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過終末之事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房間的空洞

以查沒有回答,他走向房間的遠端,謹慎地在那裡轉了轉,站定。
處理的那傢伙寄生在柯啟爾身上的「惡視惡言」並不多費力,看上去不是特別有指向性,也沒有造成很大的危害。
「沒關係!不要緊。」
「拜訪?」
以查笑了笑,改變話題,「既然這位殉道者什麼也不願意告訴我們,我們也沒必要呆在這裏了。」
他用在法則視野里找到的針迅速挑破了那兩隻眼睛,就像他之前用捏爆那些「橘子」來補上空洞一般。
天使乖乖照做。
柯啟爾連連擺手,想了想,又一臉迷茫地抬起頭,「你用法則視野看到了吧?我剛才到底怎麼了?」
「陰謀的黑影」就算不認識柯啟爾,也應該知道他才對。
「噗嗤。」
「剛才是幹嘛?」天使什麼東西也沒看見——他好像對剛才的操作也全無知覺,沒有感覺到疼痛。
他抬起一隻手想放出光球觀察深處,被以查阻止。「不用提前通知這次拜訪了。我們不會受歡迎的。」
以查伸手去捉,但那隻蚊子速度雖然不快,扭動和-圖-書的方向卻頗為詭異,上下左右拐了幾個彎后迅速消失不見。
樓梯陡峭,前方未知,不知在何處的對方對他們絕無善意,由不得他不小心。
以查並未走遠,看柯啟爾下來,才開始向下移動——
算了。
「呃。是不是有些我看不到的東西?」
「大漩渦的最深處?」
「我很抱歉。」
「我可以赦免你。」以查隨口說。
剛才這裏明明是一片平整的地面才對。
柯啟爾的眼眶裡不止有多餘的兩隻黃眼睛,空氣流在單角扁平號的上面留下的不是空洞,而是類似於某種沒外皮的橘子般的球體。
以查從空氣中抓過一根粗黑的針,朝那兩隻圓瞪的深黃眼睛扎去。
「啊。對。」
以查向後指了指,又向下指了指:
「吐舌頭。縮回去。閉嘴。」以查命令。
這是個封閉的房間。
「你被寄生了。路上細說。」
「你是怎麼知道這裡有個通道的?」他想了想又問。
柯啟爾兩步趕到那旁邊,向下看去,只見這個大洞還配有一條向下的階梯—hetubook•com.com—所有台階角度鋒利,所有平面光滑如鏡,如同早早就精心準備好的一樣。
如果那傢伙真的是「陰謀的黑影」,如果陰謀的黑影真的想要對付他們中的任意一個,怎麼會這麼好對付呢?
空氣中當然有針。
「怎麼了?」柯啟爾似乎察覺到不對,乾乾地說。
專業造陸師皺起了眉——很明顯,她也看的到這些。
以查呲牙一笑。「我剛才懶的組織這邊的光運動了。剛才咱們又沒打算走。洞一直都在這兒,只是剛才你看不到。」
他轉回看柯啟爾——這下天使的面容正常了,雙目緊闔。
柯啟爾一頭霧水地看著以查對著他面前的虛空伸手一攥,抓著虛空一丟。
這就是以查在法則視野中看到的景象。
「不然呢?」
「看來你完全好了。」
柯啟爾柔聲寬慰。「這不怪你,我明白。」
「你剛剛創造的么?這麼快!」
「不行。我不行。那樣不算。讓我自己來吧。」
應該不是特別要緊。
以查粗暴的拽斷那根舌頭。隨手丟在一邊地上和_圖_書
融化齒輪一樣的事物上半端斜嵌在樹上,下半段順著樹流淌下來。
「沒什麼。」
「你忘了。我說過,她要維持房間內部的空洞——這麼的一個小房間怎麼值得『專業造陸師』花費如此精力呢?
潑濺的膿水很快被零星的空能量吸收。兩個黃眼球乾癟下去,剩了兩張皮。一張皮化為燃灰般的形態墜落。另一張落到一半,忽然凝結成一隻小小的毛蚊子,窸窸窣窣地飛起。
「啊……」以查伸了個懶腰。
白色的殉道者悲傷而愧疚地望著他——不過自始至終,她沒有任何動搖。「但我不能做這樣的事。」
好像就是隨便地揮了揮手,地板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整齊的正方形大洞。
我們眼前這個這才是她真正要維持的事物——一條向下的通道。很可能通向大漩渦的最深處。」
黃眼睛像過熟的葡萄一樣爆裂了,膿水四濺——以查把柯啟爾拎遠了一點,抖了抖。
專業造陸師輕聲回答。「我無法做出違背專業素養的行為。但我也不會刻意妨礙你們。」
幽靈一般的專業https://m.hetubook.com.com造陸師深深地,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不過倒有可能是無意。
兩道相交的牆之間掛滿了十字織法的蜘蛛網——雖然那既不是十字織法也不是蜘蛛網。每個牆角都有一個三稜柱形狀的透明體,三邊延伸出三條射線——就是這樣的東西確保了房間每個角度直的完美。
窄窄的階梯彎折了幾次,隱沒于深層的無邊黑暗。
「行。睜眼吧。」他說。
柯啟爾張開嘴。
被破壞的舌頭髮出烤焦一般的嘶嘶聲,很快變黑縮小,不動了。
雖然有點被戲耍,但柯啟爾一點都沒在意。
「你真的不打算多說點兒?我說了,我們是來幫你的。」
「是的。你看不見。」專業造陸師的聲音幽幽傳來。
「張嘴。」以查說。
「當然不是。我還沒那麼熟練。剛才給自己弄個座位都費勁。」
柯啟爾吃驚地向大洞內探頭看去。
「七隻嘴的那傢伙!他在這裏面?」
以查放下柯啟爾,扭頭衝著她。「我相信你可以辨認出這些黏糊糊的玩意兒來自你的客戶,很明顯,不管他是誰,他已經在傷害我們和圖書了。」
這麼來看的話……柯啟爾的狀況比較像是路過一個瘟疫源,僅僅因為靠得過近,無意間遭到了感染。
柯啟爾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以查直接躍進通道里,才後知後覺地邊叫邊跟上:
奇怪。
柯啟爾乖乖地睜眼,用拳頭的手背擦擦眼睛,然後左看右看。多餘的眼睛從他身上被去除,原本屬於他的一對瞳孔又重新閃爍神聖的單純金光。
詭異極了。
空氣中不止有針,還有一邊三層,一邊五層的托盤;卡住托盤,像拼圖一樣隨時準備裂開的裂紋;怪模怪樣的,沒頭沒尾,介於樹和魷魚之間的東西。
「它本來就在。一直都在。」
「吧嗒。」
「好嘛。」
以查很相信他照做了——他一定照做了,眨著無辜的金眼睛。但還是有一條蛇信子般的舌頭以吐出的狀態殘留在他兩片嘴唇之間。
「……我有罪。這下回去要好好贖罪了。」天使痛心疾首的抓著胸襟,想起之前的所作所為,滿臉懊悔。
以查轉回頭,瞥了他一眼。「剛才你還叫囂著讓她明白呢。」
「路在哪裡?」柯啟爾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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