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十的眼睛里,似乎閃爍著一道光,馬上轉憂為喜,「能,你要聽多少次都行……」說完俏臉一紅,轉過身去。
阿十希望梁贊能真正愛上自己,而不僅僅是傾心於她的容貌,她希望的是刻骨銘心的那種感情。
那女子又是甜甜地一笑,轉身坐到假山下的一塊石頭上,低頭擺弄著裙角,即不說話,也不離開。梁贊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孩,顯然她對自己有好感,但是卻又惜字如金,似乎不太懂得表達。不過這也符合她文靜纖弱的外表。
梁贊似乎覺得有點無趣,這個阿十簡直可以說是完美,但和彤兒相比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因為彤兒是活生生的人,會生氣、會打人、會撒嬌,而阿十是仙女一樣的人物,舉手投足都顯得那麼超凡脫俗,反而叫梁贊敬而生畏。
阿十輕嘆一聲,暗道:他果然是我的知音。
梁贊嘖嘖稱奇,「厲害,看來你也懂內功啊。」
阿十把玉簫抬起,吹了幾聲,「是這個嗎?」
說自己竟然忘了攙她起來嗎?梁贊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那你也會武和*圖*書功嗎?」梁贊問道,問完了又覺得是廢話,她如果不會武功,怎麼肯能突破古月山莊的層層守衛。
梁贊微微一笑,「幸虧有你的曲子,現在已經好多了。能不能再吹給我聽?」
阿十道:「不告訴你。」
「嗯!」阿十似乎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含著笑意點頭答應著。
女子輕輕搖了搖頭,這才發現自己還抓著他的手臂,趕緊向外推拒了一下,梁贊肌肉下意識地反彈,那女子臉上一紅,竟不由自主地多捏了幾下,過了一會兒,才羞澀地說道:「快放開我。這個樣子……被人看見……」
阿十幽怨地望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阿十聰明絕頂,見梁贊沒有任何表示,心中便已經瞭然。看來他喜歡他的未婚妻更多一些,他和黎蒼天一樣,也都是至情之人,這樣的人最為可靠,但是也最不容易得到他的真情,
梁贊剛才一直在盯著她看,漸漸地竟有些痴了,保持著這個姿勢足足有半分鐘之久,「啊,對不起。」梁贊聽那少女說話,這才把她輕輕扶起,「我……」
梁讚hetubook•com.com歎了口氣,「哎,別提了,有些時候,總是要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身不由己。」
阿十笑道:「因為我不想騙你。所以就不告訴你了。」
梁贊問道:「你和胡莊主認識的?怎麼半夜三更的到古月山莊來?」
梁贊又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運所迫,人從來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
阿十輕輕點了點頭,「略知一二,你方才血灌瞳仁,分明是內傷發作,加上心情煩悶,內息無處發泄,因此才會覺得丹田脹痛。」
梁贊笑道:「好,阿十。呵呵。」
梁贊微微一怔,見阿十的神情,分明是在說她自己,便故意問道:「她喜歡的人是誰,誰又不喜歡她?」
那女子見他突然衝過來,本來已經提起的真氣,全都卸掉,驚呼一聲,任自己從假山上摔下,梁贊頃刻趕到,就好似事先排練好的一樣,配合得恰到好處,梁贊在女子腰間輕輕一挽,將她攬住。那女子便橫擔在他的手臂上,她的腰身柔若無骨,整個身子向後揚起,長長的秀髮險些碰到地面,一隻玉https://m.hetubook.com.com足高高抬起在梁贊的臉側,另一隻則豎起著腳尖,勉強點地,拿著玉簫的手楊到身後,另一隻手卻握著梁贊的胳膊。長長的白裙,隨風飄起,這哪裡是失足掉落,分明就是在月下翩翩起舞。
梁贊道:「我是要去上海,但是卻不能跟彤兒一起。現在她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心裏自然放不下她。」
梁贊微微一笑,見她把玉簫放在朱唇邊,那悠揚的簫聲再次飄來,格外溫馨。梁贊閉目聆聽,宛若在仙境一般,只是與方才的簫聲相比,雖然音律一樣,但這一次裏面似乎暗暗地有些憂傷,梁贊的心不禁微微一顫。
梁贊可不是傻瓜,這少女分明對自己有意,但我只與她見過一面啊,一見鍾情這種事聽過的不少,見過的可不多。現在彤兒不在身邊,就算這女子再如何美麗,再如何深情,自己也不能見異思遷。當初和彤兒海誓山盟,現在若是再鍾情于旁人,那些和彤兒說過的話,不是連個屁也不如?她在世上孤苦無依,把自己的將來完全託付給我,我梁贊做事頂天立地,怎www•hetubook.com.com能相負?
阿十笑而不答,梁贊料想她的武功應該不會很高,不然怎麼會從假山上掉下來呢?
梁贊點了點頭,阿十笑道:「這個曲子叫《苦海靜心決》,不管你受了多大的苦難,遭受了什麼委屈,心情有多憂悶,聽到這個曲子,心情就會平靜許多,特別是修鍊內力的人,如果走火入魔,用它調理最好不過。」
如果叫他愛上一個人,那他也會一生一世地愛下去,因此這樣的人也最值得珍惜。
阿十聞聽神色黯然,默默無語。
「別叫姐姐……你叫我阿十就好了。」女子輕聲說道,那聲音也和她的人一樣甜美。
梁贊一愣,「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幹嘛不告訴我?」
「所以你才心情煩悶嗎?」阿十輕聲問道。
梁贊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坐到女子身邊,「阿十姑娘,我應該叫姐姐吧,哈哈。」
她衝著梁贊眨了眨眼睛,臉上又是羞澀,又是溫柔,扭過臉去甜甜地一笑,竟是再也不敢去看梁贊的臉。
那女子大窘,俏臉一紅,轉身要走,腳下卻一滑,從假山上跌了下來。
梁贊https://www.hetubook.com.com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嗯,不過這一次,聽得我很感動,總覺得和剛才有所不同,似乎……似乎……有個少女在默默地哭泣,在用她的眼淚替我撫平創口一樣的,可等我一睜開眼睛,那少女便又消失不見了。」
一陣香風襲來,梁贊只覺得心曠神怡,輕聲問道:「姑娘,你不要緊吧?」
「因為那少女喜歡的人,不喜歡她。」
梁贊又問道:「你剛才吹的是什麼曲子,我本來修鍊了一種邪門武功,結果體內真氣散亂,時常都要受內力反噬之苦,但聽到了你的曲子后,心情就平靜了不少。真是奇怪。」
「你……不想去上海嗎?」
一曲終了,阿十回過頭來,問道:「感覺好些了嗎?」
她也不是故意為之,只是看到梁贊臉上的胎記不見了,顯得英俊了許多,一顆芳心沒來由地覺得慌亂,因此才差點掉了下來,但以她的輕功,只需輕輕一轉,便能穩穩回到假山上,偏偏梁贊輕功大進,眼看著女子失足,想也沒想,叫了聲「小心!」人已經從窗口躍出,十幾步的距離,梁贊的足尖之點地兩次,便已經衝到假山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