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陲安這一查不要緊,在金刀會裡居然被派進來二十幾個太監。
胡靜磊笑道:「剷平一個潮頭幫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但是遠在金縣的大內密宗門你打算怎麼剷除?」
「將來我們成了大事,還怕他們那幫半死不活的老太監?」
他們武功雖然不算太高,但是本領特殊,因此在金刀會裡,他二人是專門負責打探消息的,平時為人低調,從不與人動武,也從不出風頭。
原來歐陽雪點了白不群和俞不瑕的那兩指,雖然不致命,但是卻叫他們半身麻痹,無法再動武,二人回去解了半天穴道,居然解不開,苦挨了一晚上也不見好轉。他們早知道歐陽姐妹的武功高,卻沒想到一個女流之輩,武功可以高到這種程度,被點的穴道恐怕除了歐陽姐妹本人,就只有曲靖愁才解得開,如果金刀會的人找到他們,那就凶多吉少,因此二人也不敢再留在上海,縱然錢不如的解藥還沒有著落,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因此二人第二天天剛亮,就偷偷喬裝上火車走了。
日本主子只有一個,但是兩個奴才可不是hetubook.com•com一條道上的人,彼此間互相拆台,自然再正常不過。如今大內密宗門的人已經滲入到這種地步,金刀會又怎麼能坐以待斃?
「哼!」皇甫齊越道:「沒什麼好問的,沒有暗夜羅剎部,怎麼能有金刀會的今天?天雷地火部的弟子固然忠心,可是大多人過中年,又都居功自傲,不聽調遣,這些年過去,也沒有什麼得力的好手提拔上來。我和陲安不成立暗夜羅剎部,金刀會裡的那些『臟活』誰去做?是你胡鐵頭去干,還是王正武去干?」
誰能想到:一個聾子說起話來居然與常人無異,旁人根本看不出來。
王正武連忙打圓場,「怎麼說著說著又扯到我這來?皇甫長老,咱們這些長輩都做起了正行,也許久都不出山了,既然大內密宗門以為我們金刀會沒有人,那我看不如乾脆咱們給他來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你我各帶一撥兄弟,今天就去搶了潮頭幫的地盤,殺奔潮頭幫總舵,手刃丁世淼,叫曲靖愁知道知道,在上海這個地方,沒有人敢和金刀會為和*圖*書敵!」
那探子跪地說道:「回稟長老,昨晚你叫我打探大內七禽的下落,現在已經查明,曹不敵連夜乘船走了,白不群和俞不瑕昨晚被二小姐打傷,也乘今早的火車逃走了。」
王正武的這句話,胡靜磊就沒看見,冷哼一聲,沒有言語,實則是表達對鄭陲安不滿。王正武卻對他有了誤會,心想:我也是一片好意,你這老頭子怎麼倔?將來你有事,也別怪我不幫忙了。
特別是趙長生,年輕的時候就做過前清的捕快,精明強幹,善於查案,只要有一絲蛛絲馬跡,千里尋人也不在話下。要不是大清亡的早,恐怕他早就在衙門裡飛黃騰達了,因此常常有生不逢時之感。
皇甫齊越也覺得憤憤不平,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不過此事關乎到金刀會的名譽和存亡,一個以暗殺起家的幫派里,居然混進來姦細,而且岳健還來了十幾年,坐上了車行總管的位置,這個傳出去可不大好聽,作為幫會的第一長老,面子上自然是掛不住的。「這些人是怎麼混進金刀會的!真是可惡。」
王正武笑道:https://m.hetubook.com.com
「胡長老,你既然已經退隱江湖,如今冰兒也算是喜結良緣,你就不必在為金刀會的事操勞了吧。」
胡靜磊暗道:糟糕。此時王正武如果帶人去打潮頭幫,那不正好就見到了黎蒼天?到時候怎麼解釋?
鄭陲安接著說道:「既然有人要和我們搶江山,而且早就開始行動了,我們就不能坐以待斃。應該趁早發難,剷平潮頭幫。」
王正武拍著大腿,大罵道:「年年打雁,今天卻被雁啄了眼!從來只有我們金刀會去刺探其他人的消息,不曾想卻叫前清宮廷的餘孽滲入進來!曲靖愁那條老閹狗,這是把我們這些人當猴耍,實在欺人太甚!」
「你!」鄭陲安指著胡靜磊的鼻子,被氣得直抖,但是很多話,還是不便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挑明。
這相當於是黑社會火拚,只不過金刀會這邊全是高手,而潮頭幫那裡大內七禽和曲靖愁都不在,真打起來,潮頭幫根本不堪一擊。
胡靜磊讀著他的唇語,在一旁笑道:「這些也都是暗夜羅剎部的人,是新進弟子。換做天雷地火部的兄www•hetubook.com.com弟,個個忠肝義膽,就算十萬黃金擺在面前,也絕不會變節。」
金刀會的能人不少,其中有兩人,一個叫趙長生,綽號熏風犬,在金刀會裡排名第十四;另一人叫褚丹清,綽號妙手猴,排名第十五,二人都是王正武門下的弟子。
鄭陲安和皇甫齊越自然早就知道內情,不過大部分金刀會的人這才知道,原來想復辟的不是只有溥儀而已。連一個快要死了的老太監也想做皇帝,而且也同樣和日本人關係密切,甚至大內密宗門和日本人的關係,並不比金刀會差。
不過皇甫齊越卻猶豫了一下,「不妥,這麼大的事,我看還是等阿雪回來再說的好。我們這些做長老的,不和掌門商量……說不過去。」
胡靜磊只是冷笑了一下,默不作聲。
皇甫齊越還不知道胡靜磊雙耳失聰,因而把聲音提高了兩個調門,怒道:「胡老頭,你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不會用人了?」
鄭陲安和皇甫齊越對視一眼,心中都在想:大內密宗門到底要做什麼?
這二十幾人當中也不全都是視死如歸的勇士,其中便有那貪生怕死的,
https://m•hetubook•com.com把一切的緣由全都交代了。
鄭陲安卻朗聲道:「胡長老,此言差矣!我們中國曆來都是天無二日,國無二主。我的話不需要明說,你也知道是什麼意思。」言外之意,將來入主中原的只能是他父親鄭東胥支持的皇帝溥儀,而絕不能是一個被驅逐出宮的老奴才——曲靖愁。只是溥儀稱帝的計劃還不成熟,不能對外透露太多。
皇甫齊越一愣,等那人跑到近前,問道:「慌慌張張的,什麼大事不好了?」
因此他趕緊對皇甫齊越的話表示贊同,「皇甫長老說的對,王長老這是要滅潮頭幫滿門,他們在上海的勢力雖然不及金刀會,但畢竟門也是個大幫派,我們這樣冒然過去,多有不便。」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忽然有探子風急火燎地趕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喊道:「皇甫長老,皇甫長老,大事不好了。」
他說話的聲音再大,對於胡靜磊也沒什麼分別,胡靜磊輕蔑地一笑:「我可沒說,這個要問你自己。」
胡靜磊哈哈大笑,「你口中所說的大事,成了嗎?現在說什麼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哈哈哈,簡直是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