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蒼天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他也知道歐陽雪一定會猜到,但他卻不能叫歐陽雪把這個答案確定下來,只要她不確定,那就不會再叫這個秘密流傳。
她久居高位,此時忽然受到這樣的冷遇,自然心有不甘,黎蒼天卻笑道:「阿雪,看來你做這個掌門,金刀會裡多有不服之人啊。就算是表面尊重,但心裏也是不服的。」
黎蒼天笑道:「華擎天畢竟是皇甫長老的徒弟,他自然為自己的師父打抱不平,不服你,也很自然。但是他說的對,既然在聚義廳已經商量好的,那家法還是要執行的。他不夠資格,你的資格總是夠的,來吧。」
歐陽雪大為惱火,對黎蒼天說道:「真是豈有此理,我白天剛剛說了要卸任掌門之位,這個華擎天晚上便敢當著我的面冷嘲熱諷。都說人一走茶就涼,我人還沒走呢,這茶就涼了一半了!」
「魯七相就是死在我的手上,與我是不是掌門有什麼關係?我與他是和-圖-書
私仇。再說這麼多年,我都不在金刀會,又是被認定欺師滅祖的罪人,沒人會在意我到底是不是掌門,他們要殺我的,始終還是要殺我……」
「大胆!」歐陽雪厲聲喝道。黎蒼天伸手將歐陽雪攔下,「阿雪,華擎天說的對,我就是一個罪人,死中得活已經是天大的造化,皇甫長老也有權命令弟子代為執行家法,金刀會有錯必罰,並不為過。華師弟,阿雪的話,你不必介意,我就在這裏受你三鞭子,有多大力氣就使多大力氣,不必手下留情。」
華擎天說完帶著兩名執法弟子轉身便走。
其實他現在之所以可以把這樣的情話說出口,無非還是因為在桃源路深陷泥潭時與蝴蝶的一番發自肺腑的對話。在那之後他便想:有些話如果不及時說的話,等想再說的時候,怕是已經來不及了。對歐陽雪他更多的是親情,就當是哄一個小妹妹也好,他也不能再要她傷心難過和*圖*書了。
「屬下從未有這樣的想法……倒是掌門一味包庇有罪之人,難以叫人心服……」
黎蒼天嘆了一口氣,「我不能說出實情,更何況你……你已經武功盡失,保護不了忠孝牌。」
歐陽雪道:「那就是了,你是不是因為在聚義廳敗給黎蒼天,所以懷恨在心,現在想借執行家法為名,意圖報復?」
華擎天滿臉通紅,拱手說道:「我不是想以下犯上啊,這是皇甫長老的意思……」
歐陽雪嘆了一口氣,「這麼我是無德之人了,看來我的確沒有冰兒那樣的雄才大略,的確不適合做掌門了。連一個華擎天也管不了。」
歐陽雪大致明白了其中原委,「所以忠孝牌的確與前清寶藏有關?」
歐陽雪沉默了半晌,笑道:「但是如果阮秋說的都是實情呢?不,沒有如果,阮秋說的一定是實情,那你又為什麼不為自己澄清?現在除了魯七林之外,金刀會的人已經不會再殺你了。」
「hetubook•com.com皇甫長老是掌門嗎?你又有金刀會的忠孝牌做信物嗎?」
華擎天低頭說道:「這個……沒有。」
歐陽雪撲哧一笑,「我一直以為你就是木頭一塊,沒想到也有這麼肉麻的時候。」
華擎天一臉驚奇,說道:「這是之前在聚義廳商量好的呀,本來黃昏時分就該執行,但你在這裏,所以我們只好暫且離開,結果就一直推遲到現在才來。若是再不執行,子時一過,今天可就過去了,這怎麼能算是著急呢?」
華擎天冷笑道:「我也是按規矩辦事,當然不會手下留情。」說著話抬頭看了看歐陽雪,見她怒目而視,便有改口道:「不過掌門說我沒有資格,那我看我還是要聽的,免得掌門說我公報私仇!好自為之吧!」
歐陽雪撫摸著忠孝牌假意嗔怒道:「這塊忠孝牌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你寧可告訴那個蝴蝶,也不告訴我嗎?」
黎蒼天笑道:「人總是會變的嘛。」
這時夜幕低垂,m.hetubook.com.com光線不明,忽然黎蒼天恍惚看見菜園的門口似乎有個人影晃動,黎蒼天驚道:「什麼人?」
黎蒼天搖了搖頭,「在過去的幾年裡,都是皇甫齊越和鄭陲安聯手執掌金刀會,你的掌門也無非是個擺設。金刀會的那些弟子聽皇甫齊越的,卻不聽你的,也就在情理之中。雖然皇甫齊越已經明確表明不再爭什麼掌門之位,但你的威信不夠,這個掌門再做下去,到後來依舊還是會叫有德之人把你架空。」
黎蒼天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為什麼要恨你?這件事本來就無法解釋,我又何必去解釋。刀法雖然的確是師父傳給我的,但是你的掌門之位也是金刀會眾人推舉。我當然不會像皇甫齊越一樣,和我未來的夫人爭什麼掌門。」
黎蒼天皺了下眉頭,「就因為我告訴了蝴蝶,所以才有日後諸多的麻煩事。我不想你再陷入麻煩之中。究竟當年的事真相如何,忠孝牌又有什麼秘密,我都決定不對任何人講,你也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再多問了,我把這麼大秘密帶到墳墓當中,所有與之有關的人也就安全了。又或者除掉山本弘毅……」說到這裏黎蒼天又搖了搖頭,「還是不行,就算除掉山本弘毅,還是有人對那個寶藏虎視眈眈,我不能說出真相。」
歐陽雪皺了下眉頭,「執行什麼家法?你師父未免太著急了吧?」
話音剛落,華擎天帶著兩名弟子便推門而入,邊走邊說道:「是我,奉皇甫長老之命,特來執行家法的。」
歐陽雪申斥道:「我的意思是,冰兒還沒回來接替掌門之位,在此之前,我依然是掌門,黎蒼天是我爹的大弟子,就算執行家法也該是由我或者長老來執行,你有什麼資格?你想上位,不是太著急了嗎?」
歐陽雪喜上眉梢,就好像發現了珍寶一樣,笑道:「你會魂泣刀法,就是洗脫你罪名的最好的證據,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向魯七林說清楚。對,典濟堂一定有關於這條幫規的記載。」
歐陽雪神色黯然,「是不是我太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