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冰笑道:「我不會用劍。不過我倒是有興趣和石原先生過上幾手。」
場上有兩人正拿著木劍在互相拼殺,動作不如中華劍術華麗,但是雙手持劍,力道不小。雖然使的是兩把木劍,也舞得虎虎生風。其中一人,正是石原真寺。此時他正全神貫注地對敵,彷彿已經把自己的身心都融入到劍道里,對歐陽冰和芥川龍太郎的到來,毫無察覺。
歐陽冰轉回身來,笑道:「虹口道場在上海可以說是赫赫有名,小女子初來乍到,可否參觀一下呢?」
「那就最好了。」歐陽冰道:「我自幼便喜歡習武,既然大家都是武林中人,那就更應該看一看,日本武士是如何訓練的,我們金刀會的暗夜羅剎部也曾學了一些粗淺的日本忍術,我還指望芥川館主能指點一二呢。」
芥川龍太郎冷眼旁觀,對那些弟子的無禮言語也不加阻止。歐陽冰性情內斂,臉皮也薄,在這方面可說不過他們這幫粗和*圖*書人,而且她畢竟是個女的,說什麼都會吃虧。
歐陽冰笑道:「你說中日友誼之樹常青,可是小女子不敢代表全中國,所以這杯茶我還是不喝了。聽聞昨天虹口道場為了幫我們追丁世淼,死傷了不少人,這杯茶我就代表金刀會,敬昨日死難的武士吧……」歐陽冰說完走到門前,將茶水倒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詞。
「沒有,沒有,」芥川龍太郎笑道:「虹口道場無非是個武術交流之所,和你們中國的武館沒什麼區別,能有什麼秘密……」
歐陽冰淡淡一笑,「日本武士當中也總有那些卑劣之徒,江戶凜還曾拐了不少的婦女,準備賣到南洋,他要是不和女人交手,那些女人又怎麼肯輕易地跟她上船呢?」
歐陽冰卻微微一笑,並不舉杯。
猛然間只聽他大喝一聲,一躍而起,雙手握著木劍當頭向下猛劈,與他對劍的日本武士趕緊用木劍去攔,卻招架不住石原真寺泰和*圖*書山壓頂般的一記重擊,咔嚓一聲,手中的木劍被打成兩截,那武士也被震得跪倒在地,石原真寺把木劍在那人的肩頭處向下一壓,用日語說道:「你輸了!」
芥川龍太郎聽她這麼一說,也不好推辭,便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就親自做嚮導,帶歐陽小姐參觀一下。」
芥川龍太郎皺了下眉頭,心中暗道:這個女人不好對付。
芥川龍太郎表面上和藹可親,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可是心裏想的卻是一些歹毒的事情。歐陽冰對此心知肚明,這個芥川龍太郎笑裡藏刀,絕非什麼善類。因此她來這裏也是小心謹慎,連一口水都不喝。
這時前院忽然傳來陣陣吆喝聲,「噯嗽!噯嗽!噯嗽……」
歐陽冰問道:「那裡是在做什麼?」
只是轉了一圈依然是一無所獲。
芥川龍太郎頗為尷尬,手舉著茶杯,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放下:「怎麼,歐陽小姐不肯賞臉嗎?」
「一和*圖*書回生二回熟嘛。希望我們中日友誼之樹常青。我以茶代酒,敬歐陽小姐一杯。」
兩個人茶也不喝了,芥川龍太郎便帶著歐陽冰四處看看。虹口道場自然比不得金刀會那麼大,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光是後面在建的學員宿舍就有幾百間,要想在這裏找到林彤兒的蹤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群一陣鬨笑,「那是一定的了,這個花姑娘長得不錯,不知道床上的功夫如何?」
歐陽冰則面陳似水,心中暗想:石原真寺便是用剛才那一招打傷孟宦的。
二人徑直到了劍道館,剛一進門,那教學的師父要上來打招呼,芥川龍太郎擺了擺手,「繼續!」
跟著又有人說道:「花姑娘,你來陪我,我給你三千塊錢,保證叫你舒服得欲|仙|欲|死……哈哈哈。」
歐陽冰冷冷一笑,「果然是好劍法。」
芥川龍太郎道:「那是我們日本武士在劍道館練劍。歐陽小姐,聽聞你武藝高強,不知和*圖*書道有沒有興趣?」
此言一出,人群里一片嘩然,連芥川龍太郎臉上也微微色變。要知道武士道的精神在他們這些習武之人的心中相當尊崇,歐陽冰這麼一說,等於是羞辱了在場所有人。
芥川龍太郎皺了下眉頭,歐陽冰接著說道:「如果有什麼秘密,那就算了吧。」
石原真寺微微一怔,見歐陽冰身材高挑,文文靜靜,不像是個練武之人,便笑道:「歐陽小姐,真會開玩笑。我雖然是個醫生,但是到了虹口道場就是真真正正的日本武士,我們日本武士怎麼會和女人交手呢?」
石原真寺這才收招站定,扭過頭來,正看到歐陽冰,「哎?歐陽家的二小姐,你是特地來看我練劍的嗎?」
她一語不發走到場中,抽出身後的玉簫,道:「石原先生,我就用這支玉簫來和你切磋一下。」
轉出了宿舍,又去了幾個小花園,都是仿照日式的風格建造的,比起金刀會的花園來多了些精緻,少了些華www•hetubook•com.com貴,歐陽冰也無心欣賞,一雙眼睛仔細地觀察著周圍,尋找林彤兒可能留下的線索。
「石原先生,你太高看你們日本武士了。」
只這一句話,便叫所有人啞口無言。有不識好歹的站了出來,罵道:「八嘎,你是什麼東西。難道你也被江戶大人賣過,當了妓|女嗎?不然的話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芥川龍太郎問道:「歐陽小姐,有沒有興趣和我們的劍士石原真寺先生玩一玩呢?」
外表看來,虹口道場的的確確像是一個武館,不過虹口道場的學員數有限,根本住不了這麼多房間,一個武館建這麼多宿舍能做什麼用?歐陽冰覺得非常疑惑,這樣的宿舍只該出現在軍營里,恐怕一旦戰爭爆發,虹口道場能立即變成日軍的後勤補給地。
歐陽冰想:石原真寺擅長劍道,不妨就去看看。「正有此意。」
旁邊觀戰的人,好一陣喝彩,紛紛起立鼓掌,芥川龍太郎也不由得讚歎,「不愧是要升九段的劍術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