠的澄澈天空。彷佛有一顆晨星從天穹墜落，然而此刻的她已經無能為力。「儀式的提前結束是突發事件，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便沒有其它的彌補虧損的手段。在和惡魔隊正面接觸之前，我們需要將其它的輪迴小隊予以掃除——
她被艾麗斯留在了那座碎片世界之中。果實的成熟正在加速，等到最後的環節開啟之後統合為一的巫師世界觀將開啟最後一次循環。而到了那時，伴隨著這個碎片被果實本體所吸納，她也終將降下，然後完成獨屬於她自己的升華之道。
「你很早就發現他們了？」
「沒有必要這麼做。」艾麗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道：「服下這顆果實，你或許就有機會追上我們。這是本來就預定好了要做的事，你沒有必要因為一些意義不大的想法而做出改變。」
就在下一刻，兩人所在的整座城市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折迭，活物化作死物，死物化作雲煙，而雲煙往蕭宏律豎起的手指中央彙集，最終凝聚成了一個完整的形狀。
這不正常，因為這隻是昆特牌罷了。牌打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再好也不過就是打牌，在這並不安穩的亂世中打牌的技術並不能夠為他們提供額外的保護。
「在這裏可以叫我弗洛拉。」艾麗斯回答，說出了那個初次降臨到這個世界上時所獲取的名字。
不久之後，艾麗斯離開了巫師世界觀所在的事項枝杈。蕭宏律沒有和她一起走，因為他自己便有本事自己去走——當艾麗斯離去之後他也隨便找了一個邊緣的碎塊世界繼續去打他的昆特牌。而在打牌的同時他又以世界為舟，航向了遙遠彼方。
蕭宏律說得對，他已經不需要再去撞南牆了。因為他，已經撞破了南牆。
張傑這傢伙也就算了，他原本就是無限接近第四階的三階極限。把他扔過來更多的是希望他能夠很好地照顧剩下的兩個蠢貨而不是期待他那遲早會到來的晉陞。然而事實證明，他張某人……似乎……並不是很擅長當保姆。
他遠離了巫師的世界觀，而目標則是那曾經屬於艾麗斯的第八根事像枝杈。艾麗斯在那裡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去處理。而他當仁不讓地接過了這項任務。
這是他的道，他的道基，雖然目前還不知道他所行之道的內容。但他卻毋庸置疑地已經站在了屬於他自己的道路之上！
「有兩人已經自行離去，而費麗霞·柯麗已經蘇醒。她不需要我們的支持便可直接觸碰第四階，而你是我所尋找的第二個人。在你之後，我大概還有兩站路，視情況或許三站。」
少女的眼眸之中，有著輪轉的輝光一閃而過。
「只是成長了而已。」蕭宏律微笑著回答：「那麼接下來需要我去做什麼？按照弗洛拉姐姐你的說法，狩聖儀式已經接近結束。之後應該就是大決戰的環節了吧……你打算前往各個世界，將我們的同伴們逐一喚醒嗎？」
「以前我一直以為只有隊長大哥那樣子的傢伙才https://www.hetubook.com.com
會撞破南牆都不死心。沒想到，原來我其實也是一個了不得的蠢蛋啊……四千多次，過去的我還真是喜歡鑽牛角尖。但過去終歸是過去，現在的我……已經不會再去撞南牆了。」
「四千多次么……」蕭宏律輕輕咀嚼著這幾個字，啞然失笑。無聲的笑容中彷佛有著某個無形的枷鎖從他身上祛除。他整個人的氣質都在那一剎那有了微妙的變化，然後他嘆出了一口悠長的氣。
二十分鐘后……
艾麗斯閉上眼睛，然後睜開。她的視野迅速轉換，從荒蕪寂靜的破碎世界中重新回歸到了巫師世界觀下大城市特有的喧鬧繁華之內——她眨了眨眼睛，周遭的一切物質結構便在她的思維中清晰顯現。
「明白了，決戰前的清場么。」蕭宏律一副我完全弄明白了的模樣。「那麼，帶上我一起去吧。柯麗姐姐自己就能夠開啟第四階但她卻依舊想要留下來，那麼她大概和我不一樣，她對這個循環了很多次的世界或許有了一些……比較特殊的情感。若是我繼續留在這裏，一些比較特殊的安排，她大概就不太好做了吧。」
【一件麻煩事完成了，但這隻是一堆麻煩事中最簡單的那件。畢竟……我一直都挺看好她的，有這樣的成就也不算離奇。可惜，若是按照我最初的估算，我原本以為坎帕夫斯基會後來居上。沒想到，我的估算還是出現了那麼一點誤差么。】
