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能救，不管你是不是惡人，我都不能叫你去死啊。佛經里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就說說我怎麼救你？就算你是個惡人，那我求你以後不要作惡，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看在我的份上，想必也不會再去作惡了吧？」

那人一聲長嘆，「看來我已經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你居然不認得我。」

了空道：「現在我被關在這了，當然就不在一起。」

那人微微一笑，「那我問你，什麼樣的事情才叫作惡？」

那人沉吟半晌，突然罵道：「你娘才有奶喝！管老子要個屁，莫名其妙。天下間居然有像你這麼蠢的蠢驢，真他娘的造孽。」

了空指著他說道：「你肯定是梁贊的請來幫我的，hetubook.com.com他神通廣大，怕我辦不成事，把你安排在這裏指點我一條明路。那你快點說，哪裡能找到奶喝？」

那人反而笑得更厲害了，「我都已經被關在這裏，聽到又能怎麼樣？他們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要聽多少次我的笑聲，他們想我哭，我就偏偏要笑，你知道為什麼這輛車附近沒有人？」

那人點了點頭，「沒那麼大的威力，況且我有傷在身，又被七根喪門釘封住穴道，內力只剩下不到一成，不過我成天這樣大笑，足可以攪得他們心煩意亂。他們就用蘸著鹽水的皮鞭抽打我，越打我就越笑，越笑他們就越打。最後把那些人都熬得累了，我就贏了。哈哈哈！」

「哦！」了空恍然大悟。

「那和_圖_書可不行，這腦袋木是木了點，但是揪下來我就死了，我也有很多事沒做，不能現在就死。」

原來了空離開大佛寺多日，此時還是俗家的裝扮，但是這個怪人居然一眼便能看出自己是和尚，實在奇怪的很。

了空嚇得趕緊把手電筒關掉，「你……你知道我是和尚？」

那人哈哈大笑，中氣十足，震得集裝箱嗡嗡作響，

「殺生害命、擄掠……大概就算是作惡了吧。」

了空大吃一驚，爬到籠子邊，「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難道你會算命？」

了空連連擺手，「施主說的哪裡話，我就是蠢嘛。不然也不會被關到這裏面來。只是你關在籠子里，我卻不知道怎麼救你出去了。」

那人冷哼了一聲，「我不但知道你是個和尚，我和*圖*書還知道你是個花和尚，為了一個小妮子，不惜在旅順扮瘸子街頭要飯。你還有個好朋友，名叫梁贊，對不對？」

「他的確是神通廣大啊……」那人嘆了一口氣，「我這些日子就一直在想，他怎麼會知道日本人要攻佔瀋陽呢？我當時還不以為意，早知道如此應該儘快想辦法通知張學良那小兔崽子早做防範才對。現在也不知道瀋陽怎麼樣了。」

了空搖了搖頭，「如果不是梁贊安排的，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施主是誰。」

「那你就是個木魚腦袋，乾脆揪下來丟進糞坑算了。」

了空哪敢怠慢，團身滾到籠子后，

了空嚇得癱坐在地，想說話，又不敢說話。那人壓低聲音說道：「想活命先躲到籠子後面去！」

「可……可不出去m•ｈetubook.ｃｏm•com怎麼行？我還要去救人啊，晚了的話，那嬰兒可能就餓死了。」了空戰戰兢兢打開腰裡的手電筒，對著那人滿是血污的臉，那人卻把臉扭到一旁，不敢直視手電筒的光線，口中罵道：「笨蛋和尚，有你這樣照別人的嗎？」

了空眼珠轉了轉，「施主的笑聲從丹田發出，內力可以震穿耳膜？」

了空又打開手電筒，對著那人上上下下照了個遍，那人閉著眼睛，任了空打量自己，可了空自始自終也沒想起他究竟是誰來，撓了撓後腦勺，說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我在旅順要飯的時候遇到的施主……可那時我也不是和尚啊。」

「像你這樣的人，最容易叫人忽略，反而是你的一大優勢。現在你自己逃命或許輕鬆，但是你救不了我。我有https://m.hetubook.com.com傷在身，會連累你。再說你連我是什麼人都不記得，為什麼要救我？萬一我是惡人怎麼辦？」

「真是蠢得靈巧啊。」那人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這些事當然是梁贊告訴我的。」

說完他又哈哈大笑，了空捂著耳朵，「你一定是瘋了吧。這有什麼好比的。」

「那也不能死在這裏啊。」

「這回知道了？」

那人點了點頭，「還算你有自知之明。」沉默了一下，那人忽然說道：「你小子看著蠢，沒準非常狡猾。故意跟我扮豬吃老虎嗎？」

了空支支吾吾地說道：「蠢驢的確是蠢，不用施主多言我也知道。」

「梁贊和你一起嗎？」那人問道。

那人哈哈大笑，「說你蠢，你又不蠢了，說你不蠢，你又滿嘴胡話。所有人都有心事未了，難不成就不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