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梁贊眉頭一皺。
梁贊聞聽再不猶豫,提了一口真氣也往山上飛奔,身後的忍者鏢、飛刀、弩箭,嗖嗖地射來,有十幾名日本浪人不住呼喝,梁贊是一句也聽不懂。他輕功卓絕,已經不需要再沿著道路進發,乾脆舍了大路,專門挑選一些荊棘遍地之處飛奔,如此一來,那些軍犬就再無用武之地。只是梁贊沒料到白玉山上會是這種狀況,因此也沒穿夜行衣,那黑衣人幾個起落,淹沒于暗影之中,梁贊在林間穿梭的身影便越發明顯。探照燈就只追著他來照,躲也躲不開。
二人誰也不敢怠慢,同時靠在塔基上,只聽得子彈從頭頂呼嘯而過,梁贊不由得心驚膽戰。
梁贊也笑了笑,「對呀,你不怕,你上啊!」
魯七林冷笑道:「怎麼,你不敢殺人?心不夠狠,怎麼成得了頂尖的殺手?又怎麼入得了金刀會?」
梁贊笑道:「沒想到你找我來還另有深意。願不願意不都得去?」
「這是日本人的地盤?那你這是借刀殺人了?」
丹頂鶴嘎嘎叫了兩聲,在塔尖處盤旋一圈這才飛
www.hetubook•com.com走。
梁贊跟著魯七林,貼著塔基繞道高塔的背面,這裏的視野十分開闊,沒有樹木掩映,兩門前清的神武大炮對著不遠處的海面,大炮的下面還有幾枚未用過的炮彈,魯七林指著大炮道:「這是日本人和俄國人打仗時留下來的,這幫洋鬼子在我們中國的地盤上互相殘殺,受苦的卻是旅順的老百姓,誰叫咱們中華的土地卻偏偏租給外人,只能受這份屈辱,如今總舵的人在這裏,不知道和小日本有什麼勾當,我們一起去查探一番,你可願意?」
「少廢話,你要試試我的膽量,現在我也算夠大胆了,你是我的敵人,我居然還向你請教,也不怕你害我,快點說,有什麼辦法?」
梁贊道:「來都來了,我怕個卵,幾個日本浪人可嚇不倒誰?就算把整座白玉山踏平,我也不懼!」
黑衣人哈哈大笑,躍上灌木從,足下生風繼續向高塔進發,一邊跑一邊喊道:「去晚了魂泣刀我就帶走了。」
梁贊這一路差不多利用輕功垂直上去,m.hetubook.com.com雖然比黑衣人晚起步,卻幾乎同時到了山頂。
魯七林點了點頭,「能虛心向人請教,也算有點兒才幹。」
此時山下的那些雜兵正一波波地向這邊趕來,為數不少,梁贊心中焦急,問道:「別啰嗦了,再多說一會兒,你我全都得被打成篩子。既然你來闖這座高塔,那也是擅闖禁地,否則幹嘛蒙面?你肯定有禦敵之策,總不會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說吧,要怎麼做……」
「臭小子!」那黑衣人把蒙面的黑布扯下,「想要魂泣刀就上塔頂,我怕的話,會來這?現在你覺得功力如何?」
魯七林笑了笑,「我看你是個可塑之才,給你增加點江湖閱歷,實話告訴你,要取魂泣刀也不是那麼容易,咱們金刀會也不收窩囊廢,特別是掌門,更應該雄才大略,有膽有識。你要是不敢和日本人為敵,我現在可以給你解藥,然後你就滾出旅順,再也不要叫我看到你!魂泣刀自然由我保管,你也不要妄想去上海參加什麼招親大會!」
魯七林向山下看了一眼,見那些雜兵的確不m.hetubook.com.com少,把頭一偏,「隨我來。」
梁贊見這人正是白天見到的水爺,「托你的福,我的功力已經不如白天了。你把我誆到這裏可觸犯了同門相殘的門規。」梁贊以為什麼百蝮化功散,對自己根本沒有功效,梁贊之所以這麼說,無非是叫魯七林輕敵而已。但他卻沒料到,他雖然擠出了大部分的毒液,但仍有少量侵入血液。現在雖然沒事,卻只是延緩了毒藥發作的日期。
忽然高塔之上火光驟起,跟著如雨點一樣的子彈好似一條條穿梭的火蛇一起向梁贊射來,原來這白玉山的高塔里還有機槍手,雖然現在是黑夜,但那盞探照燈卻把梁贊的周圍照得通明一片,機槍手只需要一個勁地往光里開槍,便能把梁贊打成篩子。
「什麼掌門,什麼招親大會?」梁贊一愣。原來胡靜磊並沒有告訴他上海的任務目的是什麼,魯七林自然是知道的,無意中說漏了而已。他連忙正色道:「不管怎樣,你敢不敢與總舵的人還有日本浪人為敵!」
高塔下是一座三米高的塔基,二人剛要上去,塔基上忽然亮起一圈燈泡
和圖書,與此同時高塔中部又開始槍聲大作。
「強詞奪理!」梁贊怒道:「要不是你把人都引出來,我早就上了塔了。」
那黑衣人故意拿出這麼大動靜,也不知道是什麼用意,不過他這麼一喊,等於是把梁贊位置暴露。營房裡有不少雜兵,其中居然還有日本浪人,分為兩路,一路去抓黑衣人,另一路則牽著軍犬向梁贊的方向逼近。
「阿十!」梁贊忍不住喊了一聲。卻無人回答。
魯七林大笑道:「哈哈,你不是輕功高嗎?就算人都引出來,你也應該能上得了這座高塔!不是我強詞奪理,是你的功夫不到家,沒資格統領群雄。」
那黑衣人跑到一半,仰天說道:「怎麼要幫忙嗎?不是說好了的嗎?」
魯七林卻對梁贊的話,信以為真,笑道:「你膽子不小,但是是你自己擅闖日本人的禁地,所以我不算觸犯門規,哈哈。」
黑衣人離他有十幾米的距離,靠著牆壁沖他笑了笑,「怕了?」
好在梁贊身法奇快,那機槍手的距離也遠,他輾轉騰挪,時而縱起,時而落下,子彈雖多,卻也悉數打空。梁贊心中焦急,
m.hetubook.com.com自己輕功再高,也不可能有機槍的射速快,稍有不慎便死在這了。正在焦急的當口,不知從哪裡飛來一隻丹頂鶴,居然在探照燈上啄了一口,火星四濺,梁贊又藏身在暗影之中。
黑衣人冷哼一聲,便又向高塔進發。
梁贊深吸了一口氣,他其實都不願意殺人,不過現在已經箭在弦上,又不得不不發。這個水爺分明是設了個圈套,引自己往裡鑽,除了那些日本浪人,其他人都是金刀會的兄弟,殺了他們後果不堪設想。他猶豫再三,忽然微微一笑,「你說這些人都是總舵派來的,我們殺他們,就算同門相殘,這樣的事我可不做,到時候你在掌門面前擺我一道,我吃不了兜著走。」
魯七林豎起拇指,稱讚道:「好樣的,那今天就看看,你殺人多,還是我殺人多!你要是贏了我,就算你過了第一關!」
魯七林道:「有本事的,誰也殺不了你。要是沒本事的話,留著你的小命也是沒用。人家能開槍打你,就說明你的本事還不夠大!」
魯七林丟給梁贊一塊黑布,「只要沒人知道你是金刀會的人,就不算同門相殘,把臉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