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人正是梁贊千辛萬苦要尋找的魯七林,只可惜緣分不到,誰也不認識誰。魯七林也是叱吒風雲的一方豪傑,如何能聽得進桂花胡說八道?把臉一沉,冷冷說道:「今天這閑事,你水爺我管定了。羅老爺是我好友,你們要敢傷他半根汗毛可休怪我手黑。」
另兩人見狀,一起攻來,了空渾然不懼,「我不想打人,我不想打人!」雖然《韋陀內經》以防禦為主,但也要看對手是誰,這三個傢伙武功低微,了空就算不用什麼內力,他們也不是對手,他出手又快又猛,兩手左右開弓,那二人哪裡能是對手,瞬間挨了四五個嘴巴,耳朵里卻只聽到了空在那喊著:「我不想打人,我不想打人……」然後就再什麼也聽不清了。
梁贊皺了下眉頭,心中暗想:這個敗家的小娘們兒,肯定是惱我剛才欺負了她,所以故意在這挑撥離間,本來梁贊還想和這個水爺理論幾句,現在可一點餘地也沒有了。
梁贊不知怎麼竟冒出了這麼一句,風塵三俠是《隋唐演義》https://m.hetubook.com.com里的人物,他也不過是信口胡說,好漲一漲己方的威風。
桂花道:「我管他什麼來路,我是南方人,對北方的綠林又不清楚。要是我爹在,或許能略知一二。」
梁贊點了點頭,冷哼一聲道:「你都聽到了,不管什麼水爺火爺的,誰也不能阻止我們取回寶刀!我們風塵三俠怕過誰?」
現在的他早已不是十年前的魯七林,不但武功大進,而且靈島上蝮蛇很多,他也善於用毒,練就了一雙極為霸道的毒掌,現在他自以為武功已經可以入得了絕頂高手之列了,應該繼歐陽姐妹之後成為第五大高手,只不過他為人低調,對於自己的本事並不叫外人知曉而已。
魯七林的臉色非常難看,罵道:「臭小子,你不想打人,還把他們打成這樣?」
原來旅順附近有個蛇島,外人便把那裡稱為靈島,魯七林不但是清水碼頭的老闆,更是蛇島的島主。十年之前,他和兄長魯七相一同掌管北方的水路,後來在天青寨hetubook.com.com與黎蒼天一場大戰,魯七相被黎蒼天用魂泣刀攔腰斬死。這麼多年來,雖然歐陽雪已經淡了復讎之心,也不允許金刀會的人找黎蒼天的麻煩,但魯七林念念不忘舊恨,每日勤練武功,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找黎蒼天報仇。哪怕是違反本門的門規也在所不惜。
梁贊還沒說話,桂花搶著說道:「我們不是道上的,只不過要取回我們自己的東西,你最好少管閑事!水貨,你既然和小日本有勾結,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梁贊笑道:「你不還我們寶刀,所以才有人命,不算在你的頭上,算在誰的頭上?」
門外傳來一聲大喝,「好一個風塵三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旅順口的地頭撒野!」
那三個夥計,邁步上前,就要動手,梁贊卻忽然道:「了空,這水爺不給我們風塵三俠面子,你一個人去把他們三個搞定,打死打傷就算羅老爺的好了。」
了空道:「我可不能殺生啊!」話沒說完,已經抬腳將那人的下盤阻住,那人剛好衝上前來,https://m.hetubook.com.com自己把膝蓋送到了空腳底,這一拳離了空尚有半尺,膝蓋被踢,一個狗啃泥撲倒在地,門牙險些掉了兩顆。
說話間人已經到了門口,好似平地里刮來一陣黑旋風,又快又急,跟著那人的三個夥計還遠遠地在後面跑著,那人卻已經站定身形。
梁贊對這樣的招搖的人頗瞧不起,冷笑一聲,道:「你就是那個姓水的水貨?」
了空沒料到對手出手竟然這麼快,趕緊用兩手架住,但魯七林的手似乎瞬間長了幾寸,儘管手腕被架,但中指的指尖依舊點中了空,好似一條毒蛇突然吐出了舌頭,往眉心處狠狠地舔了一下。好在了空反應也算迅速,微微把頭一仰,躲過要害。魯七林單臂用力,又向前蹭了幾寸,然後在了空頭頂奮力一拍,了空趕緊撒手直接坐到地上才躲過一擊,一骨碌滾到一旁,驚道:「這是什麼怪招啊!破了我大佛寺的武功!」
羅陣育嚇了一跳,「此是怎麼能算到我的頭上?」
這正應了那句古話: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https://m.hetubook.com.com識。
魯七林冷哼一聲,「算你識貨!」
魯七林是成名的豪傑,也不輕易與人交手,回頭對三個帶來的夥計說道:「這幫賊不給我們清水碼頭面子,你們三個去教訓教訓他們!打殘廢了算我的。」
桂花將了空拉起,皺著眉頭說道:「他用的是靈島的蛇拳!」
有個夥計不識好歹,呸了一口罵道:「誰死還不一定!」說罷已經沖了上來,一拳打向了空的面門。
梁贊定睛一看,只見那人四十歲上下,身高一米九左右,微胖,身穿一件黑色的員外氅,腳下穿著馬靴,一頭小捲髮,有些稀疏,卻烏黑髮亮,國字臉,黃眼珠突出眼眶,來回亂轉,高鼻樑,大嘴岔,就好似一條黑魚成了精,面貌兇惡,不怒自威。脖子上戴著手指粗的大金鏈子,右手帶著三枚大戒指,還拖著一個景泰藍的鼻煙壺,腰帶上拴著一塊和田玉佩,連上面穗子都是用金線勾成,只不過穿衣打扮,與他的樣貌不符,看起來十分彆扭,儼然是一個土財主的模樣。
那兩個夥計雙雙癱倒在地,了空定睛一www.hetubook.com.com看,那二人臉上幾個通紅的大手印,雙耳流血,連鼓膜都給震裂了。他趕緊雙手合十,「罪過罪過。我真的不想打人……」
本來了空這句話發自肺腑,但魯七林聽來卻極為刺耳,覺得他分明是有意譏諷。冷哼一聲,道:「你不想打人,那我就偏偏來給你打,就怕你打也打不到!」他把鼻煙壺交到左手,猛地邁步上前,右手成掌平平地直插了空的眉心。
梁贊是初生牛犢,對民國的江湖根本也不了解,自然談不到怕不怕,若論到單打獨鬥的話,這個什麼水爺總不會是大內七禽的對手,他只身前來,梁贊又何懼之有?了空也是初入江湖,懵懵懂懂,就更什麼也不知道。三個人裏面反倒是桂花有些閱歷,梁贊便問她:「水爺是個什麼來路?」
那人眉頭一皺,「外鄉人,在旅順這個地方還沒人敢和我這麼說話,就連小日本兒也要給我幾分面子,你是什麼道上的,敢大言不慚地說誰也不怕?」
桂花瞄了梁贊一眼,「梁贊,這位水貨可不服你,你就教訓教訓他吧……」說完撲哧一笑,躲到一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