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3章 縱虎歸山

皇甫齊越見歐陽冰沒有表態,便繼續說道:「冰兒,那艘拐賣人口的日本商船恐怕此時已經沉入海底,這個江戶凜是個頭目,他活著,便是人證,由不得那些小日本抵賴,他如果死了,那就死無對證了。」
皇甫齊越看著歐陽冰,冷冷地笑了笑。倒想看看歐陽冰怎麼把這齣戲演下去。
來人果然便是梁贊,一進山洞,趕緊一個箭步搶在歐陽冰前面,指著皇甫齊越喝道:「皇甫老賊,你把阿十帶到這,想做什麼?」
「那好吧,就聽這個老傢伙的!饒小日本一條狗命!」
歐陽冰點了點頭,「之前我也和你一樣的想法,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如果被困在荒島上,就算有絕世武功又能如何?下場無非是和那個野人一樣,孤獨一生,終老於此……」一想起自己終究要和梁贊分離,即便是外面天遙地廣,其實也一樣是要孤獨一輩子的,歐陽冰神色黯然。
歐陽冰還是太過仁慈,也不及皇甫齊越老謀深算,殊不知,江戶凜雖然武功盡廢https://www.hetubook.com.com,但他們伊賀流的高手卻大有人在,依舊能夠興風作浪,將整個上海的武術界攪個天翻地覆,不成問題。
梁贊知道萬星河之所以被金刀會追殺,便是因為當初替那個洋人去上海警備廳報案,警備廳里的特務、間諜隨時都能救這個小日本出去。
歐陽冰正色道:「但他是金刀會的第一長老,金刀會裡本來就沒有什麼好人……阿七你放心吧,江戶凜已經武功盡廢,再也不能作惡,對於一個習武之人來說,等於是生不如死。如果皇甫長老要騙我,又何必幫我廢掉他的武功,我看是你多慮了。阿七……等木筏造好之後,你便和皇甫長老一起返回上海了,你們應該相互信任才對,否則你孤身一人到上海,沒有皇甫長老幫忙的話,你也不可能找到船回來接我。」
只聽梁贊說道:「你當心被皇甫齊越給騙了,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其實歐陽冰故意這麼做,無非是要疏遠梁贊,他的心意和圖書,她又怎麼會不懂?何況皇甫齊越說的也有道理,江戶凜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趕盡殺絕未必是上上之策。
歐陽冰道:「我覺得還是聽皇甫長老的吧……」
皇甫齊越點了點頭,「明白。」
歐陽冰皺了下眉頭,卻沒言語。因為她心裏明白,鄭陲安從來都是日本人那邊的,如果把江戶凜交給鄭陲安,多半這個傢伙就平安無事了。
「那幹嘛還留著他一口氣?趁他病,要他命!」梁贊說著,跨步上前,揮刀便要把江戶凜的人頭砍下,皇甫齊越搶上一步,趕緊制止,「不可,這個人是拐賣婦女的人證,我們要把他帶回上海,交給警備廳處置,他死了,光憑我們一面之詞,就辦不了他。」
皇甫齊越心中一動,江戶凜畢竟是伊賀流的忍者,在日本聲望頗高,只要留他一條命在,將來或許就有用的著的地方,更何況,他的兒子江戶霸嚴還在古月山莊潛伏,殺了他對自己其實並沒有什麼好處。反正他一身武藝已經廢了,回到金刀會也只能和-圖-書聽憑我的擺布,到時候還能通過他向日本人示好,藉此重振金刀會的聲威。皇甫齊越還不知道,江戶霸嚴也同樣武功盡廢,胡靜磊也已經重新出山。他的計劃雖好,但阻力卻非常的大。
歐陽冰點了點頭,「還剩下一口氣……」
梁贊沉默不語,心中覺得不大痛快,但是要救阿十回去,的確是要有人幫忙,否則在上海人生地不熟,人家憑什麼借船給自己?說到航海,梁贊可沒那個本事。得罪了皇甫齊越的話,等於是把救阿十的希望也給堵死了。
皇甫齊越把全體中國人都搬了出來,說得慷慨激昂,梁贊幾乎就要相信,但他深知皇甫齊越和日本人的關係,因此他的話未必是實情,轉身問歐陽冰,「阿十,你覺得如何?」
梁贊大出意料之外,以歐陽冰的聰明,自己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就該知道自己是一定要殺江戶凜的,怎麼突然之間她竟然站到對面的陣營里去了?
歐陽冰又對皇甫齊越道:「既然大家都是同門,我希望長老大人和圖書有大量,你們之間,過去的事也就不要計較了。阿十先行謝過。」
歐陽冰這才點了點頭,「也有道理,那就留他一條狗命,相信上天會給那些女人一個交代。」
就在這時,山洞外腳步聲響,歐陽冰料想是梁贊來找自己,趕緊低聲對皇甫齊越道:「當著阿七的面,我還是阿十。」
儘管歐陽冰已經答應下嫁皇甫青雲,可皇甫齊越卻想著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想做的太絕,但是又不能告訴歐陽冰自己是有意要包庇這個日本人,因此他沉吟半晌道:「江戶凜惡貫滿盈,我們正應該把日本人在中國的所作所為揭穿,我們把日本人拐賣婦女的事回報你姐姐和姐夫,料想他們也不會和日本人來往……」
歐陽冰見梁贊如此緊張自己,心中反而越發難過,換了一口氣,才道:「阿七,是江戶凜……皇甫長老幫我廢掉了他的武功?」
皇甫齊越怎麼能體會歐陽冰的女兒心思?見江戶凜還趴在地上不住呻|吟,便問道:「這個江戶凜該如何處置?」
梁贊一低頭www•hetubook.com.com,這才看到趴在地上的江戶凜,此時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梁贊抽出魂泣刀,問道:「他受傷了?」
皇甫齊越心中暗喜,如此一來,只要到了上海,他就總有辦法能保這個江戶凜不死。
皇甫齊越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只不過他不想叫江戶凜死,因此繼續勸道:「警備廳的人也是中國人,怎麼會坐視同胞受害?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他做為人證,國人才能知道日本人的惡行,否則我們空口無憑,就算回到上海,說了這件事也沒人肯信。所以這個人萬萬不能死,就算要死,也不是死在此處。」
梁贊冷笑道:「上海警備廳?恐怕和日本人沆瀣一氣,未必能動得了他,他如果活著,回到了上海,還有我的活路?」
歐陽冰心地良善,並不喜歡殺人,但是江戶凜作惡多端,也不知道殘害了多少婦女,她見江戶凜武功盡廢,又已經殘疾,便又覺得很可憐,如何處置他,倒是在兩難之間,一時沒有什麼主意,便問道:「皇甫長老,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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