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贊煞有介事地說道:「這個你不認識?這個叫骰子,你別小看它,沒飯吃的時候,我和彤兒用它贏過不少錢呢?它可是能生錢的傢伙呢。」
梁贊把玉簫接過,又怕看不清歐陽冰的手型,便順著她的手指按下去,免不得便要肌膚相貼,那粗糙的手指,劃過歐陽冰的柔荑,溫暖而又有力。
雖然歐陽冰的話里,含義頗多,但梁贊卻因突然得到寶貝,有些欣喜若狂,一時也沒細心體會。他想:既然人家女孩子已經給了東西,自己也應該送人家點什麼,表示一下才好,可是翻遍了全身上下,也找不出一件寶物來。最後從口袋裡摸出了一粒牛角做的大骰子,「那這個給你吧,我這些日子一直都在逃難,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只有這個。」
他照著hetubook.com.com歐陽冰所教的,吹了兩下,果然和剛才大有不同。只是唇齒間竟然有甜甜的味道,他這才想起是歐陽冰剛剛吹奏過的緣故,自己等於是間接地吻了她的香唇。不過有了剛才互相交換玉簫的一幕,歐陽冰便不再那麼羞澀了,而是繼續指點,「你的手要再按緊一些,這樣音才准。要這樣……」
如此一來二去,那支玉簫便不住地再二人的唇齒間交換,梁贊悟性奇高,把《苦海靜心決》的曲子全都給記下來了。
梁贊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無數的葉子、花瓣在身邊緩緩落下,「很美妙。還想再來一次。」《苦海靜心訣》梁贊記住了,但《春曉落花曲》卻因剛才迷迷糊糊的一點也記不起來。
梁贊把玉簫放在嘴邊吹了兩下和*圖*書
,卻只發出嗚嗚的聲音,難聽至極,梁贊笑道:「它到我這就不靈了,吹不出那麼好聽的音樂,真是暴殄天物了!」
一抹朝陽躍過了地平線,映照在梁贊的臉上,他的心頭久久無法平靜,在那一瞬,他忽然發覺自己同時喜歡上了兩個女子,但是那緩緩升起的朝陽卻告訴他,太陽只能有一個。
歐陽冰也沒用輕功,而是緩步走下山去,梁贊躍上假山,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給梁贊的感覺,自己剛剛和這個仙子一樣的人物,經歷了一場亘古未有的千年絕戀。即便歐陽冰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里,他還是久久無法忘懷。他把玉簫放在唇邊,輕輕吹奏,卻找不回兩個人一起吹奏時,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反而有一種淡淡的落寞之感。
歐陽冰現在全
hetubook.com.com身都變得白裡透紅,更顯得嫵媚動人,她柔聲道:「我也想……可是那曲子不能一天合吹兩次的,否則……否則……你的身體會受不了。」
梁贊逗笑她了,便信口開河起來,「你要不是神仙,夜半三更的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你是女鬼?」
歐陽冰整了下衣裳,神色卻突然暗淡下去,「我也不是鬼……苦海靜心決能緩解你的痛楚,希望對你有用。」
沒想到一粒一文不值的骰子竟然換了一支價值連城的玉簫,而阿十竟然還給它取了名字,這就說明這個禮物深得其心,梁贊自然大喜,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卻不知道:其實不管他送給歐陽冰什麼,她都會欣然接受。
只是手腕處的肌膚相貼,叫歐陽冰心猿意馬,似乎越來越難以自持,到了後和*圖*書來,她所吹奏的已經不再是平復內息的《苦海靜心決》,而是奪人心魄的《春曉落花曲》。
「我知道,別說,」歐陽冰道:「我也沒想到會這樣,但是……我很開心,從今天起,我就叫你阿七吧,免得你說我比你大。這樣你就比我大三個數了。」她莞爾一笑,撿起玉簫遞給梁贊,「芊芊是你的了,你要好好珍惜。」
歐陽冰看在眼裡,臉又紅了,在她看來,梁贊這等於是和她間接在接吻,不由得心中柔情蕩漾。她羞澀地接過玉簫,放到唇邊,「要這樣……」,說著閉起眼睛,輕輕吹奏了幾聲,然後又遞給梁贊,「手指像我這樣按。」
歐陽冰又把玉簫接過來,依然閉目輕吹,梁贊稍微釋然了一些,人家大姑娘都沒想那麼多,自己怎麼胡思亂想起來。他哪裡知道歐陽冰m•hetubook.com•com想的可比他要複雜多了。
歐陽冰忍不住撲哧一笑,「亂講。我不會消失不見的。」
梁贊笑道:「我覺得你就像是一個神仙,給了我一個美麗的夢,然後就要消失不見。」
她抬頭看來看夜空,此時已經微微放亮,「天快亮了,我也要走了。」
她緩了緩,輕輕推開梁贊,紅著臉道:「沒事的,這個曲子……只能我們兩個人一起吹。換做旁人,就會走火入魔。你覺得怎麼樣了?」
「但是方才我吻了你……」
歐陽冰甜甜一笑,把那個骰子當寶貝一樣放到口袋裡,「那可真是件寶貝呢,我就叫它……『初見』吧。紀念我們初次見面。」
歐陽冰自幼習武,少年成名后就離開中原,這輩子也沒賭過錢,不認得這是什麼東西,但覺得四面都有點,倒是個有趣的物件,「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