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冒犯,所以人類活該滅亡。」薇妮輕飄飄地說。
涅塞讓他懸空,把他的面向的方向轉向前方:「給我看看,那是什麼?」
「你們的意思是說,即使面對這樣的大難臨頭,你們手握著關鍵的資源,也不能克服一下自己的臭脾氣,同仇敵愾?」
「倒也沒有這麼難聽,這位美女。要是寫書的話我會這麼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性。」維里溫和地道。
他甚至還會用「好」這個字形容以查因特,所以他憑什麼有信心?
「班比納是維卡多工匠,大師,學者,商人,藝術家的聚集地,周圍的農田最為肥沃,這裏的農夫受人尊敬。這裏一年產出的農作物不但足夠供給凱克米拉和東西雷茲,還遠銷斑布席奈德和波契。廢話不用再說了。」涅塞猛的抖動一下籠子,「現在呢?用你的小眼睛,穿過那道裂縫看看,你的視力夠好吧?你看到什麼?」
「可惜我只能提供單程票。」涅塞說。語氣之冷淡讓他自己都有點意外。但不管怎麼說,維里·肖臉上的自信微笑被削弱了:
「https://m.hetubook.com.com大家會這麼說。但據我觀察肯定不是這樣。」維里·肖捋了一下枯乾的劉海,搖了搖手指,「多虧了你和我談到以查因特,維里現在明白了你的意思。」
「謝謝你!」維里站起來,活動著身子,還伸了個懶腰,然後看著他們:
維里眨眨眼睛,「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問題:既然你和烏法烏法都想要挽救主物質位面,驅趕惡魔,那幹嘛還這麼藏著掖著,語焉不詳呢?直接告訴他,你掌握了控制惡魔的維恩尼斯皇家秘術——別那樣看著我,我沒有特意想偷看,實在是觀察力太強了,不能控制我自己……
涅塞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維里·肖沒有接他的話,只是反覆揪著褲子膝蓋處的一個褶皺。他看上去思考多於震驚。
「不會的吧。按照他的信件來看,我們會相談甚歡,說不定還會成為不錯的朋友……」
「你那樣看著我,我會害怕哦。另外,我渴了。」維里·肖對著手指,但沒有移開目光。
薇妮不知道什麼時候找到了露台https://m•hetubook•com•com上。她走到裝著維里的籠子邊,把它向後拉了幾尺。
「這是他的傑作。」涅塞硬邦邦地回應道。
「那個……當然了。」維里觀察著他的表情,試探性質地再次開口,「我肯定也站在主物質位面這邊。我的書店就在班比納。有頭疾奔魔踩碎了那一片的市場,在被你抓走之前,我正在街上蒙頭逃命呢。你看,我和你是一邊的。」
「是灰牡蠣峽谷!」維里·肖驚慌失措地回答著問題,盡量讓自己的眼睛不向下看,「過了峽谷就是班比納!班比納是……」
涅塞把裝著秘法學者的籠子向地上重重一墩。維里狼狽地彈了一下,姿勢醜陋的落在籠子底部。籠子就在露台的邊緣,他一邊向遠離邊緣的方向蹭,一邊虛弱地道:「我恐高。不要再搞了……咱們有事說事,好不好?」
「先不談這辦法對高等惡魔可不可行……他沒辦法好聲好氣地和烏法烏法合作,烏法烏法也不會和他合作。」另一個聲音開口道。
「別做夢了。」涅塞粗暴地打斷。他一把把裝著https://m.hetubook.com.com秘法學者的籠子抓起,提到露台邊緣。維里在裏面晃悠起來,兩隻手抓住兩根豎條,無助地發出驚叫。
他縮到安全的地方,露出迷茫的笑容,「怎麼會……不可能不可能。他的落款是求知公爵,我知道他在惡魔間可能的地位……而且他對這些事情不可能有興趣。你看,我對我的讀者有信心。會看我的書的人,都是好人……呃,好魔。你剛才說過會讓我們會面的吧?到時候我會自己弄明白。他一定會聽我講話。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所以不應該再做人。」安靜了幾秒,涅塞突然說。
莫名其妙地,他越說好像就越是確定,自信重新回到他的臉上。
終於,秘法學者把褲子「哧」地扯出了個大洞,放棄了對它的研究,抬眼和涅塞目光相交,「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他是個惡魔,對吧?我知道他是。」維里並沒有給對方回話的空隙,自信微笑了一下:「他有不錯的見解,也提供了很多一手知識。感覺性格很好相處!我也很想和他會面。」
「一邊?我是無光者。我和惡www.hetubook.com•com魔一邊。」
真是見鬼,這個可憐的秘法學者在淡定什麼?相信什麼?幾封虛無縹緲的書評嗎?他的模樣真讓他討厭。這渾身破爛,猥瑣的秘法學者,他究竟明白什麼?他甚至不曾與以查見過面,接受過他的幫助和教導,和他相處過,被他信任過,嘗試做過他的守護者。
說實話,這樣的反應還不能讓涅塞完全滿意。爽快的感覺消失了。他注視著頭髮乾枯,邋裡邋遢,渾身散發著不美好味道的秘法學者,盤算著他是否是大智若愚,或者體內暗藏玄機。
「他?」維里·肖甩了甩頭,好像在試圖清醒頭腦,「你說以查因特?」
不管怎麼說,找到烏法烏法,讓他和你合作生產那些專用弩箭——他那邊可有不少能人異士,而且都忠心耿耿,一定會全力而為。要不了多久,現在的災難就會被解決了。」
這樣的普通物質身體怎麼能承受到地獄的旅行?哪怕只有一次。維里·肖連薇妮做的籠子都掙不開,他在混沌的高溫硫磺環境下只會在一分鐘內斃命。
「你知道,我知道,還有必要講嘛?」
薇妮有點好笑和-圖-書地看他一眼,然後眺望著遠方的灰牡蠣峽谷,聳聳肩,「對了。告訴你們。烏法烏法的聯合部隊擺脫了艾特頓河畔的困境,已經到達斑比納了。」
涅塞陰沉地看著那張髒兮兮的臉。好心情徹底作別了。他現在有一種想把他直接踹下露台的衝動。
「焦土!濃煙!破壞的農田,燒盡的植被,外敵入侵!」維里急忙大聲叫道,「整個主物質位面的危機!我知道!我知道的嘛!救命!」
他左右看了看,又笑道,「看來我都不用逃跑了呢。」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
「我什麼意思?」
涅塞在心裏來回過著巨靈心歌的詞句,他冒出現在就聯絡以查的衝動,讓他明明白白地再向這位秘法學者說一次,這次為主物質位面帶來無限傷痛的入侵,只是他支持的一次惡魔女王「無傷大雅的小型打獵活動」。
「你的意思是,他會吃掉我?」他不可置信了兩秒,馬上變得有些擔憂——可以確定,他絕對不是大智若愚的那種情況。秘法學者把兩個拳頭抵在兩邊額頭,臉部抽動——彷彿遭遇了什麼排泄上的困境,過了一會兒才猶猶豫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