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贊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剛要伸手去拿,卻忽然聽到身後一股勁風猛地襲來,梁贊大驚失色,猛地向前躥了數尺,直接跳到床里。回頭一看,卻是那個水爺拿槍指著自己。
魯七林的眼睛似乎都要冒出火來,咬牙切齒地說道:「要你的命!」話音未落已經開了一槍。
「刀就在這,實在是太重了,希望少俠你說話算話。」羅陣育說完,把寶刀出鞘,一股冷森森的氣息叫梁贊精神為之一振。
羅陣育聞聽大喜,「好,少俠是個爽快的人。隨我來。」
不過在沒有見到魂泣刀之前,梁贊也不會輕易把玉簫交出,「用我的玉簫來換回本來就屬於我的刀,你這買賣做的可真是不虧!我這支玉簫就值這麼點錢嗎?」
魯七林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他不懂什麼玉器,不過既然羅陣育更喜歡玉簫,他也沒什麼理由反對,芊芊是歐陽冰離開金刀會後,遊歷大漠時所得,魯七林可不知道這支玉簫原來的主人,否則的話便能和梁贊相認了。
「好吧,你把刀和-圖-書拿來。」
梁贊身法好快,不等子彈打到,連忙向旁一滾,險險脫開。
魯七林倒十分大方,托著鼻煙壺聞了一下,笑道:「羅老爺,你太客氣了,你我多年好友,一把刀算得了什麼?本來那也是你的東西,如果你不想贈我,便只管拿它去換玉簫。」
魂泣刀由天外隕鐵鑄成,削鐵如泥,自然也十分珍貴,但和這塊玉比起來要遜色得多,習武之人自然更喜歡神兵利器,但羅陣育是箇舊官僚,不懂武藝,相反的對金石玉器更感興趣。當下毫不猶豫,「如果你真的想要那把刀,那老夫願意用它來換你的玉簫。」
梁贊這時才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他雖然知道芊芊定然很值錢,卻怎麼也想不到會這麼值錢,大洋、法幣摺合成人民幣,他也不知道多少錢,但是羅陣育居然甘願傾家蕩產來買這支玉簫,足見價值連城,也足見阿十對自己的一番心意,這已經無法用錢來衡量了。殊不知黑白兩支玉簫放在一起,價值才最高。而羅陣育就算把hetubook.com.com旅順所有的產業都交給梁贊也是有賺無賠。只不過他看梁贊實在太過精明,可不是桂花那樣好騙,不下點血本,肯定不行。
他又看了眼魯七林,笑道:「水爺,真對不住了,本來那把寶刀想要送給你,但是現在看到了這件玉器……」
魯七林也沒想到羅陣育竟然會出這麼大的價錢,忍不住說道:「小子,羅老爺在旅順可是家大業大,你可別不識抬舉。」
這根芊芊玉簫可以說是無價之寶,羅陣育的眼光獨到,一眼便看出來。雖然他不知道這根玉簫和另一塊黑玉產自同一個石頭,但是以他多年的經驗,也能判斷出它出自荒無人煙的大戈壁,而且質地這麼好,又這麼大,說它是萬年不遇也不為過。
「不妨事,我收藏的寶刀、寶劍不在少數,你要是喜歡,隨意挑選一件帶走也就是了。」
此時被魯七林用槍指著,他只好撒了個謊,說道:「你不說還好,一提起黎蒼天我就有氣,實際上我是長豐賭場的探子,真名叫九餅。hetubook.com.com谷文飛是我老闆。黎蒼天離開天青寨,特地把魂泣刀交給谷文飛的手上,叫我帶著魂泣刀去見歐陽掌門,沒想到途中卻被我新收的小妾賣給了羅老爺,我捨命來取,你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嗎?如果掌門見不到魂泣刀,便不知道黎蒼天已經出山,到時候金刀會免不了就要有一場腥風血雨!」
「你要幹什麼?」
羅陣育以為他不同意,便又說道:「我這裏的古玩字畫任你挑選,又或者你也另選一件更好的兵器,那把刀我花三個大洋買來,換你的玉簫,你的確是吃了不少虧,再不行,我一千個大洋也照送,要不幹脆一點,五千大洋?」見梁贊還是默不作聲,乾脆狠了狠心說道:「兩萬大洋……我還有五百萬法幣!我在旅順的家業都可以不要了,就只要你這支玉簫!」
羅陣育忙勸道:「水爺,這是老夫的內室,可不能弄出人命來啊!」
魯七林怒道:「少廢話,多說一句連你也殺了,這把刀究竟從何而來,黎蒼天現在身在何處!」他一扭頭和_圖_書
對羅陣育說道:「羅老爺,抱歉了,這把刀事關重大,你最好把刀留下,然後迴避,不該知道的事,不要多問,也不要多管!」
梁贊眉頭微皺,馬上意識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是金刀會的人!」
有了這支玉簫,梁贊今後便可以過上富人的日子,他現在的夢想就是和彤兒找個安穩的地方,不用四處飄泊,如今這誘惑就在眼前,他反而越發猶豫不決,這支玉簫的價值約高,他就越覺得對不起阿十姑娘。他嘆了口氣,暗想:看來為了魂泣刀,也只能舍掉芊芊了,為什麼人生總是要面臨很多抉擇?
梁贊把芊芊玉簫拿在手中,還是猶豫了一下。畢竟這支玉簫是阿十所贈,她對自己一往情深,怎麼好用她給的信物來換魂泣刀呢?不過轉念又一想:既然自己已經拒絕了她的一番好意,留著這支玉簫又有什麼用?都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有了魂泣刀才能見到歐陽雪,對將來救彤兒更有幫助,一支玉簫,換我和彤兒兩條人命,料想阿十知道了也不會怪我吧。
魯七林也不和_圖_書隱瞞,「沒錯,我就是金刀會的人,黎蒼天當年殺我的哥哥,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你口口聲聲說這把刀是你的,你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梁贊知道這個人不好惹,更何況他有槍在手,而自己現在在床上,縱然輕功夠高,實際上能閃避的空間也有限。我國清末民初的床和現在可大不一樣,基本都差不多是直接嵌進牆裡,而且很低,羅陣育年紀也大了,不好女色,晚上是自己一個人睡,因此他的床也不太大,梁贊現在等於是被困在了一個三面都是磚的四方洞里,魯七林如果接連開槍的話,輕功再好也躲不過去。
梁贊和魯七林跟著他一起到了卧室,羅陣育從床下面拿出一個鐵匣,顫巍巍地把它打開,那把象徵著金刀會信物的魂泣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
羅陣育從未見過魯七林發這麼大的火,這種江湖草莽,分分鐘就要殺人害命,看來即便是至交好友也未必靠得住了。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惹禍上身一句話也不敢多說,把魂泣刀連同刀鞘扔在地上,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