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呢?」梁贊看著遠處的落日,問道:「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你們中國人不是最講信用嗎?」龜田看著梁贊說道:「那個人說過,只要我帶你們出來,就放了我的。」
「他奶奶的!」于成明罵道:「放了你,我們還有活路?你想害我們,現在反而害了自己。到現在求饒不是太晚了嗎?」
這時于成傑走過來拍了下樑贊的肩膀,問道:「梁兄弟,三光門的事恐怕要牽連到你,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龜田哪裡見過如此奇妙的武功,梁贊連嘴都沒動,可聲音卻偏偏傳入腦海。他臉色鐵青,對那些日本兵說道:「你們瘋了嗎?三光門在比武使突然失火,還不去通知人來救火、救人?」
現在落入人家手裡,龜田說什麼也都是屁話,三光門的人也不是傻瓜,放他回去,肯定是要派兵來追,龜田心裏琢磨著喊一句什麼口號,也好死的壯烈些,只是話還沒等出口,背後一和圖書劍刺來,穿心而過,龜田當場便死了。
由於事發突然,日本人根本來不及反應,而且此事完全是龜田想報私仇,因此日本關東軍方面並沒有通緝三光門的命令,而且三光門失火,龜田並沒有當眾說自己被人威脅,很多警察、消防以及日本兵都去忙著救火,沒時間去管逃走的梁贊等人。
持劍殺人的卻是僅有十一歲,又沉默寡言的于芳芳:「日本人奪我家園,都該死!」
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總之龜田要死,死在一個大人的手裡,與死在一個小孩的手裡,沒什麼本質的區別。為了避免留下什麼線索,眾人將龜田的屍體連同卡車一起燒掉。
于成傑點了點頭:「說的也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個龜田如何處置?」
于成傑微微一笑:「他在找你,你也在找他,可惜終究是錯過了一步。」
梁贊對眾人說道:「日本人要害我們,什麼比武都是扯淡,這裏不能再留,收拾一下東
hetubook•com•com西,咱們這就離開瀋陽。」
何慶瑞倒是有些好心眼,問道:「龜田少佐,你有什麼遺言?」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要去哪裡,畢竟殺了一個日本人,瀋陽肯定再也回不去了,為了躲避追兵,大路也不能走,一行三十多人便橫穿廣袤的莊稼地,一直向東進發。
梁贊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於芳芳一定要學武,而且比于金默更加刻苦,現在才知道其中另有緣由。
梁贊道:「我早知道你們對我有所隱瞞,現在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直說。」
「對付敵人戾氣重一點才好,現在是非常時期。」林彤兒嫉惡如仇,也是家破人亡,對於芳芳遭遇感同身受,因此贊成於芳芳的做法。
事到如今,于成傑等人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眾人回到後院帶上金銀細軟以及霍元甲的牌位,梁贊押著龜田一起離開三光門。
那些兵都是他帶來的,誰也不敢怠和_圖_書慢,舍了梁贊等人全都向三光門裡涌去。
梁贊笑道:「說什麼牽連?都是自己人。我原來的打算是帶彤兒去林家堡看一看,然後再做決定,不過既然了空來過,所以我想繼續留在瀋陽一帶,找了空。」
這時于芳芳又拿了一根水管,對著三光門的那些師叔、大爺一陣噴,才將眾人救醒。
才到了街口,便有一隊日本兵攔路,梁贊摟著龜田的肩膀,看起來還很親密,殊不知一隻手抵在龜田的腰間,以傳音入密說道:「龜田少佐,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不過是一場比武,輸贏也在其次,是聰明人放我們一條活路,帶我們離開瀋陽,不然大家同歸於盡,對誰也沒有好處。」
梁贊笑道:「對兄弟我還有什麼隱瞞的嗎?」
一切都有弟子和梁贊的師妹去打理,梁贊和林彤兒閑著沒事,就在村頭閑坐。
于成明反而顯得很豁達:「大哥,現在整個瀋陽都是日本人的天下,我們小小的三光門,在人家眼皮底下和_圖_書
,怎麼可能長久?就算今天三光門不被燒掉,早晚也是難逃滅門之禍。咱們死裡逃生,已經不幸中的萬幸,還有什麼捨不得的?」
龜田剛要邁步,于成明卻有把他攔住:「放了你一次了,別說我們不守信用,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梁贊冷笑了一聲:「我已經放開你了,你可以走啊。」
到了瀋陽的北門卡車直接闖關而過,守門的漢奸、鬼子見是日本軍車,也無人阻攔。卡車一口氣開出四十多里,梁贊見無人追來,這才叫龜田把車停下。然後對眾人說道:「瀋陽,包括東北,你們可能再也呆不了了,于師兄,你們有什麼打算?」
梁贊大出意料之外,就算是龜田必須要死也不該由於芳芳來做這件事。「芳芳,你……」
一行人奪了一輛卡車,梁贊逼著龜田驅車直奔瀋陽北門。
龜田此時渾身發抖,但還不忘了擺他軍官的威風,冷冷說道:「你們放了我,這件事,我絕不追究,你們離開瀋陽就好了,要知道和*圖*書綁架軍部要員,是大罪……」
于成傑轉過身,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們是真的不想再連累你,咱們這些人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瀋陽城破,我們之所以沒走,並非捨不得這份家業,而是在謀劃一件大事。」
于成傑皺了下眉頭:「你說的沒錯,三光門有此一難,東北再也不能呆了。其實在瀋陽,還有一件大事未了。」
雖然手刃了龜田,但是在場的人卻沒有人覺得開心,于芳芳還是一個孩子,這麼小的年紀卻不得不背負起國讎家恨,雙手也要沾染淋漓的鮮血,實在令人唏噓。
于成傑皺了下眉頭:「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于成傑搖了搖頭道:「梁兄弟,實話告訴你吧,芳芳其實是我的養女,去年城破之時,她的親生父母死在日本人的炮彈下。我不希望她學武,其實也不全是門規所限,而是我覺得她的戾氣太重。」
到了黃昏時分,一行人在一處小村暫時歇息,向老鄉買了一些乾糧。眾人便在野地里生火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