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下方有一處天然石樁,好似擎天一柱立在海中,露出海面有三米多高,頂端卻只有盤子大小,勉強可以立足,梁贊再不能猶豫,雙腿在峭壁上一蹬,衝著那石柱躍去,同時要離劍拔出峭壁,又對著石柱奮力刺下,雙手環抱柱身,這才未跌入海中。
那仙鶴嘎嘎叫了兩聲,忽然衝天而起,不多時又急衝而下,到了梁贊的頭頂,鋼鉗一樣的爪子抓住梁贊的衣領,梁贊驚呼一聲,仙鶴已經拍打著翅膀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衝著懸崖飛去,梁贊大呼過癮:「神了!」
他將寶劍重新插回劍鞘三下兩下爬上柱頂,抬頭再看,那些日本忍者已經隱沒在濃霧之中,那些繩子全都被他們砍斷,隨風入海。峭壁光禿禿一片,看不清狀況,他雖然死中得活,但是再想回到崖頂已經是比登天,又擔心了空遇險,有心去找了空,但是腳下的汪洋大海怒濤洶湧,如何還回得去?
這一聲大喊,力透丹田,他吼聲再大,內功再高hetubook.com.com,又怎麼敵得過海浪之聲,他也知道這麼做只是徒勞而已,可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發泄心中的不快。現在站在石柱上,等於是前功盡棄,也只能望崖興嘆。
梁贊微微一愣,再仔細去聽,又沒了動靜,只是海面上雨霧瀰漫,他根本看不清那邊的情況。他試探著又喊了一聲,「喂!」
仙鶴只是低頭,並不回答,梁讚歎了一口氣,「我明白,也許她再也不想見我了。呵呵,相忘于江湖……」
可惜仙鶴不會說話,梁贊無法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否則他就會知道,一切並不像他想的那樣了。
他氣沉丹田,再喊一聲,「喂!」聲音未落,一陣颶風迎面而來,險些把他掀下石柱,跟著撲啦啦一陣亂響,一隻近三米長的大白鶴拍打著翅膀從身邊掠過,身上的羽毛全都被雨水淋濕,它卻渾然不覺,在空中抖動著翅膀「嘎嘎嘎嘎!」地叫著,那抖落的雨水夾著勁和圖書風,拍在梁贊的臉上,好不疼痛。
梁贊一見此物,心中大喜,居然問起這個啞巴畜生:「你不是阿十的仙鶴嗎?」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這東西不過是只畜生,哪裡聽得懂自己的話?
梁贊接連叫了十幾聲,那邊也跟著叫了十幾聲,而且聲音一次比一次近,初次聽見大概還在十五六里之外,但是轉眼再傳來,卻已經到了二三里之遙。梁贊越發驚異,什麼東西跑得這麼快?
看它飛了幾圈,梁贊靈機一動,問道:「你能不能把我帶上崖頂,救我出去。」
叫梁贊萬萬沒想到的是,那仙鶴居然「嘎嘎」地叫了兩聲,似乎是在回答梁贊的話,而且它也不飛走,只是圍在梁贊的身邊來迴轉圈。
梁贊對著仙鶴點了點頭,「等幫我辦完了這裏的事,你帶我去見冰兒好不好?我知道她來了,她在哪裡?」
梁贊嘖嘖稱奇,這雨已經夠大,仙鶴渾身濕透,居然還能有力氣再馱一人,足見內力非凡,而且能分辨www.hetubook.com.com親疏遠近,善惡賢愚,的確是一隻神鳥,也難怪金刀會的人全把歐陽冰當作仙女。
那邊便又是一聲鳴叫,「嘎!」
現在沒時間顧影自憐,除了見歐陽冰之外,梁贊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雖然經過剛才的激戰,爬山的裝備全都丟了,不過那膠皮口袋梁贊一直還栓在身上,從裏面拿出炸彈,放入此地的三個炮筒。處理完之後,又再猶豫,是回去找了空,還是繼續呢?
仙鶴把他輕輕放到地上,也不飛走,站在雨中,就好似一名魁梧的壯漢,比梁贊還要高上半截,它側著腦袋,用一側的眼睛看著梁贊,不叫也不動。梁贊對他微微一笑,「神鳥啊,謝謝你啦。」
抬頭看了看對面的山頭,飛行距離其實不過百米而已,如果仙鶴能把我帶過去,就不用那麼麻煩了。等我把炸彈再放好,然後再騎著仙鶴回去見了空也是一樣。想到這裏,他又來詢問仙鶴,「仙鶴大哥,能不能再麻煩你,把我帶到那邊山去?和-圖-書」
不多時到了懸崖之上,本想大殺一通,沒想到那些日本忍者反而全都不見了,想必那些日本鬼子以為他已經墜崖而死,所以全都散了。
梁贊可不知道這隻仙鶴,極通人性,非比尋常,而且一身武藝都是得自歐陽冰親傳,在金刀會裡更是排名在前十位,其地位猶在華擎天、褚丹清等人之上,說它是個畜生,實際上比人還要厲害。它才是真正的「阿十」,歐陽冰當初是冒它之名,稱自己是「阿十」,梁贊那時信以為真。這隻仙鶴除了不會說話之外,絕對稱得上是武林高手,它本身就會飛,輕功自不必說了,內力也極其深厚,修鍊的同樣是《陰陽萬法決》,與歐陽冰的奇功同出一脈,它對梁贊的內力有感應,本來在懸崖后避雨,聽到聲音以為是主人駕到,因此冒雨趕來。
那仙鶴蹲在地上,翅膀平伸,用背後對著梁贊,那意思竟然是叫梁贊騎到它的背上。
那仙鶴嗚咽一聲,卻低下頭去,又輕輕搖了搖,梁贊一愣,問道:和_圖_書
「你也不知道嗎?」
之前它也曾見過梁贊,知道他是主人的朋友,就在梁贊身邊打轉,並不飛走。
「嘎!嘎!」就在梁贊覺得懊惱之時,從峭壁後面忽然傳來兩聲嘶鳴,聲音奇大,聽起來似獸非獸,似禽非禽。
為今之計只能等天明雨住,海水退潮,或許還能游過去,可到了那時候,一個小時的時間恐怕早就過去,而且剛才的那個會說中文的日本鬼子也未必就會守信用等到那個時候。
梁贊縱身跨上仙鶴脊背,笑道:「好神鳥,聾子不怕雷,我也騎一回!你可千萬別被雷劈了!」
那仙鶴聞聽,竟然張開翅膀,在平地轉了一圈,看樣子十分得意。梁贊越發覺得有趣,看那仙鶴的動作,梁贊又覺得心頭暖暖的,它這一張翅膀,平地轉圈,好似舞蹈一般,分明就是《靈鶴憑欄手》里的「開門郎不至」一招,那是只有歐陽冰和梁贊才會的武功。
大雨傾盆,梁贊站在擎天一柱之上,只覺得心中鬱悶,忍不住縱聲長嘯,「了空,快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