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整體狀況尚在預估範圍內。發瘋的龍意識模糊，沒有夢的催動，無法自主變為原態，造成的傷害也小。
「當然。」
「那你以為告訴了我之後，我還會這樣選擇嗎？我憑什麼不向摩冬和博洛茲爾告發你？」
以查做出一個笑容——除了他的眼睛沒有動。「懷胎也只不過是個比喻。你現在身體里的確多了暫屬於你的一部分——它正在成長。它由一個外在存在所注入，醞釀。
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好點了，轉過身去，和那早靜靜站在背後的傢伙打招呼。
度瑪吐了吐舌頭，回道：「你最清楚。你能做到？容納那麼多巨型生物穿越的裂隙。收集，聚合，穩定，沒出岔子。
「我知道。」她突然一下子貼近，一字一頓地說，「你想讓我選擇怨憎奇點。你說過，我的傾向很重要，不是嗎？
以查看看她，放掉談話中的天使——柯啟爾立刻一頭撲進不斷冒出呻|吟的龍堆里，笨拙地制止兩條龍互啃鬢角的行為，一邊一個摟著安撫，又為他們的傷口驅除疼痛。
莫羅椰和-圖-書莉弗說，對抗一般，恢復了平板的語調，「但你這次會錯意了。我指的那件事是，受孕。」
以查幫他補全句子，攤開手，狀似為難。「我沒法讓你太舒服，尊敬的公爵。我也清楚，你的特殊身份能使你做到的，沒有他者可以做到。」
度瑪的眼裂里閃動著紅色，「你該聽一聽。」
這短短几天的消耗有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停頓了幾秒，影魔緩慢地點了一下頭。
「看來這次的工作確實有那麼點棘手。」以查淡淡道。這是句違反魔性的話。相當於輕度的折辱。
「——惡魔從不麻煩自己。」
「注意你自暴自棄的程度，年輕的銀龍小姐。」
「談什麼？」
以查掃了一眼她，看到銀龍額頭多了個閃著微光的金印。自然，有涅希斯金夢的灌注，她很快方才的從脫力中恢復，不需多餘照看。
紅，黑，綠，銀四族剩餘的個體都已被轉移至此，許多龍已經將近瘋癲的臨界，天使忙裡忙外，做著所謂被他稱為「臨終關懷」的事情，理所ｍ.ｈｅｔuｂoｏk.com•ｃｏｍ
當然沒有提出疑問。
很清楚了，我想我們雙雙作為胎生的種族，我沒道理不使用這個比喻。
這是場偉大的，複雜的，重要的，突破性的實驗。
「我很佩服你招惹厭惡的能力。」
以查扶住走廊的牆壁，盡量保持不動——若有他者看到，有機會認為他只是在沉思。
……
「不知道。」
莫羅椰莉弗咬著牙，「莫非你有什麼難言之隱？」
天使回了一個標準以上的微笑。
他慢慢地做了個泛位面禮，「這才是真正關鍵的事情。別忘了，你將會是新的夢眼。」
以查看了她一會兒。
「下次再引見你們吧。」對於影魔的突然來臨，他只這麼解釋。
「你這麼機智勇敢，如果我不告訴你，想來你也會自己發現的吧。」以查聳聳肩，「而且，我不喜歡隱瞞。你應該知道，我和涅希斯的距離非常之近。」
以查神色漠然，「炎泵是必須的。經歷了降溫的所有個體意識應該都能感知到。也許我們又造成了一部分損傷——我注意到你們的數目有所和-圖-書減少。多西卡東——你們的基業也受到了嚴重的破壞。但和之前一樣，這些事情並不關鍵。」
沒有夾斷哪個笨石頭的腿，沒放跑一個唱歌的氣團。我還從地獄臨時趕來。不久就要趕回去。
一陣電流似的噁心從腹間劃過，他差點把今天的早飯吐了出來。
以查笑了笑。「不過，不管你的要求是什麼，我都有個其他的提議。不如先聽聽我的提議怎麼樣？」
對了。如果可以安慰你的話，我可以重複一遍這個明顯的事實：在你身體里成長的東西，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眼前的地下大廳無論從環境還是容納的生物狀況，都像個被開水衝過的蟻穴。
「沒想到你還有底線。你為什麼不親自挑動這種對峙生能？為什麼冒險讓我接觸你和涅希斯那鬼鬼祟祟的聯繫？」
按理說達成默契之後，他們應該相視大笑。但兩個惡魔都沒有表情變化。
「你竟然還記得對峙生能這個詞。令我感動。」
以查乾脆利落地回答，掙脫莫羅椰莉弗，走出地下大廳，把門在身後砰地關上。和_圖_書
「我得告訴你，我還沒有和摩冬談。」
「『那時什麼價錢都不會夠了。』」度瑪完美銜接了後半句。
她不再緊張，說出這個詞也顯得硬如鋼鐵，平靜如常。「以防你不知道的話——我是摩冬的未婚妻。如果我告訴他你對我做的事，于情于理，他都不會再配合你。」
「以查因特，我還沒提要求。」
本以為她不會搭話，但走過來的時候，只聽銀龍低聲道：
送走度瑪之後，以查過了一陣才去多西卡東的地下找柯啟爾。
「你讓我想起了一句老話。」以查看著度瑪，「——永遠別讓一頭影魔說出『另外的價錢』這個詞。」
以查靠近一個不會被他者偷聽的距離。他有些奇怪為何莫羅椰莉弗沒有參与在照顧同族的行動中。
莫羅椰莉弗點過頭，立刻目不斜視，目光完全沒有落在以查身上。
大部分龍已經不怎麼動彈了，很難分別是進入了僵直態還是已經死亡。柯啟爾主要負責安撫進入癲狂狀態的龍——這些傢伙不時從角落裡冒出一個，發出尖嚎，把周圍的同族捶打撕咬一hｅtubｏoｋ.ｃｏｍ•cｏｍ通。
他目前孤軍奮戰，但很清楚這時應該去找誰。
「我倒不知道我們現在還在考慮任何情理。」
「我沒看出哪裡需要多餘解釋。」
但也沒必要問。
莫羅椰莉弗眼中放出精光，瞪視著他。
以查輕輕鼓掌，「怎麼，你很希望是我？那你確實應該早點告訴我，說不定我會考慮你的意願。」
他和柯啟爾并行到門口，這時才見莫羅椰莉弗原來站在門的背後，一語不發地背著手，像門柱旁的一層鑲銀。
你惹怒我，折磨我，逼迫我。一次又一次挑戰我的頭腦，都是為了讓我去選擇那從未被選擇過的始祖夢！五顆星辰之中，那邪惡，破壞，混亂的星辰！」她捏著他的前襟，壓抑著怒火，「你不應該告訴我的……」
莫羅椰莉弗不安地動彈了一下，沒有走開：「你說的那件事。」
莫羅椰莉弗對柯啟爾微微頷首。看來天使已經部分獲得了他們認可。
不如我來說句老話吧。惡魔——」
……
博洛茲爾和摩冬不在。以查看了一圈，稍微確定了幾個重點信息，又轉回過來和柯啟爾囑咐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