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弟子的眼裡,黎蒼天已經死了,他是否真的死,已經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歐陽雪還是掌門。他們會用計,難道我們就不會?就給她來個將計就計!」說完鄭陲安微微一笑,目露凶光,皇甫齊越看在眼裡,不禁覺得脊背一涼。
黎蒼天皺了一下眉頭,「皇甫齊越去而復返?」
此言一出,皇甫齊越和王正武同時一驚:「這怎麼可能?」
復辟的藍圖,描繪得實在太過美好,皇甫齊越和王正武聽到之後勃然心動,根本抵擋不了這個誘惑,只是心中還有所顧及罷了。
「不像,只有一個人!」歐陽雪趕緊搬了一把椅子,坐到黎蒼天的對面,「丁幫主,想不到我們金刀會裡,還是有人懷疑我們的關係啊,居然又派了人來!是哪一個不怕死的,滾進來!」
皇甫長老,你派二十名暗夜羅剎弟子,立即趕往古月山莊,將它夷為平地,順便救出江戶霸嚴,我要叫胡靜磊有家難奔,有國難投,叫他流落東北,眼睜睜看著我們將來飛黃騰達,他卻無兒無女,孤苦終老。」
皇甫齊越又道:「那也不行啊,和*圖*書黎蒼天還是沒死,我們金刀會的大仇等於是沒報,如今有阿雪護著他,我們這裏沒人是她的對手。」
鄭陲安點了點頭,「絕對是這樣。抓到黎蒼天這麼大的事,也沒有告訴我一聲,否則昨晚就把這個計謀識破了!現在黎蒼天要走,阿雪肯定是要和黎蒼天私奔,你們卻還蒙在鼓裡,跟蹤什麼潮頭幫報訊之人!咱們的人去火車站,等上一輩子都見不到阿雪!」
鄭陲安皺了下眉頭,「我也覺得奇怪,她雖然很聰明,但是應該想不到這麼周密計劃,肯定還有其他人幫忙……」
「時間也差不多了,如果他們不回來,我看我們就直接去碼頭吧。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探子在附近。」
就在這時,又有探子在門外高喊,「有事報!」
一番話說的是慷慨激昂,皇甫齊越和王正武都是前清的小官僚,做夢都想著帶領金刀會脫離黑幫,將來好「名正言順,光宗耀祖」,鄭陲安的這些空頭許諾,正說到他們的心縫裡去了,什麼兄弟情義,什麼故人之女,什麼私人恩怨,在復清大業面前簡直不
和-圖-書值一提。
黎蒼天微微一笑,「這個容易,可以叫潮頭幫的弟子,一個一個地走出去,能引開幾個就算幾個,我們倆也扮成僕人的模樣,那些探子知道跟誰?你的旗袍我看也可以換一換了。」
到了東北之後,鄭陲安才明白,原來當初的想法是那麼可笑。但是,這個時候,他們只沉迷於那些不切實際幻想,誰會真的知道未來如何?
皇甫齊越也道:「就算有錯,我們也沒有把柄在手,拿她毫無辦法。和丁世淼私奔……那也只能說明她喜歡丁世淼,違背三綱五常,卻不觸犯門規。」
王正武皺著眉頭說道:「可是阿雪沒做錯什麼呀?我們想叫她離開金刀會,這……恐怕難。」
鄭陲安笑了笑,「你們都忘了,胡靜磊精通易容術……這個計謀叫偷梁換柱!你們全都中計了!」
王正武道:「那他們怎麼離開上海?」
鄭陲安沉吟了一下,「昨晚你們殺死的不是黎蒼天,而是丁世淼。你們今天看到的丁世淼,才是真正的黎蒼天!」
鄭陲安慢慢地把斷臂的繃帶解開,將夾板噹啷一聲和_圖_書摔在地上,「歐陽雪居然打斷了我這條胳膊,說明她和我也沒有什麼夫妻之情。既然如此,此人也不必留在金刀會了。你們支持我做掌門,將來我帶你們去新的大清,回東北去建功立業又有何難?王長老,以你的武功封一個九門提督不成問題。皇甫長老功高蓋世,皇上封你一個平南王也不在話下。那時候,再給金刀會正名,大家就再也不是上海黑幫,每個人都有封賞,成為一支朝廷的心腹力量,名正言順,光宗耀祖!」
那探子進來之後拱手說道:「回稟二位長老,鄭公子,掌門在城裡一直瞎轉,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裡,現在已經跟丟了。」
皇甫齊越問道:「怎麼了?」
皇甫齊越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今天見那個丁世淼的時候,總覺得他的眼神那麼犀利,難道他是黎蒼天假扮的?」
歐陽雪臉一紅,剛想回答一句,「大哥說的也是。」卻忽然神情嚴肅,閉口不語,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一邊低聲說道:「有客到!」
皇甫齊越笑道:「他不希望我們和日本軍部來往,如果我們將來真的成事,等於和圖書是在打他的那張老臉,他恐怕生不如死了,你可真是歹毒!」
「我知道了!」皇甫齊越怒道:「老夫現在就去把胡靜磊抓起來。」
之前潮頭幫里大亂,並沒有真的死人,黎蒼天還幫著丁世淼處理了一些幫會事務,主要的還是叫潮頭幫的家僕,收拾一下被金刀會砸壞、打爛的東西什麼的,另外就是安置一下傷員,不知不覺就忙到了這個時候,此時他反而顯得異常淡定,「你走來走去也沒用,籌備一艘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蘇小坡未必肯幫我們。再說,你也沒叫他們回來啊。」
「沒用的東西,跟丟了,還有什麼可報的?」皇甫齊越罵道。
「豈有此理!」皇甫齊越怒道:「工人罷工,你們就把他們叫回去,多給錢,要不就揍一頓,要不就遣散了,換一批人,這種小事也要向我們回報嗎?」
鄭陲安道:「很明顯,這又是個暗渡陳倉之計,聲東擊西,把我們的人全都引開,他們好從碼頭上船。」
鄭陲安叫道:「進來!」
那探子道:「不過十六鋪碼頭的工人忽然罷工,有的還說要到總舵來評理,不知道什m.hetubook.com.com
麼原因。」
話音剛落,房頂上嘩啦一聲響,跟著一個人影從窗口嗖地一聲,竄了進來。
鄭陲安自然也是想做一個開過元勛,將來建功立業,名垂青史,因此他的這番話,的的確確是發自肺腑,只不過溥儀自己最後都淪為日本軍部的傀儡,就更不要說他們這些根本上不得檯面的黑道人物了。
鄭陲安冷哼一聲,「和我們做對,就該有這個下場,沒殺了他,已經算是不錯了。」
「又是一條計策?」王正武晃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阿雪現在聰明了好多啊!」
鄭陲安見探子走了,卻微微一笑,「果然如此!」
眼看著黃昏已近,歐陽雪越發焦急,只覺得時間實在是太慢了,她在房間里來回踱著步子,一邊走一邊說道:「那邊也不知道準備的怎麼樣了。冰兒和梁贊怎麼到現在也沒回來?」
「是!」那探子不敢言語,只能轉身退下。
鄭陲安擺了擺手,「不用,那個老傢伙可不好對付,我抓不到他的把柄,先不用管他。而且……呵呵,他雖然德高望重,卻是個廢人,不足為懼。我們如果殺了他,卻顯得我們不夠仁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