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查玩著手上的木頭小鳥，想起柯啟爾說「我赦免你」。
他知道，不用過多解釋。
好大一段沉思。以查踱步到陽台，將黎芙的種子掏出來，在變得微弱的聖光下看了看。裏面似乎有絲狀的東西在緩緩轉動。實驗室里應該有可以栽培種子的培養基，他想。
「也行。」
「是。你能接受？」
「你確實應該閉嘴。不要再引用藍勒溫的傾向了。」以查說。
沙利葉注視那個方位，面色平靜。「我該走了。」
「權天使柯啟爾。」
柯啟爾肯定會不高興，他喜歡舊的東西。
這應當不違反你的任何原則。涅希斯，我們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那就這麼說定了。」
「這裡是柯啟爾，你今天的實驗完成了嗎？祝你邁出美好的一步。」柯啟爾預留的聲音在背後輕快地說道。
以查把那隻小鳥抓起，一拋，接住。「按理說任何一位高階天使都有權抓住他，對他進行譴罰。不過我想現在的你應該不在乎這些事情。和-圖-書」
以查瞪大眼睛，出了口氣。
「意外。」
「空想當然是有意義的。比如說，作為一個長生生物，一位天使，我現在這麼想：如果我死了，那麼……」
睿沐岡厄。零點。
他看向天使最後留下的段落：
「這非常困難。」沙利葉在他背後道，「雖然不違反我的原則。只是一件小事。但是一件非常困難的小事。」
一道耀目的閃電劈了下來，正中沙利葉之境的中心。那裡已經烏雲籠罩。
「這裏？」
「我知道了。」沙利葉說，「當我們理念相左的時候，我應該閉嘴。」
「不完全是。」
「什麼？」沙利葉不解地道。
儘管這裏不屬於圖書館的公共範圍，依然擺滿了高大的落地書架。這些應當是柯啟爾的私人藏書。
沙利葉走至他身邊。「不過我有條件。
以查瞥一眼沙利葉，看到月之天使烏黑的雙目里有犀利光芒猛然一現。
無羽者也知道睿沐岡厄的存在。
以查猛然回頭看hetubook.com.com了他一眼。
以查張望，書桌靠牆的立板上貼著許多記錄零散靈感的便條，裏面大部分記錄都是沒頭沒腦的囈語，少部分東西經過整理，會變成一篇頭頭是道的文章。
「不一定有那一步。」他說，「事情隨時在起變化。只要別一直注視著它。一直密切的監控，它就會真的走到那一步。這也是我之後想要拜託你的。」
沙利葉剛想說點什麼，以查蹭地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以查於此毫無貢獻——無論是好是壞，但順著線追查，難免會被意識到一位叫奧若爾的陌生熾天使曾是可能的目擊者。
「可以。」
其中一張便條上有一個顯眼的字：「死」。便條下面粘著一隻木頭做的圓滾滾小鳥，切的十分粗糙，只有小拇指指甲蓋大小。
拿起論文看了看，是柯啟爾的愚蠢研究之一，《空想的意義》。這個主題就夠以查不屑一顧的了。
「你接下來會的。」沙利葉說。
「在夢中呼喚無羽者ｗｗｗ.heｔuｂｏｏｋ.coｍ•cｏｍ之名。」沙利葉回答。
和仙靈們約定的時間已在迫近，原本他已經考慮好，要讓沙利葉幫忙想辦法解開第一世界位面的坍縮。
若有其他熾天使帶隊調查此事，那時對身份提前所做的準備多半很難再護他周全，或許應該早點離開為妙。
天使的辦公桌縮在遠處的一個角落裡，有點舊，桌上有一篇未完的論文泛著淡淡金光。
「之後我會傳遞給你。」
「不去注視？」以查笑笑。
「等等。你尚未解釋，該如何找到屬於『無羽者』的信徒？」
「嗯。所以呢？」
「救救我！救救我！以查因特，快來救救我！」
這一筆交易我只會要求你去尋找無羽者曾經信仰的蹤跡，庇護餘下的信徒。
我自己去。你不能干涉，也不能問我用什麼方法，事情有什麼進展。你更要遠離那個地方。不可暗中查探。」
「我們的第一筆交易。我答應你說的。作為交換，你則幫我救出這裏的主人。」
沙利葉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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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早會走到那一步。」以查頭也不回地說。
「就這個。」他沖沙利葉指了指那隻木頭小鳥。
至於沙利葉，理應被列入神聖最高追捕名單，只是不知道天使們要花多長時間發現這點。
「我聽過此事。」沙利葉謹慎地道，「他的名字？」
小鳥裏面有灌注好的能量。以查靠過去，手指一彈，將它激活。小鳥嘰嘰叫道：
以查走上去，敲敲桌子，法則細線從他的手掌側面鑽出，勤快地扳動木刺，填補缺口，舊舊的辦公桌很快煥然一新。
以查默不作聲，帶頭進入柯啟爾的辦公室。
他們都邁出實驗室的門。
外面的天色開始變暗，代表著警戒等級的提升。
一旦涉及根本問題，他就開始諱莫如深，不留任何暴露他心中圖景的可能，「回到原來的話題吧。我們說過，這是單筆交易。
他心裏想笑。
無羽者明明和藍勒溫不是一夥的，為什麼會這麼說？
沙利葉跟在後面，解釋：「那是之後的忙。現在我想要你幫我的只是第和*圖*書一步。」
「他正處在空無一物之地的原點。」
這令他有點不安，難以放手去做過度邪惡事情。最好還是讓這環節趕快中止吧，真是的。「行不行？」他問月之天使。
「這間圖書館已經被查封了。這裏的主人也因為逃避黎明之戰曾經遭到追捕。」
「他怎麼會在那？」眼見沙利葉恢復了平靜無波的表情。
沙利葉左右望了望。「這間圖書館？」
「對，沒錯。」沙利葉點頭，「他碰到了什麼麻煩？」
「我很少做夢。最近更沒時間睡覺。」以查皺眉。
時間過去有一陣了，天使們應該已經發現了在加百列身上發生的悲慘事件。
「之後的事之後再說。」以查重複道。
「我很快會離開秩序之源。當然，在我們達成共識之後。」沙利葉看了看窗外，說。
戛然而止的真是時候。
踏上古樸典雅的環形白石樓梯，沙利葉跟著以查向上走。
沙利葉停了一停，沒有繼續解釋下去。
「好。」
以查猶豫一下，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地址。「怎麼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