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告辭就是了。」
「你們這幫北佬，太不像話了！」桂花怒道。
這已經擺明了是欺負外地人。桂花將那瘦子給打了，侯啟釗覺得面子上掛不住，說什麼要替兄弟討回這個面子來。眾人議論紛紛，卻沒人敢替何星萬出頭。
「這都不會，練什麼武？」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地上的一個藥瓶，「不知道你這葯管不管用，等把你胸口碎了，再擦藥上去，看看靈不靈，如果靈就罷了，如果不靈，那就叫警察抓了你這個賣假藥的騙子。」
正猶豫著，何星萬走上前，笑道：「原來閣下會鐵布衫，那我們父女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我們這就收攤走人，你老高抬貴手。」
了空習慣性地摸了摸腦袋，以前是個光頭，摸起來挺舒服，如今已經長出了頭髮，卻還是沒改得了這個毛病，「大爺，我剛才可是幫你……你怎麼這麼說話？」
「少廢話！你跑了我上哪找？」
梁贊四下看了看，卻沒見到弘決的身影。
何星萬趁其不備，將桂花向自己身畔拉來，右手猛然間平出一和-圖-書掌，中指插向侯啟釗的檀中穴。侯啟釗就覺得渾身的肌肉如觸電一般顫了一下，還沒等反應過來，何星萬變掌為拳，在同樣的位置，驟然一擊，也不見他有什麼太大的動作，只不過是肩膀微微一聳，侯啟釗兩百多斤的身軀竟然站立不穩，咕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嘔吐。中午喝了幾斤好酒，吃了幾隻螃蟹，被這一拳全都給打了出來。
何星萬搖了搖頭，「真是對不住了，我們父女還有些要事要辦，如果你要錢的話，改日一定奉上。」
梁贊見他露了剛才的一手，心中也不由得打鼓，有心相幫，但自覺無能為力。自己初到瀋陽，不知道該不該攪這趟渾水。他有俠義之心，卻不是個魯莽之人，心裏盤算著該怎麼幫那對父女一下才好。
侯啟釗哈哈大笑，「王法？老子就是了。」
「瀋陽就沒有王法嗎？」桂花吼道。
何星萬咬了咬牙，「好，好，那就試一試。」
「我今天喝多了，身體不太舒服，」侯啟釗吐了半天，這才起身說道：「便宜了你們和*圖*書！我們走！」
侯啟釗冷哼一聲，將藥瓶打翻，「這件事，沒完！」說完便帶著一眾無賴，夾著尾巴走了。
那些潑皮一陣鬨笑，「她來最好光著脊樑，可別弄髒了這一身花衣裳。」
何星萬攔住她道：「別得罪了所有的北方人……終究不是咱們自己的地方……我來，我來。」
「他怎麼會在這？」彤兒皺了下眉頭，「那那個老和尚呢？」
桂花手指被捏得生疼，卻依舊怒目而視，「你這幫無賴！」
何星萬申斥道：「臭丫頭，就會惹禍，你懂什麼？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點離開瀋陽。」一邊收著攤，一邊催促著桂花快一些。
哪知侯啟釗不躲不閃，只把雙眼一閉，桂花的兩根手指可就再也插不下去。他反過手，掐住桂花的手指，「你還真狠啊，三爺不過跟你鬧著玩，你敢來真的？」
「你就想看這個？去死吧！」彤兒擰著梁贊的耳朵罵道。
梁贊忽然喊道：「對，我們要看胸口碎大石！」
桂花怒沖沖說道：「爹幹嘛對他們這麼客氣？還給葯，不如喂和-圖-書狗！」
彤兒捅了他一下，「你跟著起什麼哄啊？」
何星萬拱手作揖，連連陪著不是。但「凈街虎」哪裡會心軟，上前一把抓住桂花的肩頭，便要扯她的衣服，別看桂花對付那個瘦子可以，但侯啟釗人高馬大力氣不小，桂花掙扎了一下竟沒掙脫。
侯啟釗見何星萬服軟，便更得寸進尺，冷笑了一聲，看了看桂花道：「剛才說了，我們不是叫你來，是叫她來！」
了空笑呵呵地也過來幫忙，卻被何星萬推到一邊，「沒本事的，就不要替人出頭。惹了大禍跟我們可沒關係。」
梁贊此時有些看不下去了，幾個大男人當街欺負一個弱女子，這算什麼本事？就算他們父女耍些小把戲，也不過是為了博人一笑，沒有什麼大錯。更可氣的是滿大街的人，指指點點，沒有一人敢替那對父女出頭。
梁贊低聲道：「你看不到，那個女的胸很大的。這要是胸口放塊大石頭，不知道會不會把那裡給壓扁了。」
何星萬冷哼一聲，「鬼才是你大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侯啟釗洋和-圖-書洋得意，一把將桂花翻了過來，任桂花肘擊拳打，渾然不懼，「走人就算了？錢就不給了？今天不試試你的葯，絕不善罷！要不就把這小妞帶回去，陪我們玩幾天。」
「不行！」侯啟釗一把抓住何星萬的胳膊，「說好了要演的，大家都等著呢，你可不能這麼走了。」
桂花一個大姑娘，在當街被人拉拉扯扯，早就羞得滿臉通紅，也不管會不會惹禍了，伸出兩根手指對準侯啟釗的雙眼，直插過去。這一招出手，便又後悔，這傢伙雖然是個無賴，但這招二龍戲珠未免出手太重，這要插個正著，那雙眼珠子可就再也沒用了。
侯啟釗這才知道這個何星萬深藏不露，剛才那一擊分明是南拳里一招極其霸道的鐵指寸勁，還是這老東西手下留情，不然只這一擊，便能叫他一身的橫練功夫徹底報廢。別看這個老東西表面上平平無奇，實際他的武功簡直深不可測，比那個花拳繡腿的桂花女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那邊何星萬道：「這個咱們可不會，你看我這一把老骨頭……」
「哎呀！居然有人和_圖_書敢抱打不平？」侯啟釗撇著嘴道。
只是他穿著俗家的衣服，倆月不見，他竟然還長出了頭髮，混在人群中，梁贊剛開始還沒太注意。
侯啟釗哈哈大笑，「小娘們，勁還挺大。」
所有人都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
「這簡直欺負人！？」人群里終於有一個毛頭小子走了出來。梁贊一見此人，眼前一亮，「咦？這不是了空嗎？」
「開玩笑的吧，胸口碎了，不就死了？」何星萬依舊低聲下氣的樣子。
何星萬趕緊賠不是：「哎呦，侯三爺原來有病在身，真是對不住，你們還不快扶他去休息。」
何星萬趕緊拿過一個瓷瓶，「這是上好的跌打葯，一劑見效。」
可侯啟釗卻並不買賬，「咱們有分寸，放心吧，嘿嘿。」
其實侯啟釗在小河沿一帶是出了名的小霸王，否則人家也不會叫他「凈街虎」，只要他看不上眼的，那就倒了大霉，他惡名遠播，有一身橫練的武功，偵緝隊的隊長張詩道又是他的姐夫，他打你不犯法，你敢動他，搞不好就要進班房，那些平民百姓知道他的底細，哪個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