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刀人說道:「寬限一天?哈哈,你當我們都是三歲娃娃?一天的時間,你足以坐上火車遠走高飛,當然我們不怕你跑,就算到天涯海角,也有手段抓你回來,只是不想那麼麻煩。」
「張秀」神情尷尬,笑道:「客氣客氣,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貴幹啊?都這麼晚了。」
「總管……就這麼放他走了?」
解麻子道:「既然你認罪,那沒什麼可說的。也許你是無心之過,也是初犯,按照門規,斬你一隻手,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張秀」搖頭說道:「怪了,你的手下李鳳岐剛剛才來過找梁贊啊,我都告訴他不在了,怎麼,你們不相信我,這又來探查一次?不愧是清水分舵的頭號探子,一次一次的也不嫌累得慌。」
這也無非是客套話,對什麼人說都沒問題,江戶霸嚴在古月山莊卧底多年,對金刀會內的頂尖人物,多少都有了解。解麻子依然難辨真偽,笑道:「我那都是雕蟲小技,又怎麼比得了古月山和-圖-書莊的易容術?」
李鳳岐那也是老江湖,聞聽此言,心頭一凜:眼前的這些人沒有蒙面,又是由解總管帶領,肯定是清水分舵的弟兄無疑,而梁贊已經明確表態,不追究翠紅的責任,他又無人可以派遣,這就足以證明,那八個蒙面人絕對不是自己人。雖然翠紅死有餘辜,卻是被他們外人給逼死的。
「真相就是你勾結日本人,出賣兄弟!」來的這些人眾口一詞,李鳳岐喪女心痛,無心辯解,所有的罪狀便全都坐實了。
解麻子也不辨真偽,笑道:「十一年了,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去天青寨圍剿黎蒼天之時。」
一人驚呼道:「糟糕,這老小子要跑!井中肯定有地道。」正要去追,解麻子卻喊道:「回來!」
「張秀」也不隱瞞,「剛剛才走沒多一會兒,我這都已經睡下了。梁贊出海了,不知道做什麼去。你知道嗎?」
解麻子想了想,說道:「他輕功尚可,如果有心要走,憑你們是追不上www.hetubook.com.com的。李老闆對金刀會和魯大哥一向忠心耿耿,這些年來沒有犯過大錯,與日本人更是素無往來,如果說他是內奸,我覺得那隱藏得實在太深了,令人難以置信。咱們姑且信他一次,你們先回各處待命,我去找梁贊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也看看李老闆到底留了什麼信給梁贊。」
解麻子搖頭道:「我怎麼可能知道?彼此的任務不同,不能詢問。就是不知道他出海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
想到這裏,李鳳岐甩手給了自己四個嘴巴,「我好糊塗,以二姑爺的武功,要殺翠紅又何必假手於人?」
事到如今李鳳岐再如何辯解也是無用,只好道:「翠紅泄漏金刀會機密,導致兄弟們慘死,此事也的確是因我而起,我李鳳岐罪有應得,死有餘辜,愧對魯大哥栽培,也愧對金刀會的信任,我絕不申辯什麼,只希望解總管和二姑爺你們倆能通力合作查明真相……」
李鳳岐道:「信中自有說明!一問和*圖*書二姑爺便知!」說話的時候他已經退到井邊,趁人不備直接跳進了井裡。
不過解麻子可一眼就認出了張秀,拱手說道:「我是解連元啊,你不認得我?」
解麻子未等發話,他身後有一人說道:「既然是敵人,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如今清水碼頭的敵人只有日本人,判你個裡通外國之罪,也算恰當。」
李鳳岐忿忿說道:「肯定是敵人,他們說是二姑爺派來的,現在想來,萬萬不是。」
李鳳岐道:「我答應二姑爺的事情,尚未完成,你斬我一手,我就再也沒有機會將功贖罪。等我完成任務之後,這隻手我給你,但求你寬限一天。」
張秀笑道:「這就難怪了,這一晃十幾年,你可越發得精神了,更何況,從前你也是一會兒化妝成這樣,一會兒化裝成那樣,我自然就不認得了。」
吩咐完之後,解麻子便獨自前往望海別墅,此時已經夜深,他敲了半天門「張秀」才開。在金刀會裡,張秀和解麻子同屬天雷部,當年都是www.hetubook.com.com跟著歐陽齊剛打天下的,只是一個金縣、一個旅順,彼此不太熟,卻曾經相識。不過叫解麻子覺得奇怪的是,那張秀見到自己居然不認得,反而問道:「你是哪位?」
有人提刀剛要動手,李鳳岐倒退了兩步,「慢!」
解麻子微微一愣,心中暗道:怎麼張秀今天婆婆媽媽,可不像她以前的作風,轉念一想,也有道理,從前她是有丈夫的人,如今丈夫已經死在上海,她已經成了寡婦,她這個年紀,我這個歲數,倒是般配得很,有些話傳出去,好說不好聽,不叫我進去也在情理之中。
解麻子冷冷說道:「你最好說實話,你的罪別說扇你幾個耳光,就算是萬剮凌遲也不為過。那八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李鳳岐道:「我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為了恕罪,我女兒都舍了出去,何況一隻手?你們不信我不要緊,難道還信不過二姑爺嗎?我說了,我已經給他留書一封,委託張秀轉交給他啊,這件事肯定另有隱情,如今我說什麼你們也不www.hetubook.com.com會相信。解總管,明天如果我執行任務時死了,你只需要問二姑爺,到底有沒有派八個人來找過我,那時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解麻子道:「梁贊在不在?」
解麻子眉頭皺了一下,「胡說八道,梁贊孤家寡人一個,除了張秀,哪有人可以調遣?」
他雖然想明白了這點,但是卻想不通那八個蒙面人是從何而來,又為什麼非要逼死翠紅,只是覺得這件事裏面,肯定大有文章,但是具體緣由以及來龍去脈,任他想破了腦袋,又怎麼可能猜得到?
「這麼說,李鳳岐來過了?」解麻子問道。
「哦。」「張秀」沉吟了一下,「既然他沒回來,我們倆年齡相當,孤男寡女的可不大方便,就不請你進去了。」
「怎麼?」解麻子皺了下眉頭,「知錯能改也許還有活路,貪生怕死可不是金刀會的好漢所為。」
「你到底執行什麼任務?」解麻子問道。
張秀故作恍然,「哦……原來……原來是解麻子啊。你瞧瞧我這記性,咱們一別可有好多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