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高興的事情,快活地從桌上跳了下來,走到窗邊。「我和博洛茲爾談過了。」
「這麼散漫?」
「他們在那裡會得到怎樣的對待?」莫羅椰莉弗望著那些逐漸離開的巨靈說。
以查正在對面一張只剩下一條腿的桌子上晃悠悠地坐著,腳邊蹲著一條面目兇惡的大狗。
沒有任何防備的巨大疼痛把她捅穿,毫不留情,莫羅椰莉弗捂住臉,弓起身子,向一邊踉蹌跌倒。
天又暗了一分,更顯得眼前景象荒涼蕭瑟。恢復精神的喜悅已經從莫羅椰莉弗心中褪去,寂靜之下,她聽著惡魔的呼吸聲,看著他的笑容,只覺得氣氛詭異。
稀稀疏疏的巨靈像一陣又一陣有形的風向天際吹去。遠處有環形山好似漏氣的救生圈,緩緩下沉。每一塊風離開,天色就暗一點。
有隻金綿羊舔了舔她的手。
他衝著前方的黑暗。莫羅椰莉弗順著那個方向看去。什麼也沒有。
以查呲了呲牙——貨真價實地在笑。「行。」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以查和*圖*書很快地做了個手勢。「我從他那裡得到了那首歌的全部內容。對了。我們沒打起來。我也沒殺了他。」
……
脫離了那道金色刀鋒的範圍,無可忍耐的疼痛依然沒有消失。
發生任何事都很難讓莫羅椰莉弗再驚訝,但當有個念頭闖入腦海,她還是心靈一震。
「也許只是覺得沒必要提罷了。」莫羅椰莉弗打斷道。
她站起來走到窗前。
「怎麼樣?」他說。
「也就是說,除了創造三角和迷亂之燈,還有三種始祖夢。
「我在說。我用巨靈送我的寶貴禮物——一首唱詩化解了綠龍的憤怒——雖然是暫時的。不過一小會的和平就已經足夠。」
「如果你說的剛才是零到三小時之內你身上發生的事,答案是:睡眠。」
「嗯。」以查輕描淡寫地道。而且好像打算就把答案停在這兒。金綿羊甩甩尾巴,走到他的另一側腳邊,好似一個聽話的奴僕。
以查讚許地點了點頭。
但沒有夢境如願形成。
一堆疑問在腦海里翻騰。最先感https://www•hetubook.com•com覺到的是,她的精力近乎完全恢復。
她扶住窗檯,勉力道:「為什麼要問這個?」
「我也大致了解了其中的內容。感謝你們沒有玩文字遊戲的習慣——和有趣相比,我有時更喜歡準確……抱歉,跑題。」
不可思議,在漫長的無夢的荒漠后,她竟然做了一個夢。夢裡有隻金綿羊舔了舔她的手。
如果她不是龍的話,很容易認為這裡有個雙關。
「介紹。順便問問,你比較喜歡其中的哪個夢?從『星辰的五種姓名』裏面選。」
「對。這讓我想起——」
莫羅椰莉弗昏了過去。
莫羅椰莉弗發自內心想拒絕這個回答。這樣毫無著力點,毫無過渡的一句話過後,她必須強行問出那個問題。必須要問的問題。
「因為你的傾向很重要。你會成為你選擇的那個夢。」以查乾脆利落地道,「現在我可以回答你那個問題了。
啊。三個。反正種類和實例對你們來說差不多。因為始祖夢自然是唯一的。另外三種m.hetubook.com.com始祖夢的名字是:切分之九面。若離怒地。怨憎奇點。」
「很好。那省了在這裏做個臨時測驗的時間。」
咆哮聲從她的喉嚨衝出來。
過了幾秒莫羅椰莉弗才意識到他沒在跟自己說話。因為以查又說了一遍:「怎麼樣?」
如此一來,便很好理解為什麼你們的先祖會在五種始祖夢中,選擇現在這兩種。迷亂和創造正是最適合夢境的主題——聽上去也較為積極一些。以我對巨龍的認識,你們更偏愛積極的事物。我說的沒錯?」
「準確的說,我們那時還不知道它指的一定是最初的始祖夢之選。因為它太簡單,太普遍,連你這樣一隻年輕的龍都知道。好在夢歌者博洛茲爾幫我確定了這一點。順便一提,它叫『星辰的五種姓名』。」
天色半黑。這是重啟前的最後一夜。
「不用看了,現在是晚上十點。明天重啟。」以查動了動手指,破破爛爛的窗帘擠成一個豎條。
「關於始祖夢的那首歌?」莫羅椰莉弗打起精神,決心先聽他好好講述發生之事。hetubook.com.com
莫羅椰莉弗沒有接話,但以查興緻勃勃,繼續說下去:
這個幾秒給了以查打斷她的機會。
莫羅椰莉弗鎮定心神,把其他都先拋在腦後,試圖描繪一個簡單的夢。夢幻能量從身上流暢的湧出,這讓她驚喜又欣慰。
「沒錯。」
等你變為夢境之後,你會成為承載涅希斯的使者。如果你和他足夠相合,還可能成為化身——但就我對你的了解,這個可能性不大。」
莫羅椰莉弗猛地坐起,來不及驚訝于自己竟然做得出這種動作,摸出那枚脈搏鍾。
「我們沒有那麼斤斤計較。」
以查望著窗外,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快意,心情明顯好的過頭。「至於剩下的三種夢為什麼被你們先祖隱瞞了存在……」
惡魔毫無徵兆的自說自話,用詞還是像之前一樣古怪僵硬,並且從一個話題打碎鳥蛋一般跳到另一個話題。不過銀龍已經有足夠精力去面對了。
窒息感,和惡魔帶來的壓迫氣氛幾乎淹沒莫羅椰莉弗的時候,以查突然止住笑聲,一手拽住她手腕,一手按在她肩膀上。
「你和-圖-書為什麼要跟告訴我這些?」她問。
「不。剛才。金光。黑暗。那裡。」莫羅椰莉弗伸出手,摸了摸金光照到的地方——沒有疤痕,腫塊,灼傷。「你跟我說,你要……」要複述那個可怕的要求,她終究還是猶豫了那麼幾秒。
試了兩次,夢都破在眉間,她終於轉向以查,問:「我剛才是不是做夢?」
「這樣。」
她聽到怒吼,那聲音簡直不是自己的。神經的弦在耳朵邊彈得蹦蹦響。筋肉在太陽穴的外圍被撕開。她感到身上憑空撐出了許多裂縫,生命正透過裂縫向外迸射。
白光照亮了周圍。
「不會比你更好。也不會比你更差。」以查說。
以查轉過來,目光銳利,上下打量著她。莫羅椰莉弗心口一緊。
以查笑笑。「總之,名字可以體現始祖夢的內容。
……
莫羅椰莉弗皺眉。「你在說什麼?」
莫羅椰莉弗睜開眼睛,又看到那個飽受摧殘的房間——她現在才認出,這是之前帶惡魔暫居的卧室。
前一秒確實什麼都沒有,后一秒,一道金光照在了她身上——一道門扉里透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