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塞用力點頭。
變格並不是一下子就完成了的事。柯啟爾只是這麼想。這原來就是非移動錨點的變格的弊端。能量導流的弊端……
柯啟爾讚許地望著他。「這說明你已經有想法了。就這樣。仔細考慮考慮。」
涅塞衝口而出，隨後馬上放低聲音，「我偷了協會的寶物。從他手裡。為了情報……您要看看么？」
「我的決定……恐怕……」涅塞小聲說。
「哦，好。」
「你已經要把他嚇壞了。」柯啟爾說。
話題的尾巴突兀的消失在空中。
「多謝誇獎。」
……
但根本不是。
柯啟爾和氣地衝著涅塞道，隨後一段簡短的安魂禱言從他的唇間流出。
以查又向烏法烏法的方向看了看。
「好啦。」天使重複道。「我來給你個建議，怎麼樣？」
他以為那是一種固定的阻礙。由財富，見識，出身，秉性所構成，他總可以通過自身的改變而穿過它，來到對方面前。
可是，他也無法反駁以查因特。他指出的問題確實始終存在。每種生物按照自己的視角生活，他們之間的差距客觀存在。
「好啦和_圖_書。」
以查敏捷地掃了他一眼。
「他們現在沒有衝著我。」
一時間他們都沒說話。滿是刺鼻硫磺味的灼熱之風裡，只有白尾巴發出微弱的咕嚕聲。
「等你想通了。再去找他。他就是這個意思。」柯啟爾溫和地說。
「你總得殺了他。」
恐慌的大手捏住了涅塞的心臟。
涅塞獃獃地望著他。
柯啟爾連連搖頭，「其實就是因為你還沒有決定嘛。如果你一直決定不下來，不就一直呆在原地了？很簡單。好好想一想。」
「我也沒辦法幫你。你看。」柯啟爾露出歉意的笑容，「他說的對。你得靠你自己。你有潛力……」
他為這種自私的想法臉上發燒了一會兒。
「好像是種特殊的顯影水晶，能看到過去。」涅塞解釋。
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
……
他真同情這個心靈飽受折磨的年輕人，知道這小傢伙連續遭受了許多變故，這些變故對他來說太過重大。雖然他並不明白其中為何會這麼曲折。
以查哼了一聲，「要不是我最近一直沒有時間……你幹嘛那麼在意https://m.hetubook.com.com維萊德？他要是不幫我做研究，還管他做什麼？反正他的一身本領足夠在主物質位面作威作福的了。」
「不是。不是這樣。」
涅塞怔了一下。
「因為我是全知之眼？蘿蔔。我可不是。」
「我正擔心自己表現的太和藹可親呢。」以查亮了亮獠牙，「沒什麼可說的了。天使。我們走。」
以查將稜鏡丟在空中，接住，還回涅塞手中。「這是規則具象物。」他停了一秒鐘，笑了笑，「確實是不錯的東西。這玩意也給了我一些啟發。」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想知道嗎？」
「這不是顯影水晶。」
「他是黑鑰匙的人！」
涅塞幾乎是馬上開口，聲音有點嘶啞，但很清晰。「他拿我沒辦法，現在打算澆滅炎窟。」
「這也得他們自己解決。哈。這不是你說的。」柯啟爾微笑。停了下來。「對了。我就不和你回地獄去啦。」
「這次你也發現能量導流變格的缺陷了吧。」柯啟爾說。
「你最好乾掉他比較好。」以查說。
很快，以查和柯啟爾離開了。
除非那顆草和*圖*書是我的朋友。除非我非常喜愛那隻羊。柯啟爾想。
「您要走了？」他用一種高得不正常的聲音說，「請不要……」
「嗯。現在開課似乎有點不合時宜。」
果然主物質位面似乎保持孤立會對他們較為有益。他們已經建立了處於統治性地位，針對同類的習慣和各種各樣的系統。我懷疑這正和他們發展這麼快的文明是相輔相成的。
聲音傳到這裏，夾在火焰噼啪聲中已經非常微小了，但他們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我相信你的眼光。」
如果一頭惡狼看到那些白森森的利齒上反射的寒光，感受到這一刻的他身上散發的氣息，多半會嚇得夾起尾巴沒命逃竄。
「我是這個意思嗎？」以查的聲音飄了過來。
柯啟爾湊了過來。以查轉動稜鏡展示各個角落，漫不經心地瞄他一眼，好像在問他看清楚沒有。
以查穿過煙汽望了望。「下次再說。當然，如果還有下次的話。我已經看出來你不會和我們離開了。那就再見吧。」
他最終什麼都沒說。
「不要什麼？」以查笑了笑。
「我可沒有這種要求。」以查笑笑和*圖*書。
「無光者涅塞還有兩個幫手！」那邊烏法烏法高聲叫道。
這道分界線只是以他為圓心的一個圈而已。它會跟著自己移動，始終包圍著他。根本無法繞過。
「開啟詞是『明日重現』。我也不明白其中的原理。記得顯影水晶需要成對放置，還需要預先布陣才能看到過去的景象。」涅塞說，「但這個……」
不過柯啟爾只是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說：「你真殘酷。」
「我說『你的眼光』。而且，我也不想讓你的心血白費。」
「他們在找你麻煩？」以查沒再提起剛才的話題，閑聊一般，向外指了指黑鑰匙術士，水妖精，月亮殭屍們的混合部隊。
炎窟的一角被數不清的冰水彈和寒霧洗滌，打開一個缺口。水妖精勒澈和諾洛兒撕開火焰的防線，身後留下大片大片燒焦的黑土。他們已經向前推進了數百米。
當獅子捕獵羚羊，羊吃草的時候，一種生命力更旺盛，更能吸取土地養分的草種剝奪其他小草的生存空間的時候，沒有什麼可以橫加干涉的地方。
柯啟爾把涅塞拉到一邊——年輕人腳下彷彿生了釘子，獃獃地一動不動。ｍ•hｅｔuｂooｋ.cｏm.cｏm天使像企鵝一樣摟住他的肩膀，笨拙著帶他轉過身去。
「人類真麻煩。」以查說，「這次我切身的察覺到，黏著度太高的社會性和對他域認知的習慣性匱乏加起來，在外在擾動下簡直是災難。
他僵硬的動彈起來，從懷裡拿出往日之鏡，遞在以查手上。以查眯著眼看著那塊稜鏡，用食指的側面颳了刮它的表面。
「我什麼都做不到啊。天使。」
「我早就發現了。」
柯啟爾閃著金色光彩的眼睛看著涅塞。
「稍等。我彌補一下。」
以查擺了擺手，「隨時聯繫。就這樣。」
以查又笑了一聲，不過沒有表示反對。他抱著雙臂，百無聊賴地欣賞起隔壁的滅火大秀來。
「這是您對我的要求？」
柯啟爾點了點頭。
一道裂痕。分界線。涅塞突然看到了那道裂痕，那道冷酷無情的分界線。過去他常在自己和其他人之間看到它。
以查轉回過來，臨別贈言似的對涅塞道。他態度溫和，更讓他害怕。惡魔的一隻手插在口袋裡，悠閑地撫摸著白尾巴，「這是遲早的事。」
如果要強行逆轉，打通連接的話，他們文明的許多特色也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