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傑知道自己這兩下子，雖然梁贊的話有些刺耳，不過也是實情，「怪只怪自己學藝不精，我們三光門上上下下，正為此事……哎，傷腦筋。」

何慶瑞又道：「別說是長豐賭場，只要不歸順日本人，不做良民，不管你是達官貴人也罷，販夫走卒也罷，都不得安生。每天都在盤查，每天都在抓人，卻不知道那些人究竟犯了什麼罪。」

于成傑看了看兩位師弟，徵求他們的意見。

「哦？」梁贊皺了下眉頭，桂花與花綺樓的事，梁贊一清二楚，以了空的為人，在他還俗之前不會對桂花有任何越禮的行為，而桂花雖然平時豪放，但她絕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所以如果桂花懷孕了，那孩子肯定便是花綺樓的。了空來到瀋陽沒見到我，沒準又去找那個花綺樓，去成全人家了。

于成傑道：「日本人詭計多端，沒有必勝的把握怎麼敢來挑戰？怕就怕柳生一葉暗中做手腳。」

梁贊倒吸了一口冷氣，愣了半晌，才說道：和_圖_書「劉師傅武藝高強，一定吉人天相，幾位也不必太難過了。」

梁贊聞聽，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谷大哥死了？」

于成傑、于成明、何慶瑞全都不說話，等於是默認了。

「那這麼說，你們也歸順了日本人？不然你們為什麼不被抓？」林彤兒問道。

于成傑嘆道：「世事變化無常，轉眼間便人去樓空。」

于成傑擺手笑道：「可還是梁兄弟你的武功更高。大話我們雖然敢說，但是論起真實本領……恐怕未必是柳生一葉的對手。」

于成明道：「昨晚就走了。對了，他本來是想找你的，可我們說你去了上海還沒回來，早知你今天就到，不如留他一晚。」

于成傑嘆了一口氣，道：「師父他老人家在日本人進瀋陽的時候，去參加抗戰了。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已經半年了。」

于成明性情耿直，朗聲說道：「那也不妥，他就算是精武門的弟子，但師父卻說他不再是精武門和-圖-書的人。如果想請人助拳的話，之前來的那個了空也是個好手，把他留下來，未必不能取勝。」

林彤兒笑道：「那有什麼傷腦筋的？梁贊還沒告訴你們，他現在是精武門的挂名弟子啊，算起來和你們大家都是師兄弟，就由梁贊出馬，再替你們打跑柳生一葉的徒弟不就行了？」

林彤兒聞聽憤憤不平，道：「漢奸最是可惡，難怪梁贊不喜歡了。那你們就答應下來了？」

他前腳走了也沒多長時間，你便來了。現在可能又幫日本人把城門去了。和看門狗一樣！」

梁贊皺了下眉頭：「莫非劉師傅……」

梁贊緩緩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金刀會的弟子遍布民間，冰兒應該會得到消息，她足智多謀，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梁贊點了點頭，「難怪我一敲門，你就把我當成漢奸了。差點一槍把我戳躺下。」

林彤兒驚道：「那日本人會不會對歐陽冰不利啊？」

于成明卻把手一擺，站起身說道：「說來說去htｔｐs://ｍ•hｅtuｂoｏk•ｃoｍ.cｏm，我們還是要藉助外人的力量。難道我們三光門，就不能出一個霍元甲一樣的大人物嗎？」

于成傑一拍大腿，提高聲音說道：「何必悶悶不樂？師父他未必就一定出事。」

何慶瑞搖了搖頭，道：「的確是吉人天相，他現在沒事。不過戰亂之中，單靠匹夫之勇是沒用的。長豐賭場的谷老闆，武功也高，最後還是戰死殺場。日本人還下令剿滅金刀會在東北的勢力，很多產業也都被日本人查封。」

何慶瑞冷哼一聲，「我們只恨沒有為國捐軀，又怎麼會向日本人低頭？師父知道瀋陽一戰必敗，他要保護三光門弟子，不許我們強出頭。林姑娘這麼說，未免太小瞧我們了。」

「這個了空！我明明叫他去佛山，怎麼又回瀋陽了呢？桂花在嗎？」

于成傑嘆道：「如今整個瀋陽都是日本人的勢力範圍，我們早就不想在這了，輸贏有什麼關係，拼了這條命不要，也不能對不起師父他老人家的栽培。我把侯啟釗帶ｍ.hｅtuｂｏｏｋ.ｃｏm•coｍ來的狗漢奸一起臭罵了一頓，告訴他說：別說是柳生一葉的徒弟，就是柳生親來，我們三光門也不懼，有種的你就叫你們的狗腿子便衣隊，抓了我們。

梁贊淡淡一笑，「那也未必，依我看，柳生一葉知道你們的底子，也知道劉振聲前輩如今不在三光門，他這個人心高氣傲，又號稱日本第一武士。我看他是自重身份，把自己看得和劉師傅平起平坐，你們是劉師傅的弟子，說句不中聽的話，于師兄不要見怪，我看他不屑與你們動手，所以派了自己的徒弟來。」

于成傑笑道：「當然在，沒想到，他們二人居然成親了，那桂花身懷六甲，挺著肚子呢。」

于成傑接著說道：「實不相瞞，日本人之所以沒有查封三光門，無非是要報當日柳生一葉在三光門受辱之仇。他早許下諾言，不再踏足瀋陽，也算是個守信用的人。不料今天早上，他託了一群漢奸來下戰書，說他要派自己的徒弟，來三光門挑戰我們全部弟子。最可惡的是那群漢奸狗仗人和圖書勢，原來無非是地痞流氓，現在小人得志，不把我們三光門放在眼裡。來的人正是侯啟釗，他還出言不遜，說什麼：你們中國人必敗。連柳生的僅僅訓練了半年的徒弟也不可能打得過。到時候，還和去年一樣，要請來媒體，如果我們敗了，就跪迎柳生一葉進城，然後全部滾出瀋陽。」

「不是說要和他的徒弟打嗎？」林彤兒問道。

「了空來過了嗎？」梁贊一愣，「人在哪裡？」

「他到底怎麼了？」梁贊往前欠了下身子。

那侯啟釗撂下一句話：你等著。早晚把你們全都送進大牢。

三光門的幾人，互相看了看，全都低頭不語。

「但願如此。」林彤兒道。林彤兒對歐陽冰談不上多大的交情，卻也談不上恨意。畢竟陰陽萬法決得自歐陽冰，也是因為歐陽冰，她才能與梁贊重歸於好，那些歐陽冰叫孟宦抓走她的事情，林彤兒反而不放在心上，她嘴上不說歐陽冰的好，可對歐陽冰還是心存感激，也不禁替她擔心起來。

「梁兄弟不是外人啊。」于成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