詹嵐被艾麗斯留了下來……她已經做出選擇，那麼艾麗斯在接下來也就不需要在她身上耗費過多的時間。說到底，這座狩聖儀式終究是中州隊的主場，在儀式運作到最後環節，或者因為特殊情況壞毀之前。根本就不需要對儀式內成員的生命安全心生擔憂。
有一場不存在於原世界觀的昆特牌大賽正於此展開。而當艾麗斯降臨的這一剎那正好便是決出勝負的時刻。當衛冕冠軍以絕對優m•hｅｔｕbｏoｋ.coｍ.ｃom
勢將挑戰者碾壓出局的那一刻，整座用以舉辦昆特牌大賽的城市都發出海嘯一般的歡呼。
在前往這個世界時，艾麗斯並未因為詹嵐和蕭宏律的優異表現而抱有過多期待。而事實證明她的判斷是正確的。因為三個並不算聰明的相對強大傢伙加上一個低能級的世界本來就不怎麼可能碰撞出過於艷麗的火花，且結果也正如她所預想的那樣。
那是一張卡牌，一張背面是黑色旋渦，正面卻倒映著一座繁華城市的精緻繪卡。城市中車水馬龍，人頭攢動。歡呼和樂曲連綿不絕，慶賀昆特牌的競賽決出冠軍——兩人所在的酒樓在剎那間化作巨石堆積而成的廢墟，而石塊和黑土所構成的曠野一直延續到艾麗斯視線的盡頭！
「畢竟呢，我就算是想做什麼也沒多大意義呢，弗洛拉姐姐。」年輕的昆特牌冠軍聳了聳肩。「你們早就為我安排好了一切，而我就算是想要做點什麼有趣的事，沒有借力的槓桿便也無法跳出這個世界的範疇。而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很多很多的世界……如果是在過去，那麼我或許還會嘗試著證明一下自己。但是在認識到了我和姐姐你們的層次差距之後，我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而交談的場所則在這座城市中最好的酒館之中。
慶典仍在繼續，這場決出了勝負的昆特牌大賽之後仍有宴席的流程。而當樂師們彈奏起琴，舞者們揚動身姿，禮花和開封的啤酒氣息在空中回蕩的時候。第不知道多少次獲取了衛冕勝利的昆特牌冠軍便在眾人的恭賀中悠然暫退，前去會晤貴客。
【蕭宏律。】
「狩聖儀式的事情我只需要看輪迴腕表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陶森特那邊的消息傳過來后，我便猜得出有輪迴者降臨到這個世界上，而不能夠說出名字則是愛……」
「你……」艾麗斯勉強從喉嚨中擠出一個字，後續的內容則卡死在了腹中——自己的同伴們
和-圖-書並不是脫了自己的幫忙和輔助便一無是處的廢物。他們有他們自己的才能，他們自己的際遇，而當這漫長的自由發展時間交予他們手中之後，他們理所當然的便能夠散發出屬於他們自己的光彩！
——狩聖儀式雖然因為惡魔隊的緣由而無法直接生成大規模干涉，但我已經物色到了一個不錯的舞台。在那裡，我們將能夠排除掉印洲，森洲，天神三隊。而在那之前，我們需要集結足夠多的戰鬥力。」
他做得到，因為他已經不需要智者們的扶助便可自主地行走在超凡之路上。雖然時機未至，還未踏出那關鍵一步。但對於他這一類人而言，一個沒有被高層次的超凡生命給特意下上限制的碎片世界，是不可能關得住他的。
……
「放棄了嗎？」艾麗斯微微歪過頭，心中有著說不清楚的情緒掠過。信念的動搖對於活物的超凡之路可謂是致命的打擊。自己是不是太過於關注其他人，結果反而忽略掉了這位進入輪迴世界時年僅十二的少年的想法？
這很正常，因為艾麗斯認識冠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她知道冠軍那副帝國年輕人的面孔下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真實。知道他的真名實為——
「當然咯，畢竟昆特牌可是一項全民等級的大活動。那些商人，騎士，僧侶，傭兵……只要他們在大陸上行走，他們就會愛上這少有的娛樂活動。而我只需要等待並且豎起耳朵，所有的情報都會很順利地來到我這裏來呢。」蕭宏律微笑著說道。
「你猜的沒錯。」艾麗斯認同了他的猜測。「所以你就決定待在這裏，除了打昆特牌以外什麼都不做？」
少女講解中……
【詹嵐的問題已經解決了，等這一次劇情結束，她解開第四階基因鎖便基本不存在任何難度。啊……不依靠智者們的安排而是自己獨立完成晉陞，她日後的潛力不會就此止步。】
她的話伴隨著蕭宏律豎起的兩根手指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