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查沒有回擊。一根把自己堅持當做卡路的羽毛筆可能確實很難理解其中的區別。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它才能呈現出一個幾乎完美的人類形態——這也相當於一種極其強勁的凝視。雖然指向內部，和向外的視野並不完全一樣。
「魂能的濫用和虛空污染性質類似。你對那件事也這麼驚訝？」
「夢魘？可怕的魔王？只是有時有點煩罷了。」
以查迅速撲了兩下翅膀，加速飛行，很快穿過兩階間的間隙，飛上面前猛然出現的冒火山峰的頂部——那些火苗似乎不向周圍潑灑任何光亮，更像各種各樣不停扭動的陰影化的動物。
「我不是惡魔，也不想遵循惡魔的習俗。」黎芙冷冷道。
「天吶。天吶天吶。」維里·肖撲棱撲棱眨著兩條細縫一樣的眼睛，驚嘆不止「這是怎麼樣的一種行為呀！難以想象！」
「萬魔之魔的伴侶是最悲慘的消耗品。被無休止的任性對待，直到無法承受，最終被摧殘殆盡，殘忍丟棄，看過《地獄漫遊指南》的都知道！」
「說和-圖-書什麼呢，我只是去結婚的。」以查跳下已不存在牆壁的書房邊緣。
「我收到了你的消息。」黎芙左右張望了一下地平線上已成型的山巒雛形，天空漂浮的各色氣團和幾何形狀的光團，以及鋪蓋著浮沙，黑石，泥漿，冒著古怪植物斷莖的地面，挑了挑眉毛：
她看著眼前的景象，驚訝的舉起一隻細長的手臂，捂住嘴巴。
他有節奏地用指節敲擊桌子，合在一起的結晶板從最上方開始，一片一片向兩側飛去——空的在左邊，寫好了的落在右方。
……
「看過，不過我通常把這種描述稱為：藝術誇張。」
維里一副頭頭是道的樣子：「如果不是為了解決魂能的隱患，你為何要和可怕的魔王定下伴侶契約？你們的思想簡直天差地別。前進的方向更是背道而馳！如果你們就此成為伴侶的話，對你來講將會是無盡的夢魘！」
黎芙發出冷漠的評價。「另外，你還沒有告訴我要做什麼。」
「雌雄的一對一結對儀式簡直不可理喻。」
「要和和_圖_書睿沐岡厄賽跑就是這樣。」
「不不不。我是說你委曲求全，忍辱負重。拖著殘缺的身體奉獻自己……天吶！真是失敬！想不到您竟然是這麼的高尚！」
黎芙飄在他身後，疑問：「你叫我來，只問這一個問題？」
這裡是度瑪掌管的第三階。地獄的小小備份。黎芙皺起兩條細細的眉毛，遲疑了一下，跟上去。
不一會兒，結晶板乾淨的分成了兩摞。以查慢吞吞的站起來——他真正的肢體還沒能索要回來，一直避免過度使用能量去塑形代替，大部分時間他只是把缺失的地方遮蓋起來。不過今天是難以避免讓大家都看到了。
今天他將保持完整形象。
「我會密切關注這根竹子的。畢竟我們都是同一根竹子上的乘客。」
「你已經採取了行動？」
「想法變了？」
「這件事最好和柯啟爾有關。」黎芙轉換話題，「需要我提醒嗎？我還沒有看到你採取任何行動。」
第五階還沒開始建造作業——我把它保留了下來。你要是到前面去看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
說不定會更加驚訝。」
以現在的發展速度，唯星奇面是否來得及在九大位面的支點崩潰前完成全部模擬？」
「變化真大，唯星奇面的建設速度非常之快。」
「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忙。不過可能要過一會兒。好一會兒。」他重複道，「你知道比約定的時間來的太早不是種禮貌的行為吧？尤其對惡魔來說。」
「別急著高興。時間像竹子一樣生長，流動，也像竹子一樣脆弱。竹節很容易被改變。」
「那倒沒有。」以查專註地指揮著結晶板的分類，「只是從另外的角度看待問題。」
黎芙望見以查，飄向他。仙靈依舊散發著極有辨識度的氣味，身姿優美，裙擺比上次見面時更飽滿，彷彿正在盛放。
以查攤開一隻手，「我不喜歡賽跑。希望他也儘快戒掉這個愛好。我要儘快繞圈，回到起點，完成拿到發令槍，槍斃其他競爭對手，真是不愉快……
以查用兩根指節敲了敲桌子，桌上的兩疊結晶板咻地合到了中間，讓羽毛筆「噗」地飄和_圖_書落，「沒有那麼嚴重。」
「還是那樣嘛！」維里·肖不屑地道。
「只是『誇張』的話，說明你自己知道確有其事。」維里·肖毫不猶豫地下了判斷。
「委曲求全？」以查笑了一下。
「這……」
「很棒。」
「如果你扭頭就走，我會說『不用』。不過既然你還願意問，那何樂而不為呢？反正我們很快要出發工作。」
羽毛筆仰著小腦袋看著他，「高尚的可敬的勇士？去面臨你一生中最大的抉擇，和可能最難以獲勝的戰鬥……」
「我都覺得嚴重！」維里·肖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堅持說道：「你應該更有體會！即使你能部分共享她的位格，還是免不了受到魔王的殘害。」他加重了「殘害」兩個字的發音：
「這個問題我剛剛回答過：『速度夠快』。」黎芙淡淡道。
「我不明白。」
她來的比預計中早。
他想了一秒，「對了。既然你已經到了，不妨以你那無與倫比的時間天賦判斷一下——
「我一定得參加嗎？」
以查停頓了幾秒。然後又笑了。
「我以wｗw.hｅtubｏｏk.com.ｃｏｍ前的確這麼想過。」他的語氣反而比之前輕快了，「不過現在……」
以查聳聳肩，飛在前面。談話間，他們已經掠過了荒涼的地貌，進入一片青翠的不正常的草原。
然後從嘴角扯出一個沒有笑意的笑容，「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會將他稱為一件小事。明白這個就行了。」
「只是一件小事。以你的能力，不在話下。」
以查停頓了幾秒，注視著草原從腳下飛快退去，古怪的變異曠野再次佔據了主導權。
「還沒有。」
這給了他一些啟發，他不想把啟發的源頭破壞掉。
「你現在就要去了嗎？」
「你恐怕得忍受這種習俗一會兒了。我們正前往一個婚禮現場。我知道你要問什麼，答案是：我的婚禮。」
不過現場還是會出現一些例外。其中的一位例外來賓在連接第四和第五階的通道間攔住了以查。她是一名熟客，擁有自由訪問許可權，享受唯星奇面的保護。
儀式將在第三階舉行。因為大部分的賓客都從混沌地獄前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今天的主角是地獄來客。