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麼說吧,您最希望哪一位可以做我們金刀會下一任的女婿?」
歐陽雪則說道:「皇甫長老,你的心思,我清楚。日本人我們得罪不起,與其叫你兒子來做掌門,叫他們間接掌管金刀會,那就不如叫石原真寺直接接手,這樣順理成章有什麼不好?你不是一直都很支持日本人的嗎?」
鄭陲安的目光把在參賽席上的十幾個應徵的人一一掃過,最後笑道:「如果說我最希望的嘛,那當然是來自日本的石原真寺先生。」
那些親日的,全都拍手鼓掌,那些仇日的,便全都怒目而視。也有態度並不堅定的,一臉茫然。鄭陲安對人們的反應,早有心裏準備,不過在上海這個地方,各個幫派與外國列強互相勾結的事並不新鮮,而且日本人在上海的勢力也不小,能和日本人做朋友,實際上對於提高金刀會的地位利大於弊,再者,鄭陲安認為此事根本沒有再隱瞞的必要,因為在生意上,金刀會和日本人的往來本來就很密切,這些都是和*圖*書眾所周知。
鄭陲安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梁贊一咧嘴,笑道:「我哪有什麼學問,我就是覺得這句話送給你最合適不過而已。」
歐陽雪笑道:「皇甫長老,咱們彼此彼此。對吧,陲安?」
花綺樓沒有什麼太大的人生理想,也沒有曲靖愁、歐陽雪那麼大的野心,不過他還是能分辨得出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在大是大非面前,也有他自己的原則,他可不想成為千古罪人。只是現在他還下不了決心罷了。
這下大多數人都知道,金刀會原來和日本人關係密切,其中有的人驚嘆,有的人高興,有的人羡慕,有的人生氣,有的人鄙夷,總之每個人的心態和利益各不相同,因此人群里什麼樣的表情都有。
花綺樓沉吟半晌,終於又看了一眼桂花,回過頭說道:「這是匈牙利的裴多菲說,我聽過。呵呵,你還真是有點學問,不過剛才你的對聯怎麼就對不上呢?」
「我哪知道?」段飛眼珠轉了轉,「我
https://m.hetubook.com.com知道了,他大概是問歐陽家有沒有一個三妹,他好和那個花綺樓各娶一個。」
桂花聽到直跺腳,「那歐陽家到底有沒有個三妹啊?」
那鄭陲安說得眉飛色舞,將金刀會在商業領域的貢獻、計劃、產業等等全都講了一遍,大部分人聽得也是一頭霧水。
他坐在藤椅上,對石原真寺怒目而視,但是石原真寺的表現卻異常淡定,既不謙遜對鄭陲安表示客氣,也不反駁他的話,只是傲慢地仰起頭,一副目空一切的樣子。
等鄭陲安演說結束,坐回椅子上,皇甫齊越低聲問道:「二公子,你搞什麼鬼?」
段飛忙道:「這個我敢保證,肯定沒有。」
雖然他的話,對比賽並無影響,但是皇甫齊越聽來心裏卻很不是滋味,這等於是叫石原真寺在聲勢上先壓了眾人一頭。
歐陽雪見二人反目,嘴角微微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花綺樓的心裏波濤翻湧,不過他知道,自己這次的任務完不成,https://www.hetubook•com•com凶多吉少,曲公公只會留著有用的人,沒用的人,他絕不會姑息,哪怕自己是他的乾兒子也不例外。
「我看這些都是借口,世界這麼大,難道曲靖愁可以一手遮天?中國呆不下去,你可以去外國,不會外語,你可以去香港,去南洋。我們華人遍布全世界,到哪裡不可以?除非你不想離開大內密宗門,捨不得曲靖愁許給你的榮華富貴……那你就與那些讀書人一樣,也是個負心人。」
梁贊趁花綺樓不注意,對桂花做了個OK的手型,然後笑了笑。
皇甫齊越忽然覺得自己被鄭陲安耍了,心裏十分惱怒。他的眼睛瞪著鄭陲安,一腔怒火卻無處發泄。
梁贊見他有所動搖,便接著說道:「二哥,你是明事理的人,曲靖愁已經是耄耋之年,他無非是把他自己的理想強加給你,要你做他的替身,我覺得你應該活得像自己,而不該去做別人。你聽沒聽過這句話,叫:『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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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綺樓抬頭看了看口沫橫飛的鄭陲安,不由得心中暗想:難道我想要的生活真的是這樣嗎?一輩子做曲靖愁的傀儡?與一個根本對自己沒有感情的人虛與委蛇?還要成天面對這些達官貴人,奴顏婢膝。曲公公的理想無非是復辟帝制,但花綺樓知道,在民國時期,這件事根本不可能,一來,各國的列強不允許出現一個皇帝,二來,國內的老百姓對腐朽的清朝早已深惡痛絕,曲靖愁是沒有什麼機會的,就算日本人答應支持他,那也無非是一場交易,更可能是一場騙局。退一萬步說,有朝一日,大內密宗門真的可以成功,但那又如何,肯定還是要以犧牲國家民族的利益為代價,如果自己留在大內密宗門,遲早有一天會成為國家民族的罪人。
鄭陲安笑道:「阿雪的話沒錯,叫石原真寺奪魁,我們和日本軍部的聯繫就更加緊密,對我們的軍火生意大有裨益。皇甫長老,你年紀大了,應該回去鄉下頤養天年了。」
了空撓著頭,想了半天,又問段飛,「這m.hetubook.com.com
個動作是什麼意思?這也不是啞語啊?」
最終花綺樓還是狠了狠心,說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花綺樓笑了笑,「那就多謝了,我自有分寸。」
鄭陲安笑了笑,「這個怎麼說啊?我看今天在座的,全都精神飽滿,氣宇軒昂,用人中龍鳳形容也不為過,實在難分伯仲。我可說不上來。」
桂花也不知道段飛說的是真是假,反而心裏覺得更加忐忑。
總算嘚吧嘚地說完了,楊德便又調侃道:「那鄭先生,作為金刀會的乘龍快婿,不知道您覺得在座的參賽者哪一位能夠勝出呢?」
桂花不解其意,就問了空,「他那個動作是什麼意思?」
皇甫齊越冷哼一聲,「阿雪,你們夫婦這是要反過來杯葛我了嗎?」
只是在座的其中有一個人,對鄭陲安的這句話,最為不滿。那便是金刀會第一長老皇甫齊越,按照之前商量的,歐陽冰丈夫的最佳人選,應該是皇甫齊越的兒子皇甫青雲,怎麼鄭陲安臨陣變卦,反而說他最希望石原真寺奪